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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不是心善纯良之人。他说陛下一直待他如胸口朱砂痣,心头明月光,他便是死了,也不愿这份感情变了,呜呜呜,提督从来都没有想过专权弄势,他曾说过,总得有人站在高处让言官口诛笔伐,他说那个人不是他,便是陛下。他说陛下心性单纯,只是有些任性贪玩,他不想那些言官的词污了这样的心性,他说若是要弹劾,那就他吧……”

    无论是周幽王还是纣王,其实都是自己的昏庸导致的灭国,但是史书却将罪责怪到女子身上,张永竟然主动……

    孙桐哭声如打鼓般,街头巷尾的客栈都吓的赶快打了烊,一下子黑了许多,梁思和郭盛等他哭地缓和了些,才扶起他继续走路,他又晕的错将前面的一个柱子当成了江彬,站在原地破口大骂。

    梁思派人调查过江彬,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的儿子,从小生活的区域就巴掌点大,只是后来家穷才去当了兵,被分配到张永军下,一步步走到了副将的位置,所有的家室和升职经历都是真实和正常的。

    梁思问:“你觉得江彬有何奇怪的地方?”

    “他娘的狗崽子,自从从河北回来就一直奇怪!哪不奇怪?从头到尾都奇怪!狗崽子白眼狼!给老子装了十几年,一立下战功,立马狼尾巴冒了出来,竟然当不认识我?不认识老子?!老子稀罕你这个兄弟?以往不过看你是在军中无依无靠,又乖顺……”

    梁思目光陡然一聚,打断道:“你是说河北爆发叛乱那次?你与张永前去杭州救援,江彬留下抗击叛乱?回到京城后,他不认识你?”

    孙桐“呸”一声,仿佛提到这个名字恶心,“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战役获了胜,老子往日跟他关系好,便提前去祝贺,没想到他竟然半天怔在那,认不出我是谁?艹你个狗崽子,我当初就应该看出他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提督一死,他立刻就爬上陛下的床,提督一直以来对他不薄!真是白眼狼!”

    “他是怎么爬上陛下的床?”梁思又问。

    “谁知道?!”孙桐道,“朝中都说是江彬像提督?狗屁!我看他是故意模仿提督,画虎不成反类犬!”

    孙桐恨恨踢了柱子一下,那里本是菜市场贩猪肉的搭起的棚子,棚子被踢了下就脆弱的晃了晃,梁思和郭盛立刻两人驾着孙桐退后,孙桐的第二只脚落空,棚子完好地保留了住。

    “你是说江彬以前不像张永?”梁思问。

    孙桐笑了一下,很是鄙夷:“提督面容千古难寻,就他一个乡下来的,哪有丝毫像?”

    孙桐还要再说,梁思和郭盛一路上被喷了无数次口水,立刻将他推给了门口翘首以盼的小厮,就走了。

    最近锦衣卫和都察院都极为忙,圣上下旨让锦衣卫将近五十年来所有案情梳理一遍呈上来,梁思问了时日,小太监微微一笑,竟是模仿江彬的笑容,道:“十日。”

    北镇抚司全都震惊了,故此这十日内,北镇抚司大门闭阖,一堆一堆的案卷被整了出来,将人都埋没的都看不见了,连苏顺在家养伤,都被喊了过来。

    梁思没有时间和郭盛出去,郭盛的都察院最近也非常忙,圣上将郭盛叫了过去,说是先帝时期曾判了一个官员贪污,当时是都察院检举的,但是现今这个官员的子女要翻案,并提供了证据,圣上要追究都察院的失责。

    郭盛一眼看出那人手中证据不足以翻案,但是朱厚照不管,一定要郭盛弄明白这件事,当年的事太过久远,当年指认的人都不在了,这个子女选择这个时候翻案,即有可能是故意的,郭盛只能尽可能再搜集当年的证据。

    锦衣卫花了十天,终于将案卷梳理完毕给朱厚照,第二天北镇抚司又来了公公,将那本案卷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让梁思重新整理,梁思看里面连翻开的痕迹都没有,满口答应,却是当着锦衣卫面仍了这本案卷,道:“不需要再搞。”

    梁思去了杨廷和家。

    童乐这是回来了,望见北镇抚司大门紧闭,敲了半天门,见曹炎彬顶着一鸡窝头,笑了半天:“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地方?!”

    曹炎彬想到梁思派他去接船夫,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没工夫跟他开玩笑,道:“船夫死了?”

    童乐惊诧的睁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

    曹炎彬:“果真让头说对了。”

    童乐:“……这些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曹炎彬微笑道:“整理了五十年的案卷。十天之内。”

    童乐惊得嘴巴合不拢,庆幸自己没回来。

    梁思从杨廷和处回来,看到童乐身边没有人,也不惊诧,童乐禀告:“我去原来的地方问过了,船夫是病死的。”

    梁思点了点头,道:“去刺杀江彬。”

    童乐睁大了嘴巴。

    曹炎彬道:“头的意思是让试探一下他的武功?对吧?”

    梁思却是目光深沉,道:“童乐,你全力击杀。”

    曹炎彬也惊讶了。

    梁思不言。

    郭盛几次进宫面圣,与那位想翻案之人当廷对簿,那人争的面红耳赤,郭盛几句话清淡淡反驳回去了,每到关键时刻,朱厚照便打断,让二位再回去准备。

    郭盛没有说什么,便回去,前不久,梁思提醒他:“圣上想要动我们俩。”

    郭盛走路如风,负着手,行到拐角时,一个太监撞到了他身上,手中鲜亮的蛟服掉落了地上,太监来不及道歉,赶忙蹲下去拿衣服,掉落实在花盆你,沾染了些黑泥,太监一掸污的面积更大。

    太监惊惧道:“江侯爷平时不怎么穿衣服,总是穿盔甲,陛下特命尚衣局做了几套衣服,这可怎么办?”

    郭盛道:“你先不要翻,也不要掸,赶紧到尚衣局看看有没有挽救的措施。”

    那小太监却慌了,颤都手都拿不稳,陛下最近不知怎么,特喜欢折磨些小太监,已经杀了好多人。

    郭盛从他手中拿过衣服,陪着小太监去尚衣局,交给那边的嬷嬷,嬷嬷看了一眼小太监,斥道:“你怎么连个衣服都拿不稳,还让御史大人送过来?”

    小太监忙在一旁解释。

    郭盛摆了摆手便是不在意,刚要出去,看见有宫女在裁量衣服,衣服上蛟龙飞天,精美华丽,宫女正在裁剪腰部,量尺顶住一端衣服,然后在两尺三寸的地方画了一个印记。

    郭盛脚步一顿,问:“这是给江侯爷做的?”

    宫女茫然抬头,点头。

    郭盛望了一眼衣服,离开。

    夜晚,童乐潜入了江府,梁思站在都察院门口,郭盛捧着大堆案卷出来:“等久了吗?怎么都不告诉我?”

    郭盛去握梁思手,梁思道:“没事,正好想一些事情,总觉得太凑巧。”

    郭盛目光一沉,道:“我也有件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