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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薛锦棠离去的背影,赵见深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终于愿意流露真实的情绪了,没有防备,没有厌恶,没有把他当成燕王世子,而是把他当成一个人、一个男人去看。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是个好的开始。

    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完完全全在他面前放松了。

    赵见深心情好,几乎笑到了后半夜。

    范全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自家主子心情很好,他也跟着乐呵呵的。

    晚上汤喝得有点多,薛锦棠睡到半夜被涨醒了,她起来坐到恭桶上,一阵吁吁沥沥的释放之后,身体轻快多了。

    人坐在恭桶上,还未起身,眼睛朝窗户那里一瞟,只见一个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

    薛锦棠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谁?”

    “是我。”赵见深声音低低的,沙哑粗重:“别怕。”

    大半夜的,任谁见到一个人影也会吓一跳,这时候薛锦棠是有些薄怒的:“你站在窗户边做什么?”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想与你促膝长谈。”

    滚!

    薛锦棠没搭理他,提了裤子起来,见窗户上人影还在,憋了气道:“殿下回去吧,夜深了。”

    “长夜漫漫,你既然醒着,应该也是无心睡眠,何不出来与我促膝长谈?”

    薛锦棠不想搭理他,又怕他一直站着,就说:“我是睡着了,又醒的。”

    “我知道。嘿嘿。”赵见深咕咚咕咚吞咽了一口口水:“我刚才都听到了。”

    薛锦棠一愣,接着两耳发烧。

    “我走了,你睡吧。”赵见深声音愉悦:“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美妙的水声,美妙的夜晚……”

    他没说淫.词.艳.赋,可这几句诗,却比荤话还让人羞臊。

    薛锦棠瞪着眼睛,最终拉过被子,把脸盖上了。

    次日起来,赵见深不在,范全说他进宫去了。

    薛锦棠松了一口气,觉得不用面对他也挺好的。

    一直到晚上,赵见深都没有回来,只是让人送了一张小小的卷轴给薛锦棠。

    卷轴很小,上面用笔勾勒了一张人脸。虽然很简单,但是五官的特别□□都抓住了。

    薛锦棠心里有数,第三天一早就到栖霞寺。大雄宝殿那里已经搭好了梯子,由于这一部分很重要,薛锦棠决定亲手画,并不假手他人。

    画完了顶画,再画侧壁的菩萨。其实侧壁本来打算让别人画的,薛锦棠想着反正自己有时间,干脆就一起画了。

    她站在可以移动的架子上,一口气画了大半个时辰才画好眼前的这一部分。

    “杏枝,推我到旁边去。”薛锦棠一低头,见赵见深在底下给她扶着架子呢。

    他仰着头,面带微笑,十分温柔。薛锦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

    薛锦棠忙说:“不敢劳烦殿下,让杏枝推吧。”

    赵见深从善如流,稍稍退开两步。杏枝过来推,才推了没多远,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脚下一闪,身子没稳,架子就朝一旁倒去。

    薛锦棠站在架子上,人不受控制,跟着架子一起朝下倒。

    她以为自己要掉到地上,本能地抱住双臂,不让手受伤。她以后要靠着手画画,这双手不能有任何闪失。

    想象中狠狠摔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赵见深飞速扑过来接住了她。

    然后“哐当”一声,架子倒下来,摔在他们旁边的地上。

    赵见深一声闷哼,整张脸都白了。

    “殿下!”范全惊恐、夸张地跑过来,大声喊了人:“快,把架子搬开,砸着殿下的腿了。”

    薛锦棠后知后觉地爬起来,见赵见深的腿正在架子底下压着呢。再看赵见深他额头上都是汗珠子,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显然是疼得狠了。

    “你怎么样?”薛锦棠想扶不敢扶,手足无措地蹲在他旁边。

    赵见深扯开嘴笑了笑:“我没事……”说完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好在范全等人已经彻底反应了过来,有条不紊地抬了赵见深回去,又叫了大夫过来,诊治之后开了药方子。

    “腿部骨裂,要一个月不能下床。”大夫道:“好生将养着吧。”

    这时候,赵见深已经醒了,脸色有些苍白。

    薛锦棠坐在他床对面的贵妃椅上,脸比他脸色更难看。

    “殿下,刚才的事,谢谢你。”薛锦棠走到床边,感激地做了个揖。

    赵见深摆摆手:“没事,我在军中多年,这点子小伤小病,实在不算什么。”

    薛锦棠脸还很白,分明吓得不轻,赵见深就笑道:“你别担心,我现在就能下床跑几圈,还能打死一头牛。”

    赵见深掀了被子就要下床,还没站稳,就“哎呦”一声,眼看着要摔倒,薛锦棠本能地去扶。赵见深先把重量压在她身上,接着搂着她朝后一仰,两个人一起跌进被褥里。

    他搂得紧,薛锦棠是压在他身上的。想着他身上有伤,薛锦棠赶紧起床,他却死死搂着不放手。

    小小的一张床,她伏在他身上,两个人四目相对,赵见深呼吸有些急,眼睛却比明星还亮。

    薛锦棠心头一动:“你的腿是真摔伤了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毕竟他受伤是因为她。

    “是真的。”他改由两只手搂着,让她离他更近一些,他眼神幽幽,声音哑哑,喉头滚动:“我疼。”

    “哪里疼?”薛锦棠挣扎着要起身,赵见深按住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心疼。”

    “我怕你摔着了,怕你被压着了,心疼你。幸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赵见深声音慢慢缓缓道:“以后我都会护着你的,不让你受伤,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跟我好,给我做世子妃,行吗?”

    这人……都这个时候还不忘这件事呢。

    薛锦棠心里的愧疚感激几乎消失了一大半:“殿下,你说过不会勉强我的。”

    “没良心的!”赵见深恨恨嗔了她一句,松开了手。

    “跟我说说,你要找淑妃、汝宁公主报仇的计划吧。”

    赵见深突然问了这一句,薛锦棠想着,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燕王与太子、吴王一系的人一向不对付。

    “我母亲死后半年,程濂就要娶汝宁公主,我心里无法接受,就避到了别院。等程濂、汝宁公主过了新婚,我才从别院回来,第一次拜见汝宁公主……”

    汝宁公主对她十分挑剔,后娘看继女,能有什么好脸色?

    她也知道汝宁公主身份尊贵,瞧她不顺眼很正常。她心里打算着,汝宁公主做什么,她无法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