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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愿意与世家夫人们周旋的。

    但为了替女儿正名, 她不得不与人周旋,怎赖小儿子发烧去不得, 遂窗唤了陆敏出来,吩咐道:“麻姑,既你二叔母请了诸家夫人们来家,你们两姐妹出去见见客,替我告声罪, 就说改日我必定亲自上门拜访。”

    陆敏梳洗费了些功夫,远瞧南阳公主带着七八个仆妇从前门进了二房院子,不好跟着她进去,遂自后院进门,抄后门直接进了郑氏的主屋。

    这边南阳公主已经落坐了。她年青的时候嫁陆高峰不成, 对包氏自然含酸怀恨,今日来,一多半也是要看笑话,因未见包氏,遂笑问陆薇:“大姑娘, 你母亲怎的不来,女儿都十七八了,又不是新媳妇,难道还怀着羞不敢见客?”

    陆薇咬唇道:“前几日贤和公主的狗吓到了我弟弟, 所以我母亲……”

    她欲言又止,又不直白说弟弟生病,南阳公主以为包氏竟为了一条狗而生气,不禁口气越发恶劣:“真真笑话,贤和的狗不过对着孩子吠了两声,陆敏踢也踢了,打也打了,占足了便宜。就为这样一点小事,我等客人巴巴儿的上门,她也不肯出来相见,如此行事,怎配做一房主母?”

    陆薇扑通一声便跪:“说起来全是我的错,未能好好劝说妹妹,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南阳公主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陆敏身为大家闺秀,欺负一条狗便是没教养的表现,至于那个包氏,哼,我就说句难听的,这辈子也就以色事人吧……”

    “小女陆敏,见过公主殿下!”清脆悦耳的声音将南阳公主生生打断,陆敏也不管南阳公主正在骂自己,从帷幕后直接走出来,上前便福。

    南阳公主骂的正欢,乍乍然正主儿到了,吓的几乎坐椅子上跳起来。

    陆敏也不戳穿她,在杌子上坐了,敛正衣裙说道:“我母亲虽不能前来,却也托我带句话儿,给公主殿下请安。另,她还问及,但不知您家小公子的病,如今怎么样了?”

    南阳公主的大孙子余弧才八个月大,虽是庶出,却很得南阳公主喜欢。新入门的少奶奶康氏故意纵容小婢放狗咬了余弧,致那孩子病重,南阳公主因此而代子休妻,此事闹的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陆敏记得上辈子,那孩子没能活过周岁。

    “天杀的康氏小妇,害我孙儿如今也是吊着半条子命,真真愁煞我也!”南阳公主一口银牙齐咬,冷哼一声说道。

    陆敏淡淡说道:“正是了。前儿我弟弟在兴善寺遭狗惊吓,连着哭了两夜,所以我母亲不能出来见客,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陆薇缩在郑氏身边,连忙也说道:“正是了,还请南阳公主勿怪!”

    她声音里活脱脱的小家子气,满是乞怜。南阳公主一脸尴尬,讪讪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是为了孩子,那也是应该的。”

    以此,陆敏越发觉得陆薇是个小人了。她向来善于示弱,又说话总留半句,叫人抓不住把柄,却总能抓住妇人们彼此间那点小心思,捣出些事非来。

    正聊着,荣国夫人李氏也来了。

    这李氏是赵穆的大舅妈,荣国公萧烨的夫人,是个最是刚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妇人。

    她一进门,本在凉亭中闲聊的余宝珠,李灵芸,刘玉珍等姑娘也齐齐儿围了进来。这些正当年还未定嫁娶的大姑娘们,其实为了等今年八月间举行的东宫选妃一事。

    身为舅母,李氏在赵穆面前很能说得上话,所以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将李氏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人都要奉承两句,以期能在李氏面前留个好印象。

    这些姑娘们中,当数余宝珠和陆薇两个年纪最大,也数她们和李氏混的最熟。

    李氏接过陆薇奉来的茶,听说包氏因幼子生病而不能前来,颇有些失望,点着陆薇的鼻子道:“既你母亲回府操持,你的婚事只怕也很快也要定下来了。悄悄告诉婶娘,你可有看上的少年,一会儿私下去见你娘,我替你告诉她。”

    陆薇小脸一红,掩袖道:“实不相瞒,我还想多留一年,留在母亲身边侍奉母亲了。”

    李氏赞道:“身为庶女,能有这样的心胸气度实属不易。”

    于这一众大姑娘里头,显然李氏最喜欢陆薇,趁着几个姑娘被郑氏叫去喝茶的功夫,李氏拉过陆薇的手道:“实话告诉婶娘,你可有心入东宫?若有,婶娘帮你在太子面前说几句话,虽以你的身份做不得太子妃,一个良娣总还是会有的。”

    陆敏恰好捧了果盘前来,见余宝珠正躲在花格扇外细听,遂也止步在帘外,要听陆薇怎么说。

    陆薇轻轻哎呀了一声,许久说道:“婶娘这话真真是,问羞我了!”

    陆薇提裙便跑,余宝珠也适时的躲了。

    陆敏捧了果盘进去,李氏见了,淡淡说道:“陆二姑娘,放在这里就好。不过,趁着无人,婶娘有几句话要与你说,人老废话多,你若不愿听,就只当我唠叨,好不好?”

    陆敏连忙笑着叉了块雪梨给李氏:“怎么会了?婶娘但讲无妨。”

    李氏道:“你父亲一颗爱妻之心,满京城无人能及。有些孩子凑巧不曾托生在心爱之人的肚子里,天生不受父宠,这也是有的。但既同是一父血脉,无论母亲怎样给脸子给气受,身为姐妹,皆是一父血亲,你和陆薇要摒除陈见相亲相爱,明白否?

    毕竟无论在娘家是嫡是庶,等嫁人了,看的可全是谁嫁的丈夫更有前途与官位。万一将来陆薇所嫁之人更有前途,将来你或者有求她的那一天,想起曾经作践过她的往事,不定要有多后悔了,好孩子,你可懂我的意思?”

    她大约听了太多陆薇在家受主母和嫡妹欺压的事儿,生了侠义之心,全心要替陆薇谋一个东宫良娣的身份,好叫陆薇将来能压她一头。

    陆敏一笑道:“婶娘这话说的,侄女竟一句都没听懂。”

    李氏一听陆敏一句都没听懂,越发气的险险要变脸:“陆薇都十七岁了,你母亲因为舍不得赔些嫁妆,竟拘着不肯给她找婆家。我就说实话,这样的事情满京城中,我也是听过独一份的。”

    陆敏仍旧假装听不懂,进一步激怒李氏:“可方才姐姐分明说,她还想多侍奉我母亲两年了,难道婶娘竟没听见?”

    李氏越发气恼,也不顾自己是来做客的,拍着桌子道:“陆薇还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道你竟要逼着她当面说自己求之不得想嫁人么?”

    陆敏也毫不示弱回道:“婶娘这话说的。我与我母亲都是直性人,不懂有人嘴里说着不嫁,心里却恨嫁。这样吧,今晚我就跟娘商量商量,说姐姐急于出嫁,叫她替我姐姐物色个好人家,好不好?”

    李氏淡淡一笑,仿佛胸有成竹:“罢了。八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