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你如今连金玉其外都没有,若还占着败絮其中,可不是太悲剧了?也给贵妃娘娘丢脸不是?”
这一番话可说是损人到了极致,偏又咬文嚼字,似何富贵这样草包,只听得一愣一愣,好半晌才终于咂摸过了滋味儿,不由勃然大怒,沉着脸问**路道:“我一心要与江兄结交,你却如此贬损于我,这是什么意思?”
**路冷冷道:“感谢何公子抬爱,不过我这人最是护短。你若对我朋友不尊重,便等于是对我不尊重,这般的诚意结交,恕青路承受不起。”
韦子章唇红齿白,容貌太过漂亮,颇有几分女儿风流。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家族中并不受宠,也幸亏他性格乐天,才没有自怨自艾。看他潇洒不羁放肆狂傲,其实就是怕人说他有脂粉气。何富贵刚才嘴脸,对他来说可不就是侮辱?所以**路为了替发小出气,毫不客气就把何富贵给怼了,差点儿让对方下不来台。
这里何富贵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路对一个家族中不受宠的庶子也这样关心。好在到底是世家子弟,表面上还是要有点风度的,因便强笑道:“我并非有意不尊重子章,只我就是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这点子章也知道的,想来他也不会怪我。”言下之意就是你**路多管的什么闲事?
**路眼睛一翻,冷哼道:“子章为人不拘小节,潇洒不羁,奈何我这人心眼可小,何公子日后千万注意着些。”
何富贵心头大怒,然而一想到这**路乃是皇帝的表弟,太后是他的亲姑母,人家和皇室可比自己家亲厚多了,这心头恶气就只能压下,暗自悻悻道:妈的,你这样着急,莫非是因为韦子章和你有一腿?嗯,必定如此,不然你何必这样护着他?
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何家可以不把荆家放在眼中,却不敢招惹保国公府。何富贵这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最后恶狠狠转头,看着荆泽铭,挤出一丝虚伪假笑道:“泽铭怎么不去后堂?我刚刚还看见方家妹妹和你们太太一起在后堂说话呢。方家妹妹显然精心打扮过,真是光彩照人,难怪当年她能够和秋芳齐名,啧啧,可惜啊可惜,我不过慢了一步,就只得了秋芳一个美人……”
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但只从他那摇头晃脑的模样,众人便知他心中是何等龌龊想法了。
**路听他言语间辱及方采薇,心中不快,正要反唇相讥,就想起方采薇的丈夫正在这里,哪里用得着自己跳出去?若无端端帮她出头,反而是害她声名受损了。
一念及此,不由心生怅然,果然,就见荆泽铭上下打量了何富贵几眼,忽地笑道:“素闻何公子行事与众不同,一向还未见识过,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例如这样粗俗的话,便是贩夫走卒也知道羞耻,不肯轻易出口的。何公子却是张口就来,宛如不知羞耻为何物,如此不知耻而勇,当真令人佩服至极啊。”
“噗”的一声,却是韦子章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厮笑点低,明明周围其他人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却不肯发笑,偏偏他就忍不住。笑完了自己也知道失礼,果然,就见何富贵怨毒地看了他一眼,这厮打个冷颤,向荆泽铭身后躲了躲,小声咕哝道:“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
何富贵对**路还有几分忌惮,对荆泽铭可就完全没有这份忍让之心了,当下一见自己成了笑柄,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拳就要向荆泽铭砸去。
☆、第六十八章:吃货凶猛
下一刻,手腕被握住,只见荆泽铭眼神如刀,盯着他阴恻恻道:“怎么?何公子可是要和我比比拳脚功夫?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是老太君的寿辰,不是要逼着我让你丢人现眼吧?”
他这样一说,何富贵才想起对方可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心中立刻怯了,只得抽出手放狠话道:“好好好,你……好,你等着。但愿你那位美人夫人能表里如一端庄大方,莫要嫌弃你这落魄世子,给你惹出什么丑事来。”
说完咬牙切齿拂袖而去。这里韦子章也恢复了精神,一步窜到荆泽铭身边,哈哈笑道:“泽铭,素日里不知道,原来你也是深藏不露啊,啧啧啧,这张毒嘴比起青路,也是不遑多让了。”
荆泽铭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心中却在疑惑刚刚何富贵放的狠话。听上去那只是普通的逞勇斗狠,被伤了面子后说出来挽救尊严的,然而想到那个奇异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人,他心中猛地就充满了担忧。
方采薇再怎么能干,也始终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后宅中藏污纳垢,她就凭在镇宁侯府的所见所闻,能了解多少?那又偏偏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万一被人诱骗……
荆泽铭想到此处,只觉浑身发冷,再也不敢细想下去。正要想办法去后堂,就听主人那边已经张罗着开席,几个朋友一拥而上,将他带进了席中坐下。
何老太君七十寿辰的宴席,可说是满桌子山珍海味,然而荆泽铭却是食不知味。心中虽宽慰着自己方采薇定然不会有事,她也是个十分机灵的。然而那一股不祥预感始终挥散不去。
因不住拿眼往门口望,想寻找两个小厮,忽听身旁**路凑过来小声道:“何家后院是什么地方?莫说小子们,就是你我,没有老太君或者何夫人的传唤,也是轻易进不得的,难道你还要施展飞檐走壁的功夫闯进去不成?”
荆泽铭心中一沉,知道**路说的有道理。因叹气道:“虽如此说,可刚刚何富贵的嘴脸你也看到了,我总觉着他居心叵测,实在担心后宅那边。”
“担心也没有用。我先前去见老太君的时候,也拜会过令堂,这些后宅手段,想来令堂心中有数,有她在,必不至于出什么乱子的。”
荆泽铭哪里听得进去这种安慰,却也无法可施,只好沉住气点点头。一面往嘴里塞着饭菜,一面却只注意那边何富贵的动静。
果然,饭菜刚刚用到一半,就见何富贵起身离开,荆泽铭按捺性子坐着,直等到何富贵回头张望了一圈,接着消失在屏风后,他才“腾”地站起来,以去茅厕为借口往屏风那边追去。
接着**路也离席而去,只让韦子章等人莫名其妙,韦子章摸着脑袋纳闷道:“真是奇怪,茅房外面不就有吗?他们怎么倒奔着后堂去了。可恶,这两人必然是一见如故,所以跑去茅房里说小话,倒骗咱们,让咱们在这里等他,简直岂有此理,兄弟们,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说完也站起身,却被身边朋友们按下,听众人笑道:“他们两个一见如故,也是你介绍的,难道知心朋友彼此和睦倒不好?去凑的什么热闹。”
韦子章听大家都如此说,只得悻悻坐下,这直接导致他在一个时辰后悔青了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