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说,没什么问题,之后办手续的事情我们要是没有时间,你自己也可以解决。”
“那就好!”我用余光撇向一旁的外婆,“那你们怎么闷闷不乐的,不想我换专业?”
“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外公轻笑,难以言喻的挣扎,“学什么你自己觉得合适就可以。”
一直没开口的外婆此时突然看着我道,“你平时在学校里,会经常看到领导吗?”
心中咣当一声,我故作镇定,“什么领导?我都不认识,平时不怎么关注。”美国的学校和国内不同,对于领导也不像国内如此重视,高中上完我都记不得校长的样子。担心外公外婆生疑,我多嘴加了一句,“我应该多关注吗?”
他们能这样刺探性质的问我,必然没有和濮柯对口供,否则现在应该是质问的语气。外公外婆不愿再濮柯面前提及我,这个不难想象,濮柯又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更是不用担心。
“不用关注……”外公先接了话,看了一眼外婆道,“平时在学校就好好学习,你问他学校领导做什么,咱们又不认识。”
回家的路上,外公一直没说话,到了家门口看着我问,“你们学校应该有很多出去交流的机会吧……你要是有兴趣多看看,对你以后有好处。”
“恩。”我敷衍点点头。若真是想送我出去,去年又何必将我接回国,多此一举。嘴上不说破,他们心中也始终顾忌濮柯是学校书记,想让我离得越远越好。
我能感觉到,外公的态度不像外婆那么坚持,或许作为男性,他可以理解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意义。只是,他们终究心疼母亲,终究觉得濮柯是造成母亲惨剧的凶手。这个想法我也有,只是我找到了一种更为简单直接的发泄方式,排解所有对濮柯的情绪。
在家待了一会儿,我找借口溜出家门。
下午濮柯看见我与徐捷之间亲密的动作,我担心他误会。既然外公外婆与他见面是虚惊一场,我便发了疯一样想对他解释清楚。
“你晚上还回来吗?”外婆在我出门时主动问我。经过寒假时常夜不归宿,他们对我‘谈恋爱’的事情基本抱着笃定。二老心里虽然还是想我行为‘规矩’一些,奈何并非看着我长大,在说了几次我不听之后,也只能是放任态度。
我想了想,“我也不确定。”心中升腾起一阵内疚,外公外婆不愿我接触濮柯,怀着保护我的心态。若是有一日真相大白,他们定会非常伤心。
外公从屋里走大门口看着我,“注意安全。”
“恩。”我点点头,不再看他们。
刚刚走到濮柯家门口,没等我按铃,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我等下就去医院陪他,你……”濮柯对他身边的女人开口,话没说完看见我站在门口,愣了片刻。
那女人我见过,第一次来濮柯家,客房里便放着她的照片——濮柯的前妻。“我今天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考虑,”女人双眼发红,对站在门口的我丝毫不感兴趣,她伸手拉住濮柯的手臂,“我不能失去他。”
“我知道,”濮柯点点头,“我尽快给你答复。”
目送那女人离开,我转头看着一脸疲惫的濮柯。还未开口,倒是他先说话了,“你回家吧,我今晚有事。”
“你要去医院?”我抬头看着濮柯的眼睛,“谁生病了?”
濮柯转身,让我跟他进屋,“你待一会儿就回家吧,我等下就出去。”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拉住他的手臂,几乎和他前妻的动作一模一样,“我知道你下午看见我了,你生气了?”
“没有。”濮柯轻轻叹气,像是不愿与我多说,“你才多大年纪,我跟你生什么气。”
我随濮柯走到沙发旁,他坐下我便坐在他身上,“我跟那个人,我们……”
“你想多了。”濮柯打断我的话,他与我四目相对,“我孩子病了,现在我没有心思因为你和那个男孩儿的事情生气。”
因为这话,我的左胸一阵绞痛。
“他怎么了?”我压着火气问,俯身凑过去想要咬住濮柯的嘴唇。
濮柯摇摇头,巧妙的避开我。他伸手将我搂住,紧紧压在怀里,“我现在没什么心情,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早点回家。”
我听明白了,比起他生病的孩子,我与徐捷的事情或者我现在窝在他怀里,这些都不值一提。我抬头看着濮柯,“我想跟你待着,我今晚想一直跟你待着。”我还记得过年那天我在庆幸他的孩子跟他见面很少,没有人打扰我的‘恋父’,现下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濮柯微微皱起眉,看着我的眼神严厉了不少,声音也可以被压低,“我今晚一定要出去。”这样想来,寒假那些他坚持自己有事儿的时间,无非也是去看他的孩子。
我心里不服气,“那你带我一起去!我就是想跟你待着。”他的另一个孩子凭什么凌驾在我之前,濮柯也许带他去过很多次游乐场,替他买过无数的东西……这些我都才开始感受,为什么我要退让?“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在你家门口一直等着,等到你回来。”
濮柯犟不过我,或者他压根没想与我计较。
我跟着濮柯出门,看着他走向停车的地方。站在门口有些窘迫的情况下,我转身坐在了台阶上。濮柯开车从我面前经过,最初像是不愿搭理我。我的目光顺着他移动,一直盯着他将车开出去。
片刻过后,他倒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如愿以偿坐在濮柯的副驾驶座上,他重新拧动钥匙,淡淡的对我说,“你等下在病房外面等我?还是在车里?”
“病房外吧。”我答得爽快。
我一点不好奇濮柯的另一个孩子长什么样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在意濮柯,在意他没将我放在最靠前的位置。
濮柯同意让我跟着,势必也有挣扎,我心中萦绕诡异的自以为是,即便知道这对他来说可能不值一提,但我却难以自制的胜利感。
濮燊……
我对着病房门上的名牌发愣,第二个字我不认识。濮柯在我耳边淡淡道,“念shen……”
抬头看着他,我的名字是母亲起的。濮柯当年在学校讲授外国文学翻译这门课,母亲在课上与他认识。为了纪念这起源,我叫尉迟译。“这个字什么意思?”
濮柯不愿与我多说,“你在一边坐着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不会待很久。”说完,他推开门。
顺着门缝我往里看了一眼,濮柯走到病床旁站定,床上的那个男孩儿看着与我年纪相仿,一身病号服带着黑色帽子,脸上没什么血气。
我坐在走廊里,面前来来往往的护士病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看四周的环境,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濮燊应该是白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