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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前走,忽然他眼前一花,又回到了水渠旁。

    居然还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困境?

    葛霖压下心里的不安,他闭上眼,隔了一阵后再次睁开,眼前的景物毫无变化。

    “……看来真的跟内心想法无关。”葛霖嘀咕。

    他害怕深山老林,害怕夜晚的山路,密不透风的树荫遮挡了月光,野兽的声音此起彼伏,而他是一个即将成为猎物的迷路者。

    葛霖虽然战胜过心理阴影,但是他承认,这种景象永远对他有冲击力。

    葛霖又安静地等待了一阵,席瓦南德的集市仍然顽固地停留在他眼前,唯一的变化就是太阳逐渐西落。远处的神殿开始亮起灯光。

    葛霖再次选择了一个方向往前走,这次是看到神殿的轮廓之后,就被“强制性”地送回了水渠旁。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捡起树枝,在沙地上简单勾勒出集市的地图跟几个出口。

    按照伊罗卡与塔夏的说法,通往潘森德尔的幻境,是神战残余的力量冲击形成的,也许还有死神亚尼斯布下陷阱,可是现在葛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就像一个真人逃脱游戏。”

    不收集到重要物品,无法离开当前场景。

    葛霖开始怀疑这个幻境缔造者,是有意识的。

    席瓦南德集市上能有什么线索?这里是室外,没有柜子衣橱,也没有抽屉,除非要把小摊上的物品都翻找一遍,再加上路人的口袋,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我既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更不会魔法。”葛霖心想,这么做的话,他可能会被立刻抓起来,绝对不是通关条件。

    死神亚尼斯的神念,依附在那位神秘的祭司身上。

    祭司隐藏在潘森德尔。

    有了这两个条件,亚尼斯从地球人的脑袋里知道逃脱游戏的概念,并且布置了这个幻境,是很有可能的。比游戏可怕的是,游戏里一定会有那件“通关”的道具,而幻境里就不一定了。

    不过,也可以自己创造。

    葛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翻检一遍后,又把干粮与饮水重新收回去,只留下了一支河口镇购买的笔。这是专门给冒险者写在岩石上的,冒险者在迷路的时候,为了确定自己走的方向与提醒寻找自己的同伴,都会用这支很难褪色的笔做标记。

    里面没有墨水,而是一根黑炭状的笔芯。

    它也是炼金术的产物,使用了多种药草。

    十个进入荒原的冒险者,八个都会带上这种笔。

    葛霖对水渠,一笔一划地给自己的眉心添加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图腾。

    长剑。

    葛霖很熟悉塔夏与格兰特眉间的图腾,虽然他们离开迷幻之森后,就用生长出来的茂密头发遮盖,偶尔还要戴上帽子,但是在天穹海他们毫无顾忌。

    葛霖有很多机会观察这个属于战神的图腾,包括他在战神殿的记忆。

    痕迹不会褪色,只能一次成功。

    葛霖画得非常认真,等到他停手的时候,栩栩如生的长剑图腾已经出现在他额头上了。葛霖相信想要在席瓦南德来去自如,信仰图腾就是那个必须的条件。

    现在就是验证猜想的时候!

    葛霖收起笔,重新选择了方向。

    他一步步踏出,集市上毫无变化,可是他距离神殿却是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看到那些清扫神殿台阶的侍从衣服的质地纹路。

    “你是谁?”一个侍从警觉地抬头问。

    葛霖在心里笑了,他成功了,没有再次回到水渠边。

    “我……”

    葛霖不知道,幻境里究竟是什么年代。

    不过伊罗卡在离开西格罗之前,都不知道战神殿的存在,说明席瓦南德是不可能有战神殿的,恐怕连战神的信徒都没有。

    印记图腾只能通过幻境的基本条件,无法欺骗幻境里的人。

    “我想去潘森德尔,我是战无不胜之神的信徒,我想要……坚定我的信仰。”葛霖低下头。

    神殿侍从见多了这样卑微的信徒,这种想要虔诚却又无法确定这位神灵仍然存在的信徒。

    如果是已经陨落的神,侍从会直接把人赶走,但是战神伊罗卡——这位神并没有确定的陨落消息。

    神殿侍从带着虚假的微笑说:“能到达席瓦南德的人,都很了不起,愿众神庇佑你。你可以去南边的生命神殿,这个季节是他们神殿带人去潘森德尔献上祭品,如果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在队伍里增加一个名额。”

    第178章 采石场

    席瓦南德的每一座神殿,都是令人惊叹的瑰宝。

    西莱大陆的艺术家把毕生心血都花费在了席瓦南德的辉煌上。

    每一道门廊,每一级台阶,都在强烈诉说着的荣耀与信仰。众多神殿顺着一座山的向阳面,错落地分布着。它们整体风格是一样的,但又有各自强烈鲜明的特点。

    这种特点非常明确,即使是第一次来到席瓦南德的人,也能轻松辨认出哪座神殿是自己需要膜拜的地方。

    生命神殿在位置较高的地方,石柱上缠绕了藤蔓,鲜花的芬芳气息萦绕在每个路过的人鼻尖。生命旺盛的植物无处不在,它们从石块的缝隙里、墙壁上钻了出来,却又没有破坏整体建筑的美感,构成了一个个有生命的图腾。

    是肆意生长的结果,也是精心设计的巧合。

    不过,在虔诚者的心里就不是这样了,他们觉得这是神迹。路过这里的赤脚者,即使他们的目的地不是生命神殿,也都跪下来祈求生命女神的庇护。因为越是经历过危险的人,他们越了解生命的可贵。

    葛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外来者”会赤着双脚了。

    ——他们不被允许穿鞋子进入席瓦南德。

    神的赐福之地,怎能被世俗的尘埃沾染?

    在葛霖看来,虽然只是脱掉鞋子,剥去双脚上的一切遮蔽物,要求人们虔诚地踩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但是真真切切地瓦解着作为人的尊严,传达着一种无形的思想:外来者低人一等,神灵至高无上。

    就算是七级魔法师,也要向实力卑微的神殿侍从鞠躬。

    人们的眼中饱含希望,期待能够得到神的眷顾。想要加入那支前往潘森德尔队伍的人很多,葛霖有数不清的竞争者,而他既不是魔法师,也不是武者。怎样才能获得特殊待遇,这显然是个难题。

    葛霖审视着四周,他的表情始终维持着漠然,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又缓缓伸展。他的精神看似放松,其实已经给心灵筑起了一层厚厚的防御墙。

    幻境像一个游戏,却又远比游戏复杂,他不能只想着“通过”,还要思考那个幻境的缔造者要做什么。死神不会闲得无聊找人玩游戏,死神想做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