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不敢提刀再上。
风冷冷笑一声,竟主动又向他们攻来。剩下的数十个寒泉宫人不敢正面强接,将他围在中心只是游斗。风冷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只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肯倒地。最后到底是体力不支,被人一脚踹中胸口,闷声倒地,口吐鲜血。
一人举刀欲劈,不成想一枚梅花镖打中那人手腕,大刀脱了手,叮当落地。
唐淼瘫软在地上,亦是无力再斗,有气无力的道:“还有两枚梅花镖,送给谁呢?”
风冷勉强站起来,以剑支地,朗声笑道:“谁敢动手,就送给谁。”仍是不肯轻易认输。
寒泉宫人见这两人再无力反抗,却依旧不肯引颈就死,心中竟不自主的生出几分敬意。几人往前一步,欲一刀给他们个痛快。
手起刀却未能落下,一个长鞭裹住砍向风冷的大刀,正是海棠与万利赌坊的人赶了过来!
海棠手腕一挥,夺过那几把大刀,飞身上前护住他俩。沙宗允的人在此时破门而入,沙宗允沉声喝道:“这是万利赌坊的地盘,谁敢在此造次!”
那群黑衣人自幼长于达木提拉,晓得万利赌坊在这里的势力。眼见万利赌坊的人是自己的几倍,他们权衡利弊,同时飞身而起,转身便逃。
霭晴见沙宗允没有追他们的意思,晓得他还是不愿正面与寒泉宫为敌。只是她见风冷和唐淼满身是血,身受重伤,心中怒极,也顾不得那么多利害了,幽幽道:“我要他们死!”
沙宗允见她这副样子,晓得这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虽然不通武艺,却是心思深沉。她是黄家当家黄士宽的独女,黄士宽向来是将她当男儿栽培的,年纪轻轻就暗地里参与了黄家的生意,在黄家地位不低。
他昨天送来的酒里有毒,已经将万利赌坊一只脚拖入了这浑水,如今若再不抓住机会自证清白,她有本事叫万利赌坊在黑道的生意吃大亏。
他也是明白人,举起手来,向那群人奔走的地方一挥,万利赌坊的人便追了过去。
海棠连忙点住风冷和唐淼的几处大穴,替他们止血。阿紫从房内奔出来,泪流满面往唐淼奔去。
她方才在门内心急如焚,几次欲冲出来,只是被贺叔拼命拦住。她见唐淼浑身是血的样子,心中恐惧害怕,眼泪流个不住。
霭晴见她这个样子,冷冷喝道:“不许哭!”阿紫从未见过她气成这样,再不敢哭出声,勉力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霭晴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掷给徐念远,说道:“给他们服一粒。”徐念远连忙给他们服下九转丹。
这九转丹果真是灵丹妙药,下肚不过半晌,唐淼便喘过气来,见霭晴欺霜赛雪的脸色,笑道:“你这脸色和那冰山一样了,作甚对阿紫撒气?”
霭晴的目光剑一般刺过来,冷冷道:“闭嘴!”唐淼被她这样一瞪,气势登时短了一截,将话头讪讪的咽了回去。
沙宗允见气氛尴尬,将手一挥,说道:“将他们送到赌坊去,好生救治。身亡的兄弟,我万利赌坊来厚葬。”
霭晴望向他,冷笑一声:“沙少爷,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
沙家众仆从见这女子对少主颇不客气,眼神便多了几分敌意,霭晴却丝毫不以为意。
沙宗允却丝毫不已为忤,说道:“自是有许多话要说的,还请你们来万利赌坊小住。这儿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风冷身上被戳了四个窟窿,轻伤不计其数。霭晴在房内给他上药,手都在抖。
风冷却不以为意,笑道:“你刚刚那个样子,真是吓人。”
霭晴瞪了他一眼,故意在他伤口周围按了一下,说道:“吓到你了么?”
风冷痛的冷嘶一声,轻声道:“不过是些皮外伤,还死不了,你别太担心。”
霭晴一边细心的替他洒药粉,一边没好气的说道:“如果当时我们晚来一刻钟,只怕你们两已经凉了。”
替他上好药,又替他细细包扎。风冷一边随着她动作,一边说道:“你是怀疑沙宗允与寒泉宫勾结么?”
霭晴替他换上一身干净衣裳,思量着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没功夫想这些。你也别操心那么多了,好好养伤吧。还好没有伤到肺腑,养养就行了。”
风冷又问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霭晴摇摇头,回道:“不晓得,你倒是提醒了我,要去信给王之帆他们,多加留意,别像我们被暗算了。”
风冷靠在床沿边上,见她神色有几分憔悴,握住她手,柔声宽慰道:“你也别太操心了。”
霭晴苦笑一声,揉揉太阳穴,说道:“打入了这天山,便是一步一杀招,怎么能不操心?”
阿紫在唐淼房中照料,唐淼开口便问道:“伤亡如何?”阿紫晓得他关心自家兄弟,想到晚间的惨状,黯了神色,说道:“十二人身亡,二十三人受伤。”
唐淼紧皱眉头,长叹一声,竟红了眼眶。阿紫见他这样,颇是心疼,便柔声劝道:“沙公子已经下令,将他们厚葬了。”
唐淼闭着眼睛,幽幽道:“死后厚葬,终究是虚梦一场。背井离乡,惨死在这荒凉之地,是我对不起他们。”
阿紫从未见过他这等正经模样,也只能劝道:“他们为了武林正义,身先士卒,想必也是无怨无悔的。我们能做的,也就是荡平寒泉宫,为他们报仇。”
唐淼晓得她在竭力开解自己,心意一动,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阿紫本欲挣扎,又怕牵动他伤口,只是乖乖的伏在他胸口不动。
唐淼抱着她,突然说道:“你等会儿将我那坛竹叶青,送到风冷房里去。”
阿紫奇道:“竹叶青?”
唐淼点点头,他这晚打斗受伤,已是累极,还不灯阿紫细问,便睡了过去。
这夜,沙宗允独立在房中,一暗卫从如鬼魅般闪至他房中,说道:“寒泉宫逃跑的那一十六人,已斩草除根了。”
他点点头,吩咐道:“去查清楚,那酒是什么回事。”暗卫点点头,又说道:“小姐晓得了消息,正往这边赶来。”
他只觉头上青筋一跳,说道:“晓得了,退下吧。”那暗卫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窗外飘飘扬扬落下了雪,沙宗允站在窗前,玩着手里的扳指,看着门外洋洋洒洒的大雪,轻声吟道:“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水落石出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达木提拉被白雪覆盖,洁净而银白,街上回复了往日的平静热闹。前夜那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死寂沉默的幽暗小镇,都被这场雪盖住了。
万利赌坊的后宅内,霭晴穿着藕色妆花孔雀绒圆领衣,下着绿地花蝶、裙,套着一香色团花披风,拎着药箱,匆匆往风冷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