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在麻袋,不是,是毛绒连体睡衣当中的夜一。睡得乱翘的头发被从带着兔子耳朵的毛绒帽子当中漏出几缕来,整个人半缩着,眼下还带着乌黑的眼圈。
看起来已经弱成了一条咸鱼。
妖狐:正好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好机会!!
他一步欺身而上,手臂将夜一圈在墙之间,另一只手用蝙蝠扇轻佻的抬起夜一的下巴:“小生想起,这里有一位命定之人,不正是年龄相当的最好人选吗?”
夜一,微笑:“如果我是你的话,会在三秒钟之内收手道歉,免得等一下又被打成一坨马赛克。”
“是吗?”他靠得更近:“可是这里,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一个会施以援手的都没有呢,夜~一~”
夜一,微笑:“我从来不需要喊破喉咙这种话。”她伸出一只手点了点妖狐的背后,“我觉得这种时候喊一声天狗哥哥青灯姐姐白狼咕咕小萤草比破喉咙好用的多了——啧,你怎么就不用大脑想想为什么我现在身边没什么人呢?”
妖狐机械的回头,仿佛随着他僵硬的动作都能听到锈死的齿轮卡拉卡拉转动时让人牙酸的声音。等到他完全转过脑袋,看见身后将抱着的食材交给了萤草,满脸微笑的大天狗,眼神和善的青行灯,摩拳擦掌的其他人。
那一刻,妖狐终于想起了,曾一度被殴打到还手不能的恐惧,和那肿着脸奉上名字的屈辱。
妖狐强装淡定的展开蝙蝠扇:“各位,下手轻点,我比较…”
飓风来袭,吞噬了还未出口的‘脆’字。
紧接着在夜一院里上演了残暴血腥,毫无人性的一幕。妖狐屡屡被殴打到即将狗带,马上被萤草治愈救活紧接着继续挨打。自第一波后,大家一起放弃了妖术,改为拳拳到肉的殴打,一直到最后大家解气终于都停下手。
大天狗看着自己有些发红的拳面,冷哼一声:“永远不长记性。”
青行灯:“欠揍。”
萤草,兴奋:“诶呀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下次遇上这种时候请一定要记得叫我啊!”
作壁上观的夜一:“哦我可怜的上帝啊,你这条咸鱼好可怜啊——明白比破喉咙更加有用的话语了吧~”
妖狐:“...你等着,你等着,你有本事今天睡觉别放结界别锁门小生今天晚上就来教你做奥别睬我尾巴!!”
#妖狐为什么每次被打之后反倒像是越挫越勇一样呢?#
#作了大死面子上下不来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虽然门很快就被修好了,尽管维修工人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夜一,但这并不能给她造成任何影响。她面色严肃的坐在餐桌旁,看着坐在正对面,面色同样严肃的龙之介。
“就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消息,不管愿不愿意,我们一定会被其它势力划归为与rider一队,进而开始实施各种措施。而且那个变态——就是被我打飞那个。你应该看到了吧?我觉得我应该已经被他盯上了,日后行事处境会更加艰难。小龙,你有其他什么打算吗?”
“你是要,抛弃我了吗?”龙之介声音平静,放在桌下的手却微微握起。
“因为接下来面对的危险可能会超出想象,毕竟,只有一组可以拿到圣杯。而我们显然一定会被划入韦伯派,我相信我昨天单人bo了caster,应当没有人会轻视我的能力。”她叹了口气:“我想,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所以觉得我是累赘,想要抛弃我了吗!”他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头低垂下来咬着牙:“因为我,因为我是——”
“现在小孩子的脑补能力都这么强了吗?拿到了以后真正见识到这个世界的强大创造力你的脑洞不是可以变成黑洞了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夜一悠悠然的声音打断,夜一一脸饶有趣味的看着隐隐有爆发征兆的龙之介:“我说你啊,从我把你带在身边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对我有些防备,但又好像真的害怕我不管你了,反正今天也把话都说开了,咱们索性就挑明了吧。”她坐正,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危机在即,我不可能在身边防止可能危及到我的定丨时丨炸丨弹,所以是在我们两个情分还在的时候自行离开,还是与我性命交托,彼此完全信任,你必须要做出选择。”
龙之介的拳头一直紧握着,却始终不敢搭话。他信任夜一,也能明白夜一心中的顾虑。可是他却不敢轻易的与夜一交底。这幅犹豫的态度似乎也在她的意料之内,她只是略叹了口气就没有追问下去了。
“我们两个也曾经在一起患难与共,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随手就能丢弃的物件,所以我也是真心的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她拍了拍龙之介的肩膀:“我先出去待客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咕咕,你在这里陪着他吧。”
龙之介看着夜一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一阵凄凉。一旦挑明了态度,就连一个人的时候也要派出式神来监视自己吗…
这样的人,还说什么从不把自己当作随意处置的物件!
他看着坐在了自己身边戴着市女笠的姑获鸟警惕的模样
甚至没有细细思考一下那句所谓的待客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她站在新修好的门口朗声道:“梁上的朋友,家里备下了热茶和点心,是否下来一叙?”大约两秒之后,便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您不愿意,那我就不强求了——只是归途路远风大,您可留神。”
伞剑出击,叮叮叮几声脆响。
龙之介有些惊愕的看着那个全神贯注警戒着的女性突然拔剑向自己猛劈过来,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被一股大力从凳子上推下去。跌坐在地上,他看着和面覆骨甲突然出现的人搏杀起来的姑获鸟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等到夜一似乎处理完了门外的诸多琐事,信庭漫步的返回屋内,正好看到面具人仓皇逃走的背影。
“夜一她至今为止没有想过防备你。”姑获鸟看着玄关上脱掉鞋子赤脚走进来的夜一,看着坐在地上神色难辨的龙之介:“说实话你的想法让她很伤心。”
夜一也许在屋外并没有经历剧烈的战抖,她的衣服甚至没有沾上许多灰尘。她径直走过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向她的龙之介,拒绝与他做任何眼神交汇,只是淡淡冷漠的说了一句:“想好了的时候告诉我。”
“夜一!”
龙之介看过猥琐笑着的夜一,看过盛气凌人的夜一,看过狼狈不堪的夜一,但此时这个神情冷漠的夜一却让他突然慌了起来。他从地上爬起,看着已经站上了楼梯,微微回过头来等着下一句话的夜一,咬了咬牙:
“问答游戏,你和我,要来吗?”
夜一的眼睛像是结冰的湖面,对上的瞬间,龙之介虽然有些瑟缩,甚至想要别开头,却还是咬咬牙,倔强的瞪着她。
“噗。”
眼里的冰雪一时之间消散融化,夜一像是绷不住脸轻笑了一声,半眯起眼睛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