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惯。杨文仪上前,直接伸手从那人手中拿过话筒,转身面朝观众,说道:“这是我们自己的组织,不是学校的附庸,更不是政府的传声机。”
台上的人一下子生气了,他站起来,冷冷道:“继寻你什么意思,还要女同学替你说话吗?”
这话已经是人身攻击了,杨文仪更是不满:“怎么?女同学怎么了?这位候选人看不起女同学吗?”
“那倒没有。”那人看也不看杨文仪一眼,侧身走了两步道,“人人生而平等,这我是认可的。”
杨文仪冷笑一声:“平等和尊重不是上天赋予的权利,而是需要不断争取才能获得的。”
台下有人拍手叫好,那人却傲慢地坐在皮沙发上:“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继寻你在干什么……”
继寻受不了他明显的针对,他不顾杨文仪的劝阻,走上台站在桌子后面,对着话筒道:“学校应当保障学生的权利不受侵犯。可学生一旦出了问题呢,校方只会急着撇清自己的关系,开除的开除,退学的退学,好像这样就能无损于学校的'名誉'。学校要对学生负责,学校本就是教育的基地,教育学生本就是学校的责任。若学生都是完人,那还要学校做什么?所以我们成立学生会,我们自己的利益我们自己争取。”
继寻说到这里,台下已是一片掌声,有人对那位获胜的候选人喊道:“我们要的是独立,不是资金支持!一个不独立的组织要如何贯彻它的信念主张?!”
主持人见事态不好,忙说:“可以了,就到这里吧,请接下来的两位候选人上台辩论。”
作者有话要说: 数理系同学指黄祥宾。“国家花重金…”那话是中央大学某院长的话,被王崇典反驳了。黄祥宾、王崇典都是中央大学支部书记,都被当局杀害了。
☆、深谋远虑
会场外面雨还在下,这个小插曲并不影响推选的继续,或者说在竞选中这种插曲是非常常见的。但是继寻一下来就不见了人影。
子伊问杨文仪:“他去哪了?”
“他和曾励一起出去了,大概还在继续刚刚的辩论吧。”曾励就是前一场获胜的人。已经过去的话题杨文仪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这一场,辩论依旧激烈。
林子伊有点不放心,她穿过人群到了会场外面,远远看见在转角处那两人还在吵。林子伊没有上前的意思,她只是看着,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看情况两人吵得还蛮厉害,林子伊正想着要不要回去,一晃神就看见曾励伸手推了继寻一把,继寻扶着墙没有后退,然后曾励忽然就上前抬拳朝着继寻的肚子挥了下去。
林子伊吓了一跳,她刚想过去,就被人拉住胳膊制止了,她侧过头,看着沈路经过她快步上前喝到:“你们做什么呢!”
曾励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又挥了几拳,继寻吃痛地弯下腰,林子伊都快急哭了——继寻为什么不还手呢?
见沈路拉开两人,纪罗洋站在林子伊身后凉凉问道:“很心疼吗?”
林子伊抬眼看他,纪罗洋没想到子伊眼里真的泛着泪光,连忙闭上嘴。
“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你们两跟我去教务处。”沈路严厉道。
两人都默默不语,而林子伊着急道:“教务处?先去医务室吧。”
纪罗洋眨眼:“打架是什么处分?”
林子伊瞪了他一眼,看向沈路时却带着央求。
沈路只好点头:“下不为例。”
纪罗洋上前扶着继寻,继寻却推开他道:“我没事。”他看了林子伊一眼,转头问沈路,“沈先生怎么也来参加?”
沈路笑了下:“你就这么不支持老师插手同学会啊?我也就只是听听。”
沈路避得巧妙,林子伊却很不自在,她带着探寻望向纪罗洋,纪罗洋却装得若无其事。
而被晾在一边的曾励不屑地轻笑出声:“小女儿姿态!国破家亡之际哪来那么多闲情逸致谈情说爱?”
曾励这话是对继寻说的,继寻置若罔闻,林子伊却一下子涨红了脸,纪罗洋甚至还很多余地拦着曾励,防止他再次上前。不过曾励既然对这种事不感兴趣,那也自然不知道林子伊和沈路订婚了,他只是敏锐地感觉到了继寻和子伊之间不同寻常的状态,然后不放弃一切机会地打击继寻。
林子伊不明白继寻为什么还是这么淡定,面对曾励的嘲笑,继寻只是冲他翻了个白眼:“是又怎么样?君子坦荡荡。”
曾励正打算反击,沈路便打断他,严肃道:“不要置气,不要无中生有,同学间要友爱相处。你们都还在学校里,还没有踏进社会,能有什么利益冲突,需要这样抓住对方的一切弱点针锋相对?”沈路这话又大又空,林子伊觉得他自己也不一定信,继寻听了却沉默了。
这天已经很晚了,送了几位同学回去,沈路和纪罗洋一起往回走。两人本都没什么话说,到了教师宿舍楼下,纪罗洋向沈路道别,沈路却忽然开口问:“你指的是继寻?”
纪罗洋此刻也有点后悔,他斟酌了下,只道:“你也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沈路反问。
纪罗洋可不想被他再带进去,便默不作声,沈路半天等不到答案,只得自己说:“子伊喜欢他?”
纪罗洋那点侥幸心理一下子荡然无存,不过他本就不抱什么希望,现在也就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说继寻喜欢子伊呢。”
沈路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你都让我来了,还指望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你怎么想的?”
沈路抬头望望天空,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也不知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儿,纪罗洋听见他说:“爱情本就是虚幻的东西,在漫长的时间里要求一个人不去喜欢其他人本就是奢望。但婚姻不一样,婚姻是束缚双方的形式,这是我的底线。”
纪罗洋一开始不太确定沈路的意思,他问:“你的意思是,子伊可以喜欢其他人,但只能和你结婚?也对,你们真签了契约,那也就是如此。她的转世里可能倾心于其他人,但却始终无法成婚。”说到这里,纪罗洋只定定看着他,总结道,“你好残忍。”
沈路忽然就笑了,没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仍旧是在美心大饭店,神明们召开了第二次关于婚姻问题的大会。
“要不我们先表决吧,”郭督学建议道,“然后两方再辩论?”
“什么鬼建议啊,”有人笑道,“你平时就是这样开会的?”
“哪里哪里,”郭督学摇头,“只是我看好像除了赵先生就没有人支持了啊。反正最后也是投票表决,我们已经讨论过一次了,现在完全可以先表决看看。”
“那好吧。”赵哥哥也不知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