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哪个女人动心,只消按部就班,利益为上,没想到……这样令人难堪又美妙的感情,来得太快,太猛,叫他毫无招架之力。
擦完身子,他穿上睡衣,人来到她跟前,蹲□,她察觉动静,回过头,摆在腿上的手叫人双手握住,他的动作轻柔小心,如待珍宝。
“朕觉得很满足……”他拿起她的手贴着脸庞温柔蹭动,一边娓娓道:“朕刚登基时,朝中这些大臣未必如敬奉父皇那般真心敬奉于朕,朕心里清楚,于他们眼中,朕仍是那沉默寡言的少年天子罢了。起先……许多事处处受制,各有各的道理,唯独没人听朕的道理。后来这几年下来,朕慢慢开掘自己的势力,朝中就有人慌了手脚,总时不时要生出事来令朕分心。这些依附于盘根大树中的血蛭,朕简直恨透了,可奈何一旦牵扯起来,会祸及国之根本……故而想要铲清这些蛆虫,必须地循序渐进,不可急躁,朕会一个拽着一个,直到连根拔起。”说到这,他停住语声,平静里透出一丝的颤动,那是亢奋的,带着血性的辛辣。
她感觉到他握住她的手掌紧了紧,很快又松懈下来,他轻轻叹道:“……这些年,朕很累……”
她低下头,轻声道:“会有人陪着您……”
他仰首,如望着一座巍峨的山峰,眼神略显迷离:“是啊……谁也不能阻拦朕……”他的身子一点点向上,“朕很开心……很欢喜……沈夙媛,你是朕的无上珍宝……谁都不能将你带离朕的身边,朕要一生和你捆在一起……”
她睫毛轻颤,如蝉翼舞动。
他亲了一会儿她,却没有更出格的举动,他胸腹间的起伏传达出一股很强烈的气息,然而他终究没有继续再碰她,而是靠近她的耳畔轻声说了句:“朕等你,今夜……朕只想抱着你。”
她身子一颤,眼睛又圆又亮,她的嘴角翘起来,能看得出,她心情很好。
无可否认,男人强大起来,确实很容易让人沉陷进去。
她喜欢这个变得强势的男人。
之后她褪下外衣,很简单的进行一番沐浴,水有些发凉,不过正好适合惧热的她。洗净后,一身缠-绵后的汗味完全消除,带上一股独有的清幽体香。她很诧异,她洗浴时这样的大好机会,朱炎就只背对他盘坐床上,以他的兽性,沈夙媛还以为他会忍不住呢。
洗干净后,她擦好身子换身衣物,走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背,朱炎默默地回头,眼睛红红的,有些喘。
她一下笑开了,这人,说得再好听,身体却诚实得要命!
大概朱小青年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别别扭扭地挪开身子,给她空出半张床位,一瞬间从头饥-渴的饿狼变成一只害臊的小绵羊。
这会儿沈夙媛也不想逗他了,她身子确实是乏了,他要娇羞就娇羞去吧,夜里老实点也好,省得她半夜还得和他费劲折腾,她可不想一宿都睡不好觉,毕竟她还得上储明宫去请安呢,这最基本的礼数还是得守的。
她命人将换下的衣物等都收拾妥当,遂上塌休息,熄灯后,只余天然月光隔着透明花纹的窗柩铺成一片浅淡的清辉,纱帐内,朱炎睡在外侧,她背对他,靠墙入眠。
两个人从躺下后就没再说话了,除了宫外巡逻的人时不时经过会发出一点基本可忽略的声响,连风似乎都透不进一丝入帐。
朱炎没有睡,他一直睁眼对着她的后背,两个人公用一条薄被,就这么耷拉在腰上,她仅着单衣的身形好似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他借着这点月光,仔细地观摩她的身体。之前动情极深时太过于迷乱,大脑放空,缓过劲来后又同她说着说着,还没怎么仔细回味。现在,她就睡在身旁,他有一宿的功夫,将这个人,一寸一寸地剖析。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愉悦,手不由自主地伸入她的长发里,着迷般地掬起一缕,放到鼻尖深深地嗅,还没等他把玩够,手心里那一缕发丝忽然滑落。他心一紧,就见背对着他的沈夙媛转过身来,眉心蹙起,无奈地叹气:“皇上不睡?”
朱炎头一懵,他特意等了会,见她身子一动不动的,还道她是睡下了,不想她居然是清醒的。且这双眼凝视他时,明亮清晰,就像夜里一盏点燃的灯烛。
他像是被她吓着似的,呆愣的,一声不吭,她眉目间升起一丝疲倦,随即鼻间呼出一口气,柔软的身躯朝他的怀里靠近,人往下移,手脚都缩到一起,安放于他胸口,她仰头,眼睛一闪一闪:“睡吧……我累了。”
自然地伸出手将她圈入怀中,尴尬的情绪一瞬间都消失了。反之是一股甜到腻人的滋味灌满胸腔,他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手臂环得更紧了些。
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趁着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说给她听,最好是她睡着的时候,可此刻,朱炎觉得很多话其实都不用说出来。她那样聪明狡猾,一定门儿清得很,他又何必说得那么透呢?就这样……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尽管这一夜于世俗不容,他亦不愿去想。
静好甜蜜,他满心欢喜。
一直到半夜,朱炎感到一双腿在蹭他,腰椎上越来越沉重,他忍不住睁开眼,半眯成一条细缝,头往下移,很快明白腰疼的缘故。
她居然在踹他!
这恶劣的睡眠习惯!朱炎用手捏了一把她的鼻子,将那条曲折前倾的小腿放下去,随后长腿绕到上头,压住她,他注意到她紧蹙起眉头,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终究是没舍不得动她,低头落下一个轻吻,然后把她环抱得更紧一些,以防她有空隙就手脚乱动。
这个时候的她,真像个孩子一样……让他心都要化了。
虽然她踹起人还挺执着……回头还是跟她说说,让她把这破习惯给改了。
……
迷迷糊糊中,沈夙媛觉得浑身僵麻,呼吸不畅,她没法忍,终于睁开眼皮子来,她的生物钟难得提前一次,这让她讶异的同时很快找到迫使她早醒的罪魁祸首。她深呼一口气,紧皱眉头,把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她身上的男人手脚扒拉下去,脑袋从胸口钻出来,这才得以正常喘气。
怪不得她睡得备感压力,他这姿势,简直就要和她抱成连体婴……
她瞅了一眼外头,天色不再是一片泼墨般的深黑,而是透出些灰暗,她这一醒就彻底睡不着觉了,眼睛往下一挪,见这男人嘴里似咕哝什么,手脚下意识地往她身上缠,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