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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怎么回事?刘虎大没守住刘家村呗,叫人传了消息回来,哝,如今这人堵着我娘闹腾呢,说我沈家白眼狼,不知帮衬着自小长大的村子,有出息了,就迁村了。好一出大戏呢,我正预备寻你一块儿过来看戏!”

    他回头冲刘虎大一行人招手,“来得巧了,戏正要开始了,你们算是赶上了。”

    刘虎大大刀阔马地过去,嚣张道:“人都到齐了,戏还不快开唱?”

    白村领头的族老被刘虎大这种不将人放眼里的姿态气了个好歹,怎么说他都是族老,便不是一个村的,年纪也摆在那儿!

    “我倒是不知,刘家村都是你这种混账小子,全无教养,尊老都不懂!”

    刘虎大笑说:“可不是么,所以沈先生来咱们刘家村教化咱们嘞。你们白村好啊,上下都好,可不就用不着沈先生了?正好,我们刘家村就请上先生了,好得多谢你们!”

    说着气死人不偿命地似模似样给白村族老作揖鞠躬。

    白村族老脸红脖子粗:“……”太生气,要厥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今天更忙~~就让我食言而“肥”!!!

    第79章 79

    “沈肃,你怎么说!”白村族老气哼哼地盯人道,“你别忘了,你可是自小长在白村的!你爹去了,你和你娘孤儿寡母,也一直是村里帮衬着。”

    李春花冷笑:“村里帮衬?族老,您这话说得亏心不亏心啊!”

    族老恼羞成怒,训道:“咱们男人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李春花懒得与他说话,刻意反了白眼,侧身过去,将嫌弃之情做了个十足十的姿态,捏了手巾压了压嘴角挑起的嘲讽笑意。

    族老气得哆嗦。

    沈肃横身挡在李春花面前,看着其他跟着族老一块儿气得不行的白村村民,朗声道:“既然族老要与我沈家算恩情,那咱们就一笔是一笔,算算清楚,也省得日后还有人说是我沈家占了便宜。”

    他转身对白落梅道,“黑豆腐,恐怕要你去刘家村一趟,请里正过来说个见证。”

    白落梅扫了白村人一眼,点点头。正好,不用急着将白老二的牛车赶回去了,去刘家村也能用上。

    族老皱眉道:“不许去!咱们村之事,牵扯旁人作甚!”

    刘虎大嘿嘿笑道:“沈先生这招公正,免得日后还有人没脸没皮地缠上来,如今当着里正面儿说清楚了,也省得他们一回一回地来要说法。要我看沈先生还得将白村全村都集合起来才行,否则今日这个族老说你欠了白村的,明日那个村民说你欠白村的,整个村少说也好几千人,这一个一个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确实!我也正有此意!”

    沈肃对族老说,“如今大志叔不做村长了,新的村长也不曾选出来,那就只能劳烦族老走动走动,集合白村所有人,就说我沈肃要与他们算账,看看我沈家在白村这几十年究竟是不是占了你们白村多少便宜。若当真是我沈家占的,我也被推辞,折了现银与你们补上,从此断了薄情,只盼着此后能不往来,图个清静。”

    “族老只说是你沈肃,何必混淆视听,将攀扯沈老!”

    这回冒头的汉子瞧着眼熟,也不知是眼前这位族老的哪门子亲,他说,“咱们只说沈老走后,村里可待你们不薄,若不是咱们白村,你这考举人的银钱都凑不出!你倒是好了,考中了举人,村里一点好处也没得,好不容易能看顾村里,竟然颠颠地跑去刘家村,将好处全给了他们村。”

    “我呸!”

    李春花忍不住了,“喜子,你可拉倒吧。肃儿考举人,村里出银钱?说出来,你那脸皮是彻底不要了。当初我求村长、求族老,你们怎么说的?族老,你不会忘了吧?”

    族老撇过脸上,面上黑红黑红的。

    李春花嗤笑道:“族老,我给你学学。你说,沈夫人啊,村里大家伙是穷,本还想着沈肃赚个功名能帮着村里,眼瞅着这么些年了,也不见能帮着村里什么,大家伙也都是要过日子的,这有钱就去考,没钱,留村里给娃子们做先生也不寒碜他!当初我一家一家地求,希望一家能出一个铜板也好,我可一家一家记得清楚着呢,整个村跑下来,我都没凑够半两银子,最后是人落梅将所有家底都出了……喜子,你哪来的这么大脸,说肃儿考举人的银钱是村里帮衬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喜子萎了,他说这事,还真以为他家没出,其他家总该出的,毕竟沈肃是村里先生不是?没想到,竟然……

    “娘……”沈肃从前一心读书,还真不知这事,他连家中没银钱都不知,还以为沈老攒下了银子。毕竟连保举的帖子沈老都早十好几年备下了。

    李春花拍了拍沈肃的手,权作宽慰了,面上却是冷脸到底道:“我今日就与你们说道说道,你们也都听听。不说考举人,考秀才的银钱也是我去落梅那借的。村里?哼,村里我李春花没见过一个铜板!”

    沈肃面色难看,越过人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白落梅,却见他眉眼温和像是含着笑般,张了张嘴,说了句话。他心下总算稍微好过些,白落梅说“赚银钱,就给媳妇儿”!

    刘虎大大声嘘道:“这就怪了哈!沈先生名声在外,这要是去青石镇上,最差能每月三两银钱做个先生总是有的。听闻沈老去了,白村学馆便是沈先生在授课,怎竟然沈先生穷得连考试都没银钱,要借!当真是古怪啊,你们说是不是!”

    跟着来的刘家村小伙,那是唯刘虎大马首是瞻啊,立马应和:“对啊,太奇怪了。沈先生莫不是藏了银钱,否则怎么会这般穷!”

    沈肃嗤笑出声道:“这有什么古怪的。这个白村啊,我沈肃在这白村学馆教了十来年书,年年来读书的,家里就出一刀肉,村里九成的孩子我教过,半数说家中穷困连那一刀肉也不出的。便是那出了的,肉当日集合一下,也好些了,就说孩子开始上学馆前,热闹热闹,做个谢师宴,当时也就吃走了。十来年啊,当真是一场旷世笑话!”

    跟着族老堵人的十来个白村人,被说的,跟着族老一道,面上灰暗,是一句话也反口说不出来。

    沈肃却是继续道:“平日白村有事没事寻我写个书信、对联,喜字等等,那润笔费是不用想来,纸也是用好的,全是我家的东西,这事,我也干了十来年,大概多谢先生这话能攒一箩筐吧,旁的再没有了。我沈家的那地,我便是穷死了,也没见过租子,不怕刘兄笑话,卖你后的那百来两银子,是我那地头回叫我见着东西。还有不少事儿,不胜枚举!便是如此,整个白村还觉着是我沈肃占了他们便宜,不用种地,就能吃上饭……”

    刘家村叫这一通话,惊讶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