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着给杏子和丫蛋儿饿的时候吃。”隔壁五婶子没少帮忙照看杏子,给个鸡蛋也算礼尚往来。
何母很是满意三娥这闺女知恩图报的性子,“就按你说的办。”
“山上路险,还有蛇,你自己小心。”平时吃饭坚持‘食不言’原则的何同川突然开口了,搞得全家都停下筷子给他行了个注目礼。
三娥为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开了满心坎的鲜花怒放,看来这大冰山也有融化的迹象咯。
“要不,同川哥你和我一道去吧。”她说这话可不是闹着玩的,而是真心想带何同川出去散散心,他这样整天把自己圈在院子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想要治他的人,也得治他的心,若是不扫清他心里的阴霾,恐怕人也好不过来。
何同川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爬了二十来年的逐鹿山,从前那山上每一处山峰,每一条小路他都耳熟能详,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可现如今,他就是睁着两眼也寸步难行,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的好。
“我吃饱了。”冰山又将自己急冻起来,冷冷地站起身离开桌子。
饭毕,上工的和上学的纷纷离家。
栓子是个老实孩子,农忙假这些天一天不落地跟着他爹出工,一手农活做得有模有样。他是何家的长子长孙,本是被列为重点培养的对象,可惜在念书上没什么天分,这次回来还说自己不想继续读书了想要回家帮忙种地。
李桂芝自然是被气得够呛,她这人虽然见识不长,但对待儿子读书还是肯下血本的。这一双儿女读书期间寄养在镇上的哥嫂家里,平时给粮给菜那都是常有的事儿,逢年过节还要拿出些像样的礼物和礼金。
倒是何梅子很有读书的天分,学习上一直是佼佼者,三娥也只得暗暗叹息她没有赶上好时候,过两年学校就都停课了,一做十年的噩梦即将开始。
虽然那段历史她并未亲历,但想来今后的几年也只得夹起尾巴谨慎做人,不求富贵,但求安稳。
三娥提着两颗煮蛋将杏子给隔壁五婶子送过去,再转回来,何同川已然守在院角忙着。
“真的不和我上山?”
见他只当没听见,三娥轻轻叹了口气,将一杯煮好的石斛茶递到何同川手里,“天热了,记得多喝水。”
听见院门轻合,何同川茫茫然抬起头来,无焦的视线对着大门的方向,空望了许久也不曾挪开。
*
三娥在半坡山上遇到出工劳动的二姐,偷偷将一颗煮蛋塞进她手里,如今她也只能在吃食上多少照顾她一些。
“吴母虎让你每天早上担水了?”三娥看见二姐破旧的衫子上肩头被扁担磨毛的痕迹,心里对吴贤惠又多厌烦了一分,“要是况家也打一眼洋井就好了,你也不用这么累。”
二娥嗤嗤一笑,“咱家哪里有闲钱打井,听说一眼井要七八块钱呢,咱奶肯定舍不得。”
看她吃东西这香甜的模样,三娥就猜出她必是又被吴贤惠刻薄了口粮,自己现在也是远水不解近渴,到底如何把二娥从况家解脱出来还得慢慢筹谋。
山上那些个宝贝药草都还长得茁壮,三娥试着挖出一块夜交藤的根茎,黑褐的块状根已经长得拳头一般大小,这东西也叫何首乌,就是不知它的价格能值几何。
离开小山洞,三娥顺着山岭朝西坡走去,她想在寻寻看有没有其他隐蔽的地方适合做她的养殖基地。
正闲庭信步地悠游四顾,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踩得林间的松土落叶踏踏作响。
三娥心里一惊,心想这逐鹿山上越是高处越是鲜少有人进来,如今农忙,进山的人更是少了,难不成……她遇到了坏人?一路尾随她而来?
这四下里空旷幽僻,瞬间那声音已到近前,三娥只觉得两腿发软,僵僵地转过身子。
作者有话要说:
海阔凭鱼跃,山高蛾子飞qaq
收我,评我,o(∩_∩)o谢谢
第19章 重逢大花儿
身后一个大汉果然虎背熊腰,一脸粗相,看起来和‘凶神恶煞’高度匹配。
“你别过来!”三娥一急,将手中那块何首乌当做武器朝彪形大汉狠狠丢过去,撒腿就跑。
一串脚步声尾随而来,紧追不舍,“别跑!小姑娘——”
三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慌不择路,只那一瞥,好像窥见了他身上还背着绳索,别着砍刀……职业屠夫?好像这个年代人性压抑,变态的家伙的确不少,怎么自己这么倒霉就赶上了。
啊——
一根裸.露的老树根不怀好意地勾住了她的脚尖,结结实实绊了她一个大马趴,手肘硌上一颗碎石,单薄的衣料瞬间割破,鲜血从伤口里汩汩涌出。任是而立之年,此刻她也只想大哭,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遭遇。
“喊你了,还跑!”那大汉跪下一只膝盖俯身拉过她手上的手臂查看伤口,然后从身后背篓里捡出一根细嫩的青草扔在嘴里嚼碎,用手指将碎屑按在她的伤口上。只这样按了一会儿,血就止住了。
“你,你不是坏人?”三娥肝胆具颤地求证。
“哼,不是坏人你跑什么?!”他掏出一个军用水壶,倒了一些水给她冲干净伤口,“最好包扎一下,可惜我没带干净的布条。”
三娥弯着胳膊查看手肘的伤口,怨念地嘟囔着,“不是坏人你追我干什么?”
那汉子嘭地一声将刚刚她当做武器的那颗何首乌丢进她怀里,“你拿这个防身也有点太贵重了吧?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番薯土豆也不好这么浪费啊!”
三娥拍拍身上的浮土和枯叶站起身来,“你也认识这个?夜交藤的块根,又叫何首乌。”
汉子嗤笑,“我会不认识它,只是你从哪里寻的,我见天在这山上转悠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小姑娘,这东西你要了有用吗?没用的话卖给我吧,我是专门采药的,当然也收药。我叫李丛生,你叫什么名字?满井村的?”
“你真的收药?是替哪里收药的?”三娥看他面相鲁莽,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说过仁济堂吗?”
仁济堂,那是城里响当当的老字号药铺,据说最早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医开办的,后来传了几代人,现在已经改为国营药店。
李丛生见她信不过自己,从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