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点醒了她。
她跟纪琅已经过去了,她或许可是试着接纳赵见深。哪怕最后不行,至少试过了。而且赵见深也没说要她怎么样,只是说让她不要拒绝而已。或许他的意思就是要让她试着接纳他?
杜令宁推了推她的肩膀:“锦棠,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笑道:“刚才我已经把心事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把心事告诉我?不能让我一个人出丑啊。”
薛锦棠好笑地摇了摇头,把赵见深赶出脑海,现在重要的是阿宁的事情,她想赵见深做什么。
“阿宁。”薛锦棠按住杜令宁哈她痒的手说:“如果徐凌霄明天不去跟赵小姐相亲呢,你愿不愿意再给他、给你们一个机会?”
“如果他没去相亲是因为我,那我就给他一个机会!”杜令宁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我只求问心无愧、不纠结、不难受就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神采飞扬,一脸的自信,这份坦荡磊落,拿得起放得下的大气薛锦棠自叹不如。
“阿宁,你真是注定要得到幸福的!”
杜令宁不解:“什么?”
薛锦棠已经掀开了马车的窗帘,指了外面给她看:“你看看,那个骑马的人是谁?”
白马矫健,正扬蹄奔跑,马背上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皮肤黝黑的男人,他对着车窗这边咧嘴一笑,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露出来,又憨又傻:“阿宁!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谈你个头哦!
杜令宁一把将车帘放下,脸上热气腾腾,气鼓鼓瞪着薛锦棠:“好你个薛锦棠,我把你当好姐妹,跟你说知心话,你竟然,这样出卖我!”
薛锦棠不理她,笑嘻嘻让车夫停车,然后重复徐凌霄的话:“阿宁!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一向爽利的杜令宁,脸突然就红了:“你……你气死我了!”
“嘴上说气死了,心里其实美的很吧。”薛锦棠揶揄道:“我刚才都看见了,车帘掀开的时候,你嘴角分明上扬了一下,怕徐凌霄看到你笑,你才赶紧把车帘放下的。”
从前都是杜令宁“欺负”薛锦棠,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薛锦棠可以“欺负”她。
“薛锦棠!”杜令宁瞪圆了眼,张牙舞爪扑过来要挠她。
“哎呦呦,某人恼羞成怒了吧……”
“咳咳!”外面突然传来徐凌霄的声音:“棠妹妹,你就别欺负阿宁了,我心疼。”
车内的两个人突然静止,在薛锦棠的忍不住的笑声中,杜令宁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成了一块红布,但是她的眼睛却亮晶晶,分明非常欢喜。
“快下去,快下去!”薛锦棠捂住耳朵说:“再不下去,我耳朵就要被某人的甜言蜜语齁死了。”
杜令宁憋着一股气:“不下!”
“真不下?”
“就不下!”
“好。”薛锦棠道:“车夫,咱们走……”
杜令宁慌了:“哎哎哎……”
薛锦棠哈哈一笑:“我的好姐姐,快下去吧,姐夫都等得心急了。”
杜令宁红着脸,咬牙切齿道:“薛锦棠,今天的事,我都记下了。你给我等着,姐姐报仇,十年不晚!”
她哼一声,把头一扬,跳下了马车。
“走吧!”薛锦棠吩咐车夫:“天色不早了。”
她偷偷掀开车帘朝外看,见徐凌霄正抱着杜令宁上马呢。薛锦棠无声地笑了,放下了车帘。
薛锦棠心情很好,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见赵见深。
赵见深在山脚下等着她,马车刚停,他就上前去给她掀车帘子。
“殿下,民女……”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这么客气。”赵见深道:“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赵见深。”
薛锦棠脸色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一般情况下对赵见深都恭恭敬敬的,只有在赵见深欺负她,惹急了她的时候,才会恼羞成怒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是呵斥、也是警告。
薛锦棠呵呵一笑:“殿下说笑了。”
“我是不是说笑你心知肚明,你尽管装傻好了,反正我丑话说在前头,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要是再跪我,我就罚你。”
他盯着她的红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你这么聪明,不会明知故犯的,除非你想让我……”
“我知道了!”薛锦棠有些薄怒地打断了他:“没人的时候,不跪殿下就是。”
“乖!”赵见深笑了:“这才是我的乖棠棠。”
“你……”
赵见深笑嘻嘻,无视她的生气:“我怎么了?”
薛锦棠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郁闷:“没事。”
她提着裙子,快步朝山上跑了。
赵见深站着没动,嘴角深深勾了起来。这个小女子吃软不吃硬,他强硬,她只会害怕、想逃,只会把他推开。
他现在也不强迫她,就死缠她,她也没办法。烈女怕缠郎,他就不信自己不能把她弄到手。
她跑得快,两条细细的腿轮流沿台阶而上,圆翘的小屁股,轻轻摇摆的柳腰,没有一处不好看。
他看痴了,舍不得上去,就站在底下看。
薛锦棠见他没来,回头看时,赵见深正色眯眯盯着她呢。把她气得……想继续朝上跑,可一想到赵见深在后面这样一览无余地欣赏着自己不可言说的某处,薛锦棠就觉得这个人都不对劲。
“殿下!”薛锦棠正色道:“民女想跟您讨论壁画的样式。”
赵见深大步跑上来,修长有力的两条腿,眨眼功夫就跑到她身边来了:“我还是觉得你叫我赵见深更好听。”
因为那时候,才是她真实情绪的流露。
薛锦棠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继续说:“我那天粗略看了一下,也设计出了几个花样子,除了大雄宝殿上的飞天菩萨之外,其他的都可以让花匠去画。”
“我准备把大雄宝殿上的飞天菩萨画成陛下的样子,只是我没并没有见过陛下,所以要劳烦殿下画一张陛下的龙颜……”
“这恐怕有些难。”赵见深道:“你知道的,我不擅长画人。”
“殿下说笑了,之前殿下画的……”
薛锦棠话一说出口,就止住了。因为上次赵见深画的人就是她。
她不说了,赵见深却笑眯眯看着她,用一种“你说呀,你说呀,你怎么不说了”的表情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
薛锦棠觉得憋屈极了,她说:“殿下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我的确不愿意,但是我要是不去做,你必然很生气,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勉为其难去试试。”
“殿下严重了。”薛锦棠道:“殿下不去做,我就按照原来的菩萨画,并不敢生殿下的气。”
赵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