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打趣。
外头有些鼓乐声,罗楚湘与晼然还没说话,暖阁里的罗楚玥就躺不住了,不一会儿功夫,大丫鬟出来询问:“少夫人问,外头是怎么回子事儿?先前不是说了,不用鼓乐的吗?小少爷还小,再震出魂魄去。”
廊下的小丫鬟腿脚生风的往正院去,待回转,罗楚玥已经从床榻上坐起来了,身后倚着一个苏绣软枕。
“回少夫人的话,前头是东宫送了贺礼来,鼓乐只敢在仪门外头敲了敲,进了里头就没再用了,小少爷这会儿又睡了,乖巧的很,半点没惊着。”小丫鬟眼角眉梢皆是掩藏不住的喜意,可见是跑了一趟前头,得了赏赐。
罗楚玥这才放了心,摆摆手,让人下去了,罗楚湘见罗楚玥都坐起来了,便拉着晼然往暖阁去,才见面就道:“姐姐也是操心太过,祖母与庄老夫人都在呢,哪里会想不到这些?倒让你一个产妇劳心这个?”
罗楚玥垂下眼眸来:“我也就是不放心,安哥儿离开我眼门前,我这颗心便一直提着,怎么也放不下来。”
罗楚湘倒了一盏红糖水给罗楚玥:“安哥儿是太子妃的小侄子,太子妃还能不挂念着?再说自打太子妃那一胎没留住,便恨不能将安哥儿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宫里的人最是体察主子心意的,哪里敢不周到了去。”
罗楚玥被罗楚湘两句话堵住了嘴,总算还能安心与罗楚湘与晼然说话。
“我原还当你大婚的时候,我能去送你,如今可见是不成了,祖母说,要我做双月子,好好将养好身子再说。”罗楚玥微微有些心虚,睫毛忽闪了下。
晼然在旁瞧着,只当对多宝阁上头的琉璃小弥勒感兴趣,站在那儿把玩,心里头,倒也明白老太君的意思。
罗楚玥几乎是五个月开始,就静卧养胎了,如今“生”的顺遂,做个双月子后,再出门去,只说是将养好了,谁也不会对其中的过程起了疑心。
罗楚湘拿银勺给罗楚玥往甜白瓷小碗里头添姜糖,一边轻轻搅动着,加速姜糖融化,一边说道:“你我又不是外人,再说我是去大名府,自小的玩伴都在那边,我怕什么?你只管养好了自己的身子,比什么都强,我知道安哥儿来的不容易,你万事担忧着,可人都说,月子里,最是忌讳操劳的,你小心落下病根才好。”
罗楚玥含笑应下,又道:“不过你大婚的东西,我早便吩咐人预备出来了,我记着你是最喜欢蓝宝的,前阵子太子妃赏下来的物件里头,有一套鎏银嵌蓝宝的头面,上头做的是花鸟,羽毛雕刻的都真真的,我瞧着极好,便给你留下来了,虽是银质的,但样式是再好不过的,鸟儿衔的珠子,割了许多面,垂下来,亮晶晶的闪人眼。”
罗楚湘听罗楚玥描述的精致,将手里化开的姜糖水,又递给罗楚玥道:“行了,宫里赏下来的东西,哪里能不好?我收着就是,回头带到大名府去,只说京城里头有你和太子妃给我撑腰,看哪个敢欺负了我。”
罗楚玥听着这话,端着瓷盏好半晌没吭声,眼里就噙了泪珠儿:“你自己往大名府去,真有人欺负你,你可千万要写了信来,万不能自己忍着……”
“你当我是你不成?有祖母的名声在,我跺一跺脚,大名府都要震上一震的,哪个敢欺辱了我,我不必祖母出面,都要撕了她们去。你照看好自己才是。”
罗楚湘见不得罗楚玥落泪,紧忙着用帕子给她擦了:“你快别哭,月子里哭,要成招风眼的。”
晼然看着这姐妹两个,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挑了银红软帘出去,坐在廊下吹风。
这会儿的风儿,倒也绵软,在廊下坐着,晒得人软绵绵的,昏昏欲睡。
晼然快睡着的时候,却是听得人声,是乳母丫鬟,抱着安哥儿回来了。
乳母见晼然在外头坐着,上前行礼,安哥儿并不给她抱着,罗楚玥跟前的大丫鬟半点不假手于人。
“平娘见过晼姑娘。”乳母上前见礼,腰弯的有些低,晼然瞧着她略微有些蜡黄的脸,轻声叫起:“去歇着吧,你精神头好,奶水才好。”
平娘自往里头去了。
晼然瞧着平娘的背影,皱了皱眉,古代生产不比现代,是一脚塌了鬼门关的,不坐月子,后患无穷,说不得会落下许多的病根。
平娘来做乳娘,必定不是罗楚玥或是庄老夫人的意思,那便是她自己争取来的,是放心不下自己生的儿子,还是想要拼一拼前程?
晼然轻叹了口气,她心里的这些个话,不知与谁说去,想要给窦瑾晖写了信,却也不成,算起来,窦瑾晖离京已经一个来月了。
安哥儿的洗三礼办得热闹,有东宫给抬了阵势,愈发的热闹非常。
晼然快到晚膳时分才同罗氏归府,辅国公也来了,接上罗氏一道,辅国公喝了酒,要坐马车,晼然便坐到后头的马车里去,让罗氏与辅国公同乘。
罗氏心里不自在,面上便带出几分疲态来。
辅国公用湿帕子抹了脸问道:“怎么?累着了?”
罗氏摇了摇头:“宋夫人与我说了好几回话,我瞧着那意思,宋七少爷对晼然还是有心的,如今……真真是可惜?是不是再没有转圜余地了?”
辅国公抿了抿唇,面上现出几分为难来:“二皇子的确很看重他,皇上也抬举着,且宋子涵是个能干的,不是一味的书生意气,在吏部倒也做得来……”
罗氏叹口气,这便是再没有转圜余地了。
“皇上这回,显得一视同仁,榜眼自动跟了三皇子,瑾晖被皇上留给了太子,皇上他是想趁着自己还能管得住,想要这争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进行,总比他阖了眼,不放心的强。”辅国公越透露越多,他从前是一个人,无惧风险,如今多了罗氏,罗氏后头又牵扯了靖宁侯府,安宁候府,他也是为难。
罗氏温柔靠过去,给辅国公按揉百会穴:“今个儿母亲说,让我稳住了,等瑾晖回京再说,你说……母亲的意思……莫不是瑾晖?”
罗氏有些惊喜,又有些犹豫:“瑾晖自然是最好的,但我又怕晼晼将来面对不得这些……”
辅国公正要说话,马车咯吱停了下来,外头赶车的低声说道:“国公爷,吏部中郎将宋大人在前头候着,似是有话与国公爷说,您看?”
86.第86章
辅国公与罗氏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