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耐烦道:“看什么呢,你走路不带脑子的啊。”
楚歌心想,你好棒棒哦,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脑子。
刀疤脸扫了他两眼,像看个二百五一样,砰的一声关上了木门,拎着洗菜桶进去了。楚歌被凉风吹得浑身发冷,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欠奉。
过了一会儿木门又打开了,楚歌还没来得及动,又吃了一桶透心凉的洗菜水。
刀疤脸见还是他,嘴里低声咒骂了一句,却被“咕咕”的一声响给压下去了。
楚歌:“………………”
肚子饿是一回事,被人听到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刀疤脸打量了他半天,头顶上的菜叶子再到脚底的洗菜水,砰的一下把木门给摔上了。
楚歌说:“……怎么办,他不会抄起菜刀砍我吧。”
没过一会儿木门突然开了,里面递出来了一个粗瓷碗,洁白的大米饭上盖着些浓郁的的酱汁和青翠菜叶,还卧了一个金黄的煎蛋。
刀疤脸把粗瓷碗一递,见那少年不伸手,不耐烦道:“拿着啊,你小子愣着干嘛呢。”
楚歌受宠若惊地伸出手,从刀疤脸手上接过粗瓷碗,深刻的展开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末了诚恳的说:“大叔,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平生从没被发过好人卡的刀疤脸:“………………”
楚歌捧着粗瓷碗,蹲在墙角吃饭,一边吃一边泪流满面:“我竟然怀疑他,我错了!人间自有真情在!”
系统无语:“……被一碗饭就收买了?”
楚歌泪汪汪的:“统子,你不懂,这是我到这个世界来吃的第一口米饭啊!啊,这熟悉的味道,啊,这q弹的口感,啊,这咀嚼的快|感……”
系统:“………………”宿主是饿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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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阴影闪过,楚歌抬头,发现是刀疤脸在他身旁蹲下,不由露出感激的眼神。
刀疤脸心里挺复杂的,今晚的菜是他做的,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吃的这么香。
味觉还处于屏蔽状态的楚歌什么都不知道,他对着这个世界来的第一顿大米饭吃的十分香甜,他全身上下都被幸福充满,他浑身仿佛都迸发着感激的光。
刀疤脸想了半天,挤出来一个笑,殊不知衬着满脸狰狞的刀伤,更加吓人了。刀疤脸问:“你哪儿的人?”
楚歌说:“……不知道。”
刀疤脸问:“你多大了。”
楚歌说:“……不知道。”
刀疤脸憋了一口气:“你家呢?”
楚歌说:“……不知道。”
刀疤脸:“………………”
眼见着刀疤脸面色不善的趋势,楚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小声说:“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哽住的一口气散了,刀疤脸神色和缓了一些,看了看他的细胳膊细腿儿,再对比了一下自己阔能跑马的胳膊肘,徒手劈砖的腱子肉,沉默了。
这孩子估计是家被洪水给冲没了,流落街头无地儿可去。他憋了半天,终于模仿着隔壁邻居大姐的口吻,让自己口气和善了一点儿:“你家里人呢,他们没来找你吗。”
楚歌说:“我爸爸不要我了,哥哥姐姐把我赶了出来。”
刀疤脸沉着脸问:“你|妈呢?”
楚歌说:“死了。”
刀疤脸恶狠狠地问:“……你家里没别的人了吗?”
楚歌说:“我没有家了。”
刀疤脸:“………………”
楚歌脑补了一下,忍不住流下了凄凉的泪水,他在脑海里悲伤地唱:“小白菜,地里黄,爹不要,没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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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沉默的扒饭,刀疤脸不问他,他也没说话,没多久粗瓷碗就见了底,只剩上面卧着的那个金黄的煎鸡蛋,边缘被煎得脆脆的,蛋心戳一下还有浓稠的蛋黄在包裹的蛋白下滚动。
楚歌一小口一小口的啃完边缘,对着金黄黄的蛋心发愁了:“咋办啊统子,我不喜欢吃溏心蛋。”
系统说:“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楚歌说:“没煮熟的有寄生虫。”
系统说:“……这是你获得的人间真情呢,不吃你对得起发的好人卡?”
楚歌:“………………”
唉,好人卡,得对得起人家的心意啊,刀疤脸还蹲在他旁边看着他呢。于是他鼓起勇气咬破了蛋黄,艰难地将浓稠的糖心吃下,蛋黄的汁液在他的喉咙里滚呀滚,他深深的后悔没让系统也替他屏蔽掉触觉。
楚歌满嘴都是蛋黄汁液粘稠的味道,他把饭碗还给刀疤脸时泪眼汪汪的:“谢谢你啊,大叔。”
刀疤脸没接,问:“你接下来去哪儿呢。”
楚歌说:“……不知道。”
刀疤脸打量了一下他的瘦胳膊,似乎在掂量,半晌,问他:“你会炒菜吗?”
楚歌拎着筷子,傻不愣登地回答:“……我会洗碗。”
唉,会洗碗也将就将就,凑活凑活吧。
刀疤脸站起来,一米九的大汉顿时遮住了满街的月光,腱子肉魁梧又吓人。
楚歌哆嗦都没有,他眼睁睁地看着刀疤脸推开木门走进去,末了一回头,见他还愣着,满脸不耐烦地喊话,声音大的震破了耳膜:“愣着做什么,进来洗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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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进去洗干净自己吃的碗和筷子,然后十分顺利的被刀疤脸收留,在这里住了下来。他后来才知道这里是家小酒馆,大厨子前几天摞担子不干了,于是刀疤脸临时顶替过来,炒了两天菜。
刀疤脸说是他吃饭的样子太香了,所以打动了他。
楚歌觉得怪不可思议的,就因为吃饭的样子香?那街上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一串一串的呢,想收留几个就收留几个。
系统说:“难不成是你的美貌征服了他?”
楚歌想了想李曼成他|妈的好相貌顶着一头菜叶的样子,说:“统子,你好重口哦。”
系统:“………………”
第二天小酒馆中午招待完客人刀疤脸给他舀了一大勺菜,楚歌吃了一口表情就凝固了,他艰难的咽下去,跟系统打商量说:“统子,你还是把我味觉屏蔽了吧。”
这手艺跟他的白水煮土豆有一拼的。
楚歌十分怀疑这酒馆是哪来的生意的,刀疤脸菜炒成这样还有人上门。后来他喝了刀疤脸煮的汤、尝了刀疤脸酿的酒,看着招牌上的大字,突然明白了。这家店叫“来一碗”,是个小酒馆,所以来碗汤、来碗酒是没问题的,至于来碗菜……术业有专攻,还是免了吧。
客人不多,他的活儿也就不重,每天就洗洗锅涮涮碗,偶尔帮忙淘个菜。
刀疤脸也没有再去找个掌勺师父,用他的话来说,碗里的水才是最动人的,至于端盘子里的,爱咋咋地吧,反正来这儿的客人也不是为了吃菜。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