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军人,还有奥德里奇请的普通朋友,见到这种场面难免混乱,鹿鸣泽皱着眉猛地站起身,奥斯顿这时已经开始冷静地主持现场:“警卫员!立刻封锁所有通道,将宾客带到大堂。”
鹿鸣泽握着枪气得浑身发抖——这枪还是临来时他担心出现意外随手拿上的,没想到还真有人在他的婚礼上动手……妈的!
“我们也去大堂,这里太危险了。”
鹿鸣泽说着话靠近奥斯顿,下意识与他背对着站在一起,他拉开弹夹看了一眼,只剩三颗子弹,还没新的弹药更换。
……可恶!刚刚如果不是他被准星反射的光刺到眼睛,奥斯顿可能就躺在那里了。
奥斯顿摇摇头:“不,我们留在这里,人多的地方危险,说不定会有人混在宾客里。”
鹿鸣泽转念一想也觉得有道理,把弹夹合上之后握在手里:“那我掩护你回去,这个时间点对我们太不利了。”
“嘭——!”
国庆大典的礼炮又响了一声,鹿鸣泽下意识往外面看去,但是下一秒,他突然感觉到有人从侧面冲过来。
“奥斯顿!你这个贵族的叛徒!”
鹿鸣泽一回头,就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宾客向奥斯顿冲过来,后者反应也很迅速,直接飞起一脚把他踹了出去,鹿鸣泽立刻用手枪瞄准他,却被奥斯顿一把拦住:“等等!”
鹿鸣泽皱起眉,奥斯顿却严肃地盯着地上那个人:“他身上有东西。”
鹿鸣泽瞪大眼睛,迟疑了半天还是把枪放下了——如果奥斯顿说的东西是炸药,一旦走火打偏,后果会很严重。
那个人显然没经过专业训练,很久之后才从地上爬起来,鹿鸣泽看得出他以前应该身份不低,也许是某个贵族……
不过他现在已经疯了,变成一个疯狂的恐怖分子。
“哈哈哈哈哈!开枪啊!”
那人张开手,亮出身上绑着的东西,鹿鸣泽倒吸一口凉气——不是炸药,是核雷!这可真够狠的,绑这么多,如果全部爆炸的话,足够将整个礼堂炸飞。
“奥斯顿!你这个叛徒!你享受着贵族的待遇,还要对贵族下手,你该死!”
奥斯顿镇定地看着他:“你冷静点,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没必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有什么困难?我的困难都是你带来的!”
那个人很疯狂,朝着奥斯顿大吼大叫:“我出身贵族,会有什么困难,都是因为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带走了!全都是因为你!你闭上嘴!我不想跟你说话!”
奥斯顿与鹿鸣泽对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再说话刺激那人。当事人与奥斯顿有仇,这时由奥斯顿做劝说,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小声道:“让人清场。”
奥斯顿盯着他许久,点点头,然后用力捏了鹿鸣泽的手一把。
鹿鸣泽走上前一步:“你如果不想跟他说话,跟我说好吗?我们是陌生人,没有什么恩怨吧。”
那个人精神有些崩溃,并没注意到鹿鸣泽身上穿着与奥斯顿相同的礼服:“我不想跟任何人说!陌生人你走开!”
宾客被疏散,警卫员已经悄悄从周围包围过来。
鹿鸣泽慢慢靠近过去:“你不说出自己的困难,我怎么帮助你?不要太紧张,好吗?我刚刚听你说,自己是个贵族?你出身这样好有什么想不开的?你看……还有其他的贵族,人家不也活的好好的。”
鹿鸣泽猜他大概是个纨绔子弟,只能靠自己长辈流下来的特权活着,奥斯顿的政改令很大一部分像他一样的人失去生存条件——但是对真正有本事的贵族,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
一提到贵族两个字,那人又要崩溃了:“我的好出身都被他毁了!”
“被谁?”
“尼古拉斯!你身后那个人!”
他指着鹿鸣泽后面,鹿鸣泽一让开,那人却发现奥斯顿已经移出去老远,他以为奥斯顿要逃跑,一把抓住自己身上的引线就要冲过去:“不许逃跑!!”
鹿鸣泽趁机飞身上去,将那人直接扑倒在地,并抓住他身上的绑线用力扯断。一大堆核雷被鹿鸣泽扔了出去,周围的人立刻冲上去。被鹿鸣泽制住的贵族崩溃地大喊,他不知道碰到什么,奥斯顿跑到一半,突然听见“噗”的一声轻响,但是窗外的礼炮声音更大了,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清楚了。
那名贵族被警卫员们七手八脚拉出来,奥斯顿弯下腰去扶鹿鸣泽,对方却趴在地上迟迟没有伸出手。
奥斯顿灰色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一样大,他一把抓住将鹿鸣泽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拽起,却见他面色煞白地捂着自己左边胸口,鹿鸣泽抓住奥斯顿的手臂想站起来,却怎么都用不上力。
“阿泽……阿泽!你怎么了!”
奥斯顿直接将他抱起来,他看见鹿鸣泽胸口流出很多血,他的嘴角也跟着流出血液,雪白的内衬衬衫被浸成红色。奥斯顿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锤了一样,突然空白。
鹿鸣泽抓着奥斯顿的胳膊大口喘息,但是很费劲,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好像无法呼吸了。奥斯顿看见他的胸口有一个大洞,正在心脏的位置。
“消……消音器!有一颗……爆炸……”
奥斯顿抱着他往门外跑:“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医生!”
这太糟糕了,刚刚低头的时候奥斯顿透过他胸口的位置看到了地板——鹿鸣泽整个左胸,连同半边心脏和肺都被炸没了,脆弱的心房在挣扎着跳动,动脉中的血却直接喷出体外。
鹿鸣泽用力抓住他的袖口,他想看清奥斯顿的脸,涣散的眸光无法聚焦,他只能看到头顶模模糊糊的灯光。鹿鸣泽还能听见奥斯顿在跑,他费劲地张开嘴:“来不及了。”
“来得及……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先进的医疗!好了!闭嘴!”
“我……我听见礼炮……”
混乱的脚步声中,他听见奥斯顿说:“是,你没听错,阿泽,我们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会儿好么?”
鹿鸣泽想点头,最终却只能将脑袋轻轻靠在奥斯顿的胸口:“还有自由歌……”
“阿泽……”
鹿鸣泽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飘远,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还在地球的时候,出任务之前他们头儿每次都要让他们说一段话。
他想了半天,用力抱住奥斯顿的脖子:“我想说的……都在……飞行器上,说给你听了……”
奥斯顿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抱住他,他无措地伸出手捂住鹿鸣泽的胸口:“不不不……别,求求你别……”
鹿鸣泽凑在他耳边轻轻吐出最后一口气:“一切……小心,没有遗言。”
盛大的礼炮轰然在耳边炸响,象征着一个贵族时代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