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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才瞪着圆鼓鼓的眼珠,惊道:“正中红心……!”

    嬉笑声陡然停止,几息后,才有几个人面面相觑。

    张永面色沉静,站了起来,走向了校场,众人也跟着上前。

    靶下曹炎彬瞪圆了眼珠,那个小兵也是懵的,靶上只留一个红心边缘,弹丸正中击穿红心而过!

    沉默无声。

    梁思:“张提督说话可算话?”

    张永转向梁思,目带深意:“言而有信。”

    梁思拱手:“多谢张提督。”

    梁思解开曹炎彬身上的绳子,临走前向张永拱手告辞。

    临门,张永突然道:“梁总旗可想过入神机营?”

    梁思:“蒙张提督抬举,梁某无功无德,愧不敢入。”

    张永面色一阴,冷言:“梁总旗,下次若还有这样的事情,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带人走。”

    梁思拱手告辞。

    “提督,瞎猫碰上死耗子了,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看门小兵看张永面色不豫讨好道。

    “哼,你以为他前两把都是失手?”张永讥讽,“你也只配做个看门的。”

    小兵:“提督……”

    “滚!”张永突然勃然大怒,“这么大的营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比得过一个小小的总旗!从明日起,所有人下午火铳多练两个时辰!”

    众人苦不堪言。

    三人离开神机营,曹炎彬:“总旗,您的大恩……”

    曹炎彬将要跪下,梁思立刻扶住他:“下跪就不是兄弟了哈,我救你理所应当,你一天都没吃饭,回去好好休息吧。”

    曹炎彬点头:“那头,我先走了。”

    “嗯。”

    曹炎彬离开后,梁思对郭盛极度过意不去,郭盛本来是要和他一起办案的,结果因为他的私事耽搁了一天。

    梁思道:“今日多有麻烦郭大人,郭大人若不是不嫌弃,下官请郭大人吃饭。”

    郭盛原是客气之人,因对刚才射击之事好奇,便点头同意,问:“你以前练过火铳?”

    梁思摇头:“没有,我只是用过类似的,只要计算好弹丸射出后运行的偏移轨迹及火铳发射后带来的后作用给子弹带来的偏移影响,中靶还是很容易的。”

    明朝的火铳其实早已不像宋朝那样笨重粗劣,已经改良了许多,明朝的火铳更加轻便易于携带,弹丸也由原来宋朝的硫磺火药变成了一颗小珠子,钢珠上抹着薄薄一层火药粉,是点火后让火药迅速点燃,加上弹簧的推力,把弹丸迅速推出。明朝的火铳已经非常逼近一把真枪了。

    郭盛在脑中消化了一下,道:“所以,你前面两枪只是为了测试,好计算这种偏移轨迹?”

    梁思点头。

    郭盛也点头,心中佩服之心溢于言表。

    “你字什么?”郭盛又道。

    梁思顿了顿,脑中闪过一个名字,他念了出来:“原同。”

    郭盛:“我字宏茂。”

    古人说字,代表愿意结交。

    梁思一笑,上前敲门。

    梁府大门紧闭,梁思敲了半响,转了转头望郭盛。郭盛眨眼:你家你进不去?

    梁思露出一个高深的表情:“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主怕雇错人。”

    郭盛:“……?”

    梁思突然搂住郭盛的腰,郭盛一惊,梁思几步蹬着墙,从墙外跳到了墙内,解释:“你知道我雇一个管家月例多少钱?”

    “正常一般是四两。”郭盛道。

    梁思:“我找的人一两不到。”

    郭盛惊讶。

    梁思终于找到一个人大倒苦水:“在菜市场找到的,他毛遂推荐,我想这里的人应该都很朴实,第二天与他签了协议。这样的后果就是……活没做多少,人经常不见踪影。”

    郭盛:“……”

    两人走进卧室。

    梁思道:“你坐,我去换身衣服做饭。”

    郭盛坐在桌前,环视了周内,突然望见梁思并没有走到内室,直接脱了朝服和乌帽,一身月白单衣,他随手从屏风那拿了一件外衣穿。

    一边穿他一般道::“你想吃什么?”

    郭盛望着单衣下勾勒出来的腹肌,微微一怔。

    梁思没有听到声音,抬头,瞧见对方目光,想起自己看的古装剧古人一般是不宜在外人面前换衣的。

    梁思迅速系好腰带,走了过来:“爱吃辣吗?”

    郭盛:“能”

    “口味咸还是淡?”

    “淡。”

    “宏茂,你等一会,我去做几个菜。”

    梁思去了后厨。

    郭盛观看起屋内的一切,屋内稍显空旷,只有简单的一些日用品,他待了一会,见梁思没有回来,便在府中转悠了起来。

    这个府邸也没有多少精致的摆饰,偶尔一个角落才出现一两个快要枯萎的花盆,四下静悄悄的,连蝉声都听不见。

    郭盛走着走着,终于听到一个声音,他望过去,原来是厨房。

    此时梁思正系着一个襜衣(古代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向锅里倒菜,在灶边忙活地满头大汗。

    郭盛有些好奇的上前。

    梁思望见了他,道:“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郭盛:“我帮你。”

    郭盛要拿过锅铲,这时油锅正沸腾,梁思赶忙一手拦住他:“会溅到你身上,你这丝绸沾一滴油就毁了。”

    郭盛停住脚步,目光滞留在他拦在自己腰间的手。

    “好了。”梁思捧着一碟菜放在郭盛眼前。

    郭盛目光转向了饭菜。

    清晨,梁思去厢房唤醒了郭盛,昨日两人酒鼾意甚,彻聊一夜,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意气相投。

    郭盛迷蒙蒙的睁眼,梁思在他床头,笑言:“御史大人身兼督查百官之职,现今却自己偷懒不起,算不算是一个把柄握在我手里?”

    郭盛:“何时了?”

    他声音有些沙哑,昨日饮酒过度,梁思走到桌边去倒茶,说:“卯时已过。”

    郭盛眉头微蹙了下,竟然真迟到了。许久也没有如此放纵,处处忌惮,步步小心,每日起来疲惫不已,今日却是酣畅淋漓。

    郭盛接过梁思递过来的茶:“多谢。”

    梁思:“外面还有吃的。”

    梁思先出去了,过了一会郭盛穿戴整齐出来,梁思望他精神奕奕的模样,道:“看来没有亏待御史大人,大人请坐。”

    郭盛抿着唇笑:“这一觉确是这几年来睡的最好的。”

    梁思抬眸,这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肩头压力怎如此之大?

    梁思柔声:“御史大人也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凡是尽人事听天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郭盛叹声:“今时今日,奸臣当道,朝纲崩坏,上下欺瞒,百姓流离,是都察院监察之失。吾习百家之学,高居庙堂,却不能铲除奸佞,为民为臣,不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