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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举国同悲,全城缟素,服国丧。因后位悬空,便由太常诏三公典丧事。百官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宫门。近臣中黄门持兵,虎贲、羽林、郎中署皆严宿卫,宫府各警,北军五校绕宫屯兵,黄门令、尚书、御史、谒者昼夜行陈。

    景帝灵位前,百官拜伏,哭声震天。王室宗亲也都第一次来得这么全,便是一直青灯古佛修行的赵綮涵也来了。她只是兀自跪在那里,闭目掐着佛珠,诵经,并不理会周围不知真心假意的哭声。

    赵梓砚腿不好,可也是端然跪在地上,她并未哭,只是脸色很难看,一直静静看着那刻着大行皇帝的灵牌,怔愣出神。傅言卿怕她腿受不住,一直陪着她跪在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靠着她。

    等到仪式完毕,百官退出去,赵梓砚等人才站起来。跪的太久对赵梓砚而言是很大的负累,傅言卿连忙起身将人抱到轮椅上。一旁赵勋和大皇妃也是跪在一旁,傅言卿转身将赵勋抱了其来,小家伙很乖,跪了这么久虽然不舒服却也一动不动。大皇妃是个很温婉的女子,见此对着傅言卿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看着赵勋一拐一拐地走到了赵梓砚身边。

    这些年赵勋虽说身为皇长孙,可是因为大皇子的身份受疑,又四处云游不管,赵勋的日子并不好过。景帝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让大皇妃带着孩子住在宫中,更是难免被人欺侮,偏生大皇妃性子柔,更让人变本加厉。

    赵梓砚当年未分得府邸,也是住在宫里,见他年纪小却格外懂事,对他也是疼爱得很,总护着他,给他带些小玩意儿,因此他与赵梓砚感情十分好。

    他走到赵梓砚身前,打量着她,随后才闷声道:“皇姑姑,你腿怎么了,是跪地太久了吗?”

    赵梓砚摸了摸他的头,轻笑道:“不是,是生病了,所以有些没力气。”

    赵勋想着自见她起,她便坐在轮椅上,有些着急:“什么病,你看太医了么,什么时候能好?”

    赵梓砚看了眼傅言卿,嘴角带着笑:“看了,得好好养着,总归能好了的。”

    赵勋眉头紧皱:“那皇姑姑可以不跪么,勋儿可以替皇姑姑跪久点,太医不是说让养着么?”他不喜欢皇姑姑这般坐着不能站起来,方才一同过来时,他便听到恒亲王和一个人说皇姑姑如今是个废人,以后站不起来了,他讨厌那些人对她指手画脚的。

    “勋儿,莫要胡言。”大皇妃听罢神色一变,万一让人听到,又要招惹是非。

    赵梓砚摇了摇头,示意无碍,温声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没有借口的。做好了,再休息,知道么?走吧,跟着你母妃,今日莫要乱跑。”

    赵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乖乖跟着他母妃。

    见人都退去,傅言卿连忙给她揉着腿,暗自送了些内力,让她尽快舒服些,她偏着头笑道:“你也挺招孩子喜欢。”

    赵梓砚摇了摇头:“王室里其他几个孩子可不见得喜欢我。”

    傅言卿眼里有些忧色:“可是他能行么?”

    赵梓砚眸光微闪,低头看着她道:“勋儿早慧,聪明得紧,虽然有些沉闷,可是骨子里却很善良,是个可塑之才。而且,你我也不可能有个孩子,立他为储,等到他能堪大任,辅佐他上位,也是好的。”

    傅言卿微愣,轻笑道:“算盘打的挺好的,只是他愿意么?”

    “我问过他了,你猜他怎么说?”赵梓砚将她拉起来,故作神秘道。

    “怎么说?”傅言卿有些好奇一个八岁的孩子会说什么。

    “他说问我是不是当了太子就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

    赵梓砚神色有些叹惋,在她回答了是后,那个有些沉闷地小少年目光坚毅,认真道:“我想保护母妃,也想保护皇姑姑,还有我自己。日后我有孩子了,绝不会让他同我和皇姑姑那般,被人欺负。”

    孩子心思敏感,又总容易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在他们心里,会留下太多印记,可这般年纪,能由己夺人想到那么远,足以表明他是可造之材。

    傅言卿听了也是有些惊讶,看着赵梓砚又觉得心疼,叹息道:“赵家的孩子还真是两个极端,却又出乎意料地像。”这人小时候,也是心思这么多了。

    两人这边逗留磨蹭,那厢紫宸殿早就站满了人。看着傅言卿推着赵梓砚进来后,众人眼色各异,恒亲王赵郢的父王乃是宣德帝的胞弟,景帝继位后,便封了他为王,除了赵梓砚几人外,此刻也算是王室中同大行皇帝最为亲近的一员。

    他缓缓踱了出来,目光有些不屑地在坐在轮椅上的赵梓砚和一旁赵勋身边扫过,最后故作悲痛道:“陛下如今驾崩,大夏却是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一大堆,他恐怕难以心安。之前几番催促立储,却都不了了之。如今几位皇子皇女不成器,谋逆无道,可新帝一事迫在眉睫,各位大人拿个注意,推举新帝。”

    说完他便将目光落在李赋等人身上,眼看他如此迫不及待跳出来,李赋暗自摇了摇头。

    赵梓砚看着他们当真在那里七嘴八舌商议起来,最后更是有人直言道:“如今陛下一脉人丁凋零,按照祖宗规定,如今有资格和能力的,也只有恒亲王了。”

    眼见赵郢装模作样推迟,随后半推半就的模样,赵梓砚冷笑开口:“各位大人王爷,梓0砚如今只是废了,还没死呢。何况我大皇兄,八皇姐也好好的,这般视我如无物,还能谈祖宗礼法,当真是佩服。”

    恒亲王被她打断,又被一番话抢白的脸色青白交加,随后忍了又忍才道:“九皇侄,你的身体你自己也清楚,虽说你是陛下的亲子,可我大夏泱泱大国,怎么能有以为连路都走不了的君主?大皇子,他的身份本就存疑,乃是罪妃之子,如何有资格担此重任!你八皇姐,从不问世事,她能当皇帝?你这是把我大夏江山,视为儿戏!”

    其他宗亲纷纷应和,见状恒亲王越发得意,赵梓砚冷笑一声,悠悠道:“此前萧贵妃和赵墨谦的罪行,中书大人应该也告知各位了。这次追捕萧淑仪,顺便审问她的亲信心腹,得出几桩往事秘闻,不知各位有兴趣一听么?”说完,她微微拍了下手,几个侍卫将萧淑仪身边的贴身嬷嬷陈嬷嬷以及内侍李申带了上来。

    “说吧,你家娘娘做过什么事,一五一十交代出来。”两人见了赵梓砚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说着当年的事。

    恒亲王等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在那硬撑道:“不过是片面之词,如何能信。”

    赵梓砚眼神微寒:“恒亲王是觉得我们在骗你?”

    被她这般带着浓浓寒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恒亲王心里忍不住发虚,明明是个腿脚不便的年轻女子,这般坐在轮椅上睥睨她,却生生带着难言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