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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已经足够狼狈,我至少可以挺直腰板。

    一宿未归,到家时不过6点的样子。濮柯坐在客厅等我,面容憔悴。我打开门,他望着我开口问,“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去哪儿了?

    父亲的架势,一板一眼,看着好生让人鄙夷。“鬼混。”我嘴里冒出两个字,转身便往楼上走。

    进了屋,我收拾东西,动作丝毫不犹豫。濮柯跟着我上楼,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动作,“你别这样。”

    “我搬回去外公外婆那里,”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你别来找我了,有时间去医院找你儿子就行了。”

    “小译……”他走到我身边转身坐在床上,“你别使性子可以吗?你听我说……”

    “别这么叫我,”我冷漠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妈这么叫我,外公外婆这么叫我,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真希望从来不知道你是我的父亲!”

    第22章

    外公外婆看见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门口,眼中闪现惊讶,“怎么了?”

    “快进来……”外公侧身让我进屋,说着便将我手里的行李接过去。

    “怎么回来不提前说一声?”外婆倒了杯水递给我,想了想又开口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濮柯对你不好?你受委屈了?”

    我心中一时情绪翻涌,看着他们的眼睛紧紧闭嘴,不敢多说。周身的寒意还为散去,外公外婆便如暖阳一般照进我的世界。

    我曾经觉得这个屋子像是笼罩在阴暗中,濮柯成为那束光线,带我冲破障碍。谁之没过多久,他便成为无底深渊,我伸手不见五指,苦不堪言。

    “怎么不说话?”外公在一旁也显得焦急。

    “没什么……”真相太过刺骨,他们会觉得最开始去找濮柯是错误的开始,他们会承受跟我一样的愤怒悲伤,“快开学了,我就搬回来跟你们一起住了。之后开学住学校,想花点时间跟你们多呆着。”

    许是与濮柯生活的时间久了,我说谎的能力也见长。外婆半信半疑看着我,“真的?没什么别的事情?”

    我摇摇头,“还能有什么事情?我这么大的人,谁还能欺负我?”

    “行了,进屋吧,等下吃中午饭了。”外公打了圆场,他目光带着暖意,不愿与我深究。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外婆说着便往厨房走。

    我的双眼变得模糊,低下头不愿让他们看见,“什么都行,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以前怎么没觉得你嘴巴这么甜……”外婆没有瞧出异样,语气中都是对我回家的喜悦。

    谎话往往比真相好使,信口捻来的说辞让外婆开心,我自己也省去了繁琐的解释。难怪濮柯喜欢说谎,难怪同样的谎话他十几年前说了,现在仍旧孜孜不倦。

    在外公外婆家住了几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外公见我与濮柯相处了一段时间,随口问起,“你觉得你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啊?”我抬起头看着他,不知濮柯是不是又与他们有了联系,“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外公笑了笑,一副和善泰然,“你妈妈当年对你爸爸一条心,我其实这些年我都希望她没有爱错人。”

    我看着外公的眼睛,想了想实在不忍伤了老人的心,“他早就离婚了,之前妈妈给他寄过一本日记,被他的前妻拿走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件事。濮柯说,如果当时知道妈妈在美国,知道有我的存在,会去找他。”

    这些话,我到这一刻都还是相信的。即便濮柯说了无数的谎言,但他提及母亲时眼中闪现的无奈假不了……这些话是我最后的执念,不能有假。

    外公听完点点头,嘴角挂上无奈的笑容,“你妈妈的日记,你看了吗?”

    “还没有,你想看吗?”

    外公摇摇头,“自己的女儿,你妈妈想什么我们心里清楚,不用看。只是...跟你爸爸有关的事情,还有他前妻扣下日记的事情,别让你外婆知道,省得她伤心。”

    开学前一天,我约了钱静。我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我更加不是悄无声息仓皇逃窜的人。

    钱静是赢了,她赢了我的母亲,她的儿子赢了我……

    可这所有的胜利都建立在濮柯让她赢,若濮柯没有了一切,还有什么能让她赢?

    我不会对钱静心慈手软,外公说起母亲时的不舍与心疼我都记在心里。钱静但凡有那么一点仁慈,她至少可以在离婚之后将日记本给濮柯,我也不会这么多年不知道父亲是谁。

    我不敢想,母亲将日记本寄出之后心中会有怎样的期待,期待变为失望之时,她又如何说服自己濮柯心中还是有她的。母亲的那些男友可能填补了黑洞,才能让她对我说起父亲时没有破口大骂。

    我约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炎热的夏天让我透不过气,就像是我这段时间的心情一样。我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等了没多久她便走了进来。

    “你有什么事?”钱静在我面前坐下,面容比我上次见她时多了几分憔悴,“想跟我说什么?”

    我深呼吸,手指在桌子上来回敲击几下。

    赢了我的母亲能怎么样?赢了我又如何?我看着她,扬起嘴角,“你是不是威胁濮柯,如果他不跟你复婚,就把我和他的事情捅出去?”

    钱静抬起眉毛看着我,目光闪烁。她想了想之后给了我答案,“是的,我说过类似的话。”

    早晨出门之前,我将写了一半的小说打印。此时拿在手里,我一股脑全部扔到她面前,“这个给你。”小说刚刚写到寒假的事情,那时濮柯还没有变成我的父亲,“里面写了我和他的事情,你要是想把我和他的事情捅出去,得需要些素材!”

    “什么意思?”钱静随手翻开我放在桌上的那一沓纸,“我不需要这些。”

    “濮柯跟你复婚,我就会把这些都寄给你儿子……我会确定这些东西到他的手里,不会犯和我妈一样的错。你的儿子不止会知道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还会知道这个兄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爬上了他爸爸的床!我还会将这些东西寄给每一个认识濮柯的人,全世界都会知道你老公不光当年出轨有了私生子,还在这么多年后干了自己的儿子。”我看着钱静的眼睛,说的一板一眼,用淡定自如的神色掩盖心中的慌张。我将自己说的不堪,将濮柯说的不堪,可这种不堪正好映衬着钱静的自私,每一个字都好听,真好听……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她目光扫过桌上的小说,“想清楚了吗?”

    “……”我深呼吸不说话,还是努力保持自己的淡定。

    濮柯说得对,若我真的想要这么做,便不会告诉她。

    我的目标不是钱静,我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