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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眸中若有光芒流转:“他可舍不得。”

    斯图加特饶有兴致道:“怎么说?”

    他倒是从那个助理那儿打探到一些消息,据说殷家的家主与他的伴侣陷入了冷战,两个人疑似翻脸了。

    楚歌看了他一会儿,倒真的很是仔细的解释道:“如果是谢童,眼下,我大概就被关在殷家,一步都不能走出去了。”

    “囚禁吗?”斯图加特喃喃道,“这倒真是个好方法呢。”

    楚歌依旧面上带着笑。

    斯图加特坐在轮椅上,高高在上的打量着他,毫无疑问殷家的家主拥有一幅非常好的皮囊,五官如水墨勾勒,神容漫卷随心,便是在手脚被绑住、陷入困境的当下,依旧瞧着,有一种异样且别致的美。

    安静而又淡然的,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眼下的处境,仿佛笃定,斯图加特不敢出手动他。

    烟灰色的眼瞳中有一丝不明情绪闪过,斯图加特道:“假如你死了,谢童会为你报仇吗?”

    楚歌闻言笑起来,语气很是随意:“你可以试试。”

    他的语气越是随意,斯图加特心中便越是忌惮,然而在那之下,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急速流淌的,名为跃跃欲试的意味。

    他不敢对楚歌下死手,但却控制不住内心折磨的心念。

    何必在人体进行折磨呢?只要让他心死……那就够了。

    斯图加特道:“我的确很想试试呢,殷,我知道你们以前的确很相爱,但是现在呢……”

    男人从轮椅上俯下|身,伸出手轻轻触过他的脸庞,低沉道:“在他已经知道,你烧死了他的父亲,逼死了他的母亲,害的他家破人亡,甚至对他……也只是当做了一只人形血库以后。”

    楚歌唇边的笑意冷凝了一瞬。

    却被斯图加特尽收于眼底。

    “打个赌吧,殷,看一看他会选择自己,还是选择来救你。”斯图加特微笑道,“我给你一艘小船,放你下去,不会捆住你,也不会打伤你。当然,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看一看在这茫茫大海上,他会花多久,才能找到你。”

    .

    icpo总部。

    自从进入了这里开始,谢童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昭示着某种不祥。

    冥冥之中,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谢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眼前这份早就草拟好的条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在国内打探不出来,万不得已,再次来到了国外。只有成为icpo的成员才能查询当初的资料,谢童并没有想到,以他现在这样的身份,icpo居然还敢吸纳他。

    索尔斯克亚拿起了合约,说:“好了,现在你就算签下卖身契了。”

    谢童道勉强的笑了一下,只是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索尔斯克亚以为他是心急要查询资料,道:“谢,别急,打个申请,很快你就可以去看了。”

    谢童笑了笑,坐在房内,安静的等待。

    很快,索尔斯克亚就把他带到了档案室旁的阅览区中,工作人员将他所需要的纸质档案取了出来。

    谢青橦。

    慢慢的念出这个名字,谢童心中有一丝酸涩划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打开了陈旧的牛皮纸袋。

    几页资料,前面寥寥的写了谢青橦的生平,加入icpo,前往多米尼加安达卢西亚的雨林地训练营,后来一直都在南美执行任务,均完成的十分优秀,然后他就被派往了马德拉。

    寥寥数语,记载了他在马德拉的任务完成的堪称完美,并且借着这个机会,获得了打入殷家核心圈子的机会。

    谢童闭上了眼睛,几乎要拿不动手中轻薄的纸页,他轻声问询道,这上面提到的代号所代表的那一次行动,他可以看一下吗?

    他几乎是做好了对方不同意就强行去抢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工作人员很快就同意了。很快就拿回来了资料袋,笑起来:“可以啊,你也可以参照一下呢。”

    谢童打开了资料袋,在看到上面写了什么后,整个人都僵冷了下来。

    他的父亲,谢青橦,借由马德拉相遇的那一次机会,获得了殷野歌的信任,尔后,不断通风报信,将机密的消息传出去,终于有一次,害的殷野歌身受重伤。

    很多人都以为殷野歌当时就要死在了那里,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活了过来。

    不久前,在病床边,那位受了重伤的道上长辈所说的话,历历在目。

    当年殷家的少主重伤垂危,几乎流干净了全身的血液,最后全靠老家主提前给他备下了一个人形血库,让他终于熬了过来。

    几乎要死在那个海上的夜晚,或许……当真已经死了。

    那个眉眼带笑,狡黠天真的少年,永远的消失在了湿冷的海风中,再也不会回来。

    只留下了一个在老家主心中,终于成为合格继承人的殷野歌,无数人都震慑于他的心狠手辣,残酷无情。

    谢童手脚都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样一份报告给看完的。

    家破人亡,血海深仇,刹那间都成为了荒谬不堪的笑话。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璀璨绚烂的烟火下,少年眉眼弯弯的笑,欢喜几乎要从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溢出来。

    马德拉的海上,再度相遇的时候,他是否知晓,原以为命中注定的相逢,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场冰冷无情的算计?

    枕边人,异梦人。

    想要了他的命。

    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谢童知晓身体里血液都快要流干净的感觉,发冷,发寒,意识模糊,只想要祈求一点温暖。

    在那个废弃工厂归来的夜晚,他当真拥有了温暖,鲜热的血液被注入了他的体内。

    p型血。

    他从不曾当真成为一个血库,反倒是当初快要死掉的时候,有人将血液献给了他。

    将近800cc,便是身体健康的成年人都承受不住,又何况当年重伤后,一向都在休养中的殷野歌?

    他常年体温较低,他常年手脚发凉。

    冒着那样大风险,把谢童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记忆中有无数的场景,可以佐证,在他去往殷家后,从来都没有被当成一只人形的血浆袋,究竟是什么作祟,让他不曾看到?

    谢童痛苦的攥住手中的纸页。

    那上面的字词,一个个,都在灼烧着他的神经。

    多年前的夜晚,在潮湿阴冷的海上,被情|人背叛,陷入绝境,随时随地都可能死去……

    那个时候,心里又该是有多么的绝望呢?

    .

    谢童匆匆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几乎是仓皇的朝外走去,那些薄薄的资料如同洪水猛兽,让他再也不敢看一眼。

    殷叔叔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