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时,药效也随之而来。
“嗯呃!”
楚弦月挺起身子,双手攥紧了身下的草席,细长的荆棘刺入指缝中,顿时满指鲜血淋漓,带来的疼却不及腹中万分之一。
亵裤退下,shuang/tui被无力的架起,一阵阵痉挛颤抖。
小离撕下一块干净的袖口,投了一遍热水后拧干,小心翼翼的为楚弦月擦起身子来。
“教主……”
楚弦月望着那少年泛红的眼圈,刚想抬手去安抚他一下,却被下腹一阵猛然的绞痛打断,他双眉紧蹙,咬唇闷哼一声,只觉耳边嗡嗡作响,腰腹仿佛被生生撕裂开来一般,疼的几乎失去只觉。
楚弦月闭上眼睛,侧头咬住小离递过来的软帕,汗水如珠如豆,一颗颗滚落在轻颤的眉睫之上,好端端一张清秀俊美的容颜,此刻却泛着灰白死寂,扭曲的不成模样。
“嗯……唔……”
楚弦月攥起侧腹的衣衫,一口银牙几乎要将口中的锦帕搅碎,唇上鲜血浸透了雪白帕子,每一次用力呼吸,都是满口腥气弥漫,惹得胸口作呕。
腹中胎儿之前收到银针的刺激,开始挣扎着向下,努力寻找出路,似一刻饱吸甘露的小笋,迫不及待的要露出头颅,见见阳光。
却是苦了楚弦月,每一次宫缩来袭,几乎都令他痛至晕厥。
小离在一旁泪眼朦胧,强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声音打颤,“教主,教主……你千万撑住,孩子就快下来了……”
“呃……嗯……”
楚弦月撑开眼帘,虚弱的点了点头,复又咬紧帕子,低声呜咽着,他眉间紧拧,汗如雨淋,整个人湿透的不成样子,那巨大的肚腹沉沉压在腰胯间,两只苍白的爆着青筋的手死死摁压在上面,看的令人揪心。
世间似乎静止在此刻,一分一秒都流逝的无比艰难。
小离无力的望着楚弦月挣扎,一颗心备受煎熬,瞧见楚弦月眼中骤然闪动的光芒,他马上伸手取出那人口中的帕子,“教主,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楚弦月无力的喘息几口长气,吐出搅在口中的长发,手扶着颤巍巍的肚子,似乎想要坐起来,拧眉道:
“小离,你看看下面……孩子…好像出来了……”
“好……”
小离扶着楚弦月的双腿弯下腰,只匆匆瞧了一眼,却又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只见那血肉模糊之处,一伸一缩的滑出一个黑红发紫的东西来。
不是头颅,却是半个小小的肩膀。
*
夜逝去的很快,起初撕心裂肺的□□渐渐破败喑哑,如春末的飞絮一般,一丝一缕渗透进绵绵秋雨里。
“嗯啊……”
楚弦月向后仰起头,一只手被小离紧紧捂在怀里,颤抖的维持着挺起腰腹的姿势,不到片刻便又全身泄力。
一声长吟哽咽在喉咙里,最后慢慢化作气若游丝的喘息。
楚弦月脸色苍白如雪,双唇像是覆了一层薄霜,一双明眸中血丝遍布,光泽尽褪,汗水将他整个人都浸透着,一层层洗去了往日那夺目耀人的光彩。
小离握紧了楚弦月渐渐冰冷的五指,满脸泪痕,哀求道:“教主……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楚弦月不说话,眼帘微阖,憋着一口气用完一阵长力,喘息一阵,方道:“小离……你…身上的佩剑呢?”
少年闻言一惊:“你要做什么?!”
楚弦月绝望的闭上眼睛,唇角划过一丝苦笑,却答非所问,“小离,段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用刀…把孩子剖出来……”
少年眼中热泪滚落,神色决然:“教主……值得吗?”
楚弦月垂眸不语,恍惚间疼痛好像丝丝缕缕抽离身体,眼前一片白雾浮动,回忆里的画面却格外清晰明朗。
其实他早便关注着段羽然了。
最先是丛别人口中得知的,当时只觉得这人遥不可及,飘然若仙,再后来,他曾在武林大会上见过段羽然一面。
不过那个时候只是躲在角落一隅,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天阳光晴好,秋风徐徐,只见那白衣的男子手提一股美酒,慵懒的坐在树下自斟自饮,俊美的眉间绕着些许的寂寥,更多的却是洒脱与开怀。
似是发觉有人偷窥,段羽然回过头,冲着那角落里的人微微一笑,恍如和煦轻风里的那一抹□□,一双灼灼桃花眼中醉意微熏,煞是好看,“兄台也躲来这里喝酒?一个人多寂寞,不如与我同座。”
话音刚落,楚弦月便逃了。
有时候,心动只是一眼的功夫。
回忆并不多,却足够他反复思量。
楚弦月想,倘若他当时能够走上去,也许便能早早的便能想起两人在清客楼那一段往事,也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局面。
说到底,不过都是自作自受,别人都道楚弦月高傲自负,其实他却自卑到了骨子里,望着段羽然白衣翩然,辉同星辰的模样,楚弦月第一次觉的自己那般污秽不堪,第一次觉的自己魔教教主的头衔那样可笑而可怜。
全天下的骂名他都可以背下,可是段羽然一个轻蔑的眼神,他却受不住。
所以他逃了,逃到了如今的结果。
怪不得别人。
楚弦月深吸一口气,手捧着沉沉下坠肚子缓缓坐起身体,目光落在腹前,慢慢化作温柔的一瞥,微笑道:“小离……替我对他说声…对不起……还有……”
“喜欢你。”
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你了。
*
凌晨时分,晓光微破,地平线前淡淡的橘色为荒芜城郊画上一抹瑰丽安详。
雪白的大口碗中,清水涤荡,光泽莹莹。
段羽然一手端着碗,一手提着一个小巧朴素的食盒,盒子里装着刚刚出锅的包子,是他腆着脸向村口的人家赊的。
他记得前几个月去魔教山上打偷偷探时,楚弦月那时肚子刚刚大起来,成天吃不下多少东西,唯有对包子及其喜爱,一顿能吃下四五个。
段羽然不敢施展轻功,只怕洒了碗中的清水,临近破庙时,天以大亮了。
段羽然一只脚刚刚他踏进门槛,便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哭声传入耳畔,几乎当即腿脚一软,也跟着落下泪来。
他匆匆转过了大殿,望见眼前景象,一颗心仿佛登时被搅的四分五裂。
只见楚弦月靠在金佛脚下,半个身子泡在血泊中,身下的草垫已经被浸透成黑红。一张苍白的脸掩映在凌乱的墨发之后,似乎嘴角还噙着淡淡笑容。
小离正在一旁为孩子清洗,闻见动静回过身来,看见段羽然木然的身形,和那滚落一地沾了灰尘的包子,身形微微一踉跄,红肿充血的眼睛却已经流不出眼泪来。
“段大侠,你来晚了。”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