晼然更觉有鬼,方才只顾着薛婵娟的疯癫来,这会儿倒是不急了,拿一方帕子,在指尖绕着,问:“那就是有人与你说了,要让我自己将表哥让出来?”
“哪个与我说了?这样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与旁人说。”薛婵娟下意识的反驳,只再不复方才那般镇定了。
晼然将这件事情从头想到尾,终于在她心里念出一个人来:“武明婉……”
薛婵娟一怔,身子几不可见的顿了下,旋即如常,却被一直盯着她的晼然,看了个分明。
晼然面色微沉,不急不慌的说道:“听说,武家是要给武兴瑞配了冥婚的,还有晋阳伯前几日莫名其妙的堕了马,眼瞅着就不行了,晋阳伯府放出话来,要给晋阳伯冲喜。”
晼然说一句,薛婵娟的身子就僵一下 ,她人在局中,看不真切,怕真以为,自己是那其中之一。
这若是旁人说的,薛婵娟未必肯信,薛大人与薛夫人又不是傻的,哪里能信了这样的话,但薛婵娟信的这样实,怕因为这话是从武明婉口中说出来的。
晼然想到那日在卧佛寺的事儿,武明婉因为宋子涵,恨毒了她,武兴瑞一死,武明婉必定第一个想找她,可是她半步辅国公府的大门也没踏出去过,辅国公府,她们武家碍于皇上的脸面,也不敢私自登门。
所以,武明婉便找上了那日也在卧佛寺的薛婵娟?
但武明婉恨毒了她,怎么可能仅仅让她没了婚事那么简单,怕是想要她性命的。
她不可能退婚,那是皇上的旨意,但若被逼得急了,倒是可以让人入门,那时候,她必得出门去,怕外头就有武明婉安排的人在等着。
晼然将事情从头理顺,这会儿再清明不过,薛婵娟就是因为知道她必死无疑,才会如此狮子大张口,张口闭口的就是让她退了皇上的赐婚,或是让她一道入门。
因为薛婵娟知道,她不必退婚,到时候死了,这赐婚自然就不作数了,最多也就是抬个牌位进去。
晼然深吸一口气,再看薛婵娟便如同看着那污泥里头出来的恶鬼:“行,我应下你,必定让你入我的府门。”
薛婵娟得了这一句,目的就达成了,又怕自己多耽搁下去,被晼然瞧出端倪来,刚刚晼然已经说出武明婉三个字,再猜下去,若猜出来,可怎么是好?
因而薛婵娟随便敷衍了两句,便走了。
雪遥与灵薇听的心里起急:“姑娘怎么就这样让人走了?若她出去胡言乱语可怎么是好?”
“她不会,那日她也是在卧佛寺的,她能用那样的话放我身上,自然也就能泼到她身上,她也怕我反咬一口呢。”晼然平静答道。
灵薇更急:“那姑娘也不能答应,让她入门啊?这样的人在府里,可不得拿捏着那点把柄,每日里让姑娘难堪?姑娘以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
晼然闻言,轻笑出声:“你也糊涂了不成?皇上的旨意,是我能随便更改的?”
灵薇一噎,这才念出不对来,纳闷道:“那姑娘怎么说,让薛姑娘入府门?”
晼然扬眉一笑:“前两日,老夫人不是还说,我那大哥身边没个可心人伺候吗?既是薛姑娘口口声声的要入府,与我做姐妹,我可不得成全了她?”
雪遥瞪大了眼睛:“姑娘的意思是,让薛姑娘与大公子定亲?”
慕容智可是远在天边呢,那苦寒之地,薛家怎么能肯?
“怕薛家不能答应吧?怕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嚷出卧佛寺的事情来。”雪遥担忧道。
“她不能不答应。”晼然面色微冷:“二皇子这边死了个武兴瑞,便派人对晋阳伯动了手,晋阳伯才是三皇子真正的倚仗,晋阳伯这一堕马,三皇子一派必不能善罢甘休。
二皇子与三皇子这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薛大人人在刑部,没什么不明白的,宁死也不敢往这里头插一脚。若知道薛婵娟能嫁给慕容智,怕还要对我父亲感恩戴德的,多亏了父亲拉他一把。”
晼然说完这些,两个丫头听明白了五六分,到底涉及朝堂上的事儿,便不再追问了。
晼然则道:“议亲的规矩我不懂,让安嬷嬷现下就开始准备,越快越好。”
晼然抬脚往罗氏的正院岚夏园去,也没寒暄,就将薛婵娟的事儿说了:“她今日来府里,我倒想起慕容智的婚事来,老夫人前两日还提了的,不如就定下她。”
罗氏不知道薛婵娟威胁晼然,但想想便道:“也好,毕竟她那日也是在卧佛寺的,说不得哪日就说出什么话来,倒不如将人打发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京城才好,你放心,我回头与你父亲说了这件事。”
晼然放了心,出了岚夏园,才与灵薇道:“你得空再去寻平安一回,看看表哥什么时候有空,能与我见上一面。”
灵薇忙不迭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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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晼然等了三日,才见着窦瑾晖, 这边薛家与辅国公府, 已经连庚帖都换了。
“原是应该早些来见你的, 只前两日回来的时候, 已经过了亥时, 听平安说, 你如今管着辅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事儿, 夜里若是因着见我,再睡不安稳,怕要熬出病来。”窦瑾晖站在树下, 与晼然说话, 月光倾泻,倒连灯笼也不必打了。
晼然瞧着窦瑾晖明显消瘦的模样,心里头微涩:“我也不过就是问上两句, 拿个主意,没经过的事儿,自有安嬷嬷帮衬着, 我听着就成了, 哪里就能累着了?倒是表哥……”
晼然抿了唇道:“表哥与我进明间说话吧。”
窦瑾晖停在原地, 轻笑着说道:“这会儿也戌时了,哪里能进你的屋子?让姨母知道,怕要将我打出门去。”
晼然横了窦瑾晖一眼,微嗔道:“从前莫说是明间,马车都敢钻的, 这会儿倒来说这样的话。”
窦瑾晖垂眸一笑,如初雪消融,声音清冽道:“这可是你让我进去的。”
晼然觉得大抵男子在□□上,多是这样无赖的,娇嗔一声道:“大厨房今日做了芙蓉豆腐炖老母鸡汤,我知晓你要来,让人在红泥小炉上煨着,你若不进去,难不成要站在这里,端着碗盏来喝吗?”
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