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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这人依旧举止儒雅,一表非凡,如何能是那个浑身散发着绿光的怪物?他用这副面具欺瞒了自己数十年,而他以为的挚交雪夙此刻竟与他站在一处,身着一样的战袍,侃侃而谈走来,心下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炑琰掏出袖中的盒子递于雪夙:“左元帅救命之恩,待日后有机会我自会答谢,只是这丹药实在贵重,你既做了元帅今后不免要上战场,还是将这丹药收回去,以便不时之需。”

    雪夙不接:“元神可恢复了?”

    “劳左元帅挂心了,现已无甚大碍,虽上不了战场,却也能上天入地。”

    如此客套的对答,话中藏着讥讽,两人之间明明不曾发生过什么,却再回不去当初。炑琰将盒子强行塞到他手中:“左元帅若得空,记得来向我索要欠你的恩情,我尚有事在身,就先走了。”说罢,便拱手拜别。

    走了几步,忽闻见魔澈道:“雪夙,一会儿去麻罗山如何?”

    这句话如此熟悉,竟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只因那些年他也时常同雪夙说:“雪夙,我们回麻罗山吧……”

    而雪夙,向来都只喜欢强者。

    自这日起,在天庭便再没有人见过三皇子,有的说他下界历劫去了,有的则说他与两位兄长一样云游在海外,更有人猜测他因恋上凡人这才久久不归,当下谣言四起,各有不一,然究竟是何缘由,想必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话说自炑琰离了天界,确是云游了一阵,天南地北一一走遍,也就费了数年光阴。之前他特意去了刘聘与锦儿的投身之所,更以一个云游书生的身份与他们做了几年邻里,只因自己相貌经年不变,这才起身去了下一处。

    在此期间,鸾磬曾下界来寻过他一次,说了许多些无关紧要的话,走之前他分别在刘聘与锦儿的脚踝处系了根红丝,并故作失言的将这两人的七世姻缘告诉了炑琰。

    拜别之时,锦儿正拧着刘聘的耳朵骂道:“昨儿个我为炑弟准备的糕点你竟给我全分了,那些个野孩子,整天不是向你讨吃的就是向你讨玩的,不知道的人真要以为全是你亲生的,不就是怪我没为你们刘家生个一儿半女吗,你一早将我休了也好眼不见为净,就你个呆木头,我早就不想和你过了。”

    刘聘捂着耳朵委屈道:“娘子冤枉啊,我虽喜欢孩子,可我也不曾因这事儿怨过你半句,但凡你我过得好要不要孩子也无妨,就那糕点的事儿,你先前又未支会过我,哪里知道你是特意买来给炑弟的,你先松手,我现在去买还不成吗!”

    炑琰笑着同两人道:“嫂子就别再难为他了,这如意糕我天天都吃,也不缺这一次两次的,再者常言道夫妻间应相敬如宾,你这动不动就拧他耳朵,被邻里见了非得说你是个悍妇不可,嫂子本是个温柔标致的人,莫因这等小事招致不好的声名。”

    刘聘心下叫苦不迭,都说书生口中没几句真话,他娘子是生得标致,可‘温柔’两字着实与她沾不上边。

    听了这话,锦儿才将手松开,理了理发髻道:“炑弟,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炑琰道:“我本就是浮萍浪梗,不知从何来亦不知该往何处去,这些年原是走到哪儿是哪儿,只因和嫂子与刘兄有缘故此才停泊了一阵,嫂子也知我一直在寻人,若寻见了自然会寻一生根之地,届时再来此处与他相偕到老,倘若终生寻不见他……”言及于此,竟再说不下去了。

    锦儿接言道:“有缘自能相遇,你痴心一片,想是月老见了也不忍辜负。”

    月老?他只管得了在世之人,而他上天入地都寻不见的左齐,鸾磬又如何能为他系上一根红丝呢?

    两人送了他一路,直到天色将暗,锦儿这才噙着泪道:“打第一眼见你我就觉得面熟,既今生不曾见过想必是前生认得,我也知留不住你,可姐姐还有一句话要同你说,若寻见那人一定还回来,我与你兄长帮你看着屋子,也算有个惦念,只当这儿是你的家,不必逢人便说自己是浮萍浪梗,可知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是无根无由的。”

    炑琰强颜作笑:“好,我答应你……”

    自从同锦儿与刘聘拜别后,他照旧散漫的行走,一遇见四下游荡的鬼魂,不免会抱着希望多看几眼,然而每次都落空。

    如此停停走走数月,又到了楠儿的投生之所,正是朔国的边城。她此时正值待嫁之年,家中门槛三不五时有媒婆来踏。炑琰刚到那日恰好有一媒婆上门提亲,只见她一脸怒容的将人赶了,又于院中哭着骂道:“谁说女子非得嫁人的,谁又说女子不能从医的,偏就不信了,我卫月楠此生非要悬壶济世救苍生,管你们哪家的公子,纵是国主来了我也不依……”

    炑琰站在院外听她哭了好半天,那媒婆见了他忙过来搭言:“见你这一身好行头,该不会是来求亲的吧?”

    “……”

    见炑琰不语,还以为被她说中了,便又接着道:“劝你还是别去了,这不,我刚被她给撵出来了,这卫姑娘啊脾气倔得很,一心只想着学医,莫说是朔国纵是这天底下也寻不见几个学医的女子。可知这方圆百里内都没有第二个像她这个年纪还未婚配的,你也别进去了免得碰一脸灰,若真想娶亲,不妨让老婆子我为你讨一桩好媒,我手里头人多,什么样都有……”

    见她一叙叨起就没完没了,炑琰急忙将话截住:“我并非是来求亲的,只听闻卫大夫医术高明,特意来求他为我治病的,不瞒你老人家,小生我已身负顽疾,眼看时日无多了这才想过来碰碰运气,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那媒婆一听时日无多,与他说媒的心思立时烟消云散,只略有惋惜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只道是可惜了。”说罢又长叹了几气,甩着帕子走了。

    炑琰笑着摇了摇头,直道这媒婆有趣得很,见院内哭声止住了这才抬脚往里走,不料前脚刚踏进院中,楠儿便立抄起一旁的扫帚作势要打。炑琰忙得向她解释道:“卫大夫莫打,我是来寻医问药的。”

    一声‘卫大夫’落入楠儿耳中,她只觉这三个字远比林中夜莺声还要悦耳,不但立时收了扫帚,并忙拭了泪笑着同他道:“公子莫怪,我方才还以为是媒婆呢,既是来问诊的,就快些进来吧。”

    炑琰见那扫帚与自己无缘,便安心走了进去。

    楠儿让他先在院中坐会,等进去拿了脉枕来再诊治。趁着空当,炑琰于四处走了走,只见支架子放着几十张竹匾,晾晒着不知明的草药。炑琰略凑上前闻了闻,这药味竟也不难闻,清清淡淡的反而有些香气。

    “就你眼前那个架子,里头晒的不似别个草药,不仅味道好闻喝着也不苦。”

    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