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伸手直接朝紫菱蜷在身侧的左手握去,斜斜推开,那一把泛着暗色幽光的匕首自傅言卿腰间划过,将将在外衣上划了一道口子,但没伤到皮肤。赵梓砚神色微松,直接捏碎了紫菱的腕骨,攥紧了手心。
赵墨笺剑直接自紫菱身上刺了过去,紫菱被赵梓砚推开,连带些赵墨笺也退了几步。她此时有些愣愣地看着委顿在地的紫菱,心里有些惊愕难受,可看到赵梓砚的动作却又心头大快。这情绪起伏间,便有些恍惚,却见赵梓砚竟然再次发难,直接将她扑在了地上。
她浑身都是冷汗,依稀还在抖,可力道极大,赵墨笺一时间挣脱不开,心里的恐惧立时间涌了上来。很快,赵梓砚那冰冷的手犹如毒蛇一般缠上她的脖颈,随后狠狠捏住她的下颌,一个泛着浓重怪味的东西落入她喉咙里,被强行逼着咽了下去。一股暖流划过,那东西竟是被赵梓砚以内力化开了。
赵墨笺又怒又怕,察觉身上人似乎猝然失了力气,抬掌狠狠将赵梓砚拍了出去。
傅言卿被这一变故惊得愣住,此刻见赵梓砚被赵墨笺拍了出去,慌忙过去将人抱着。赵梓砚此刻脸色发青,吐了口血后,不住抽搐,傅言卿吓得浑身冰凉,紧紧抱着她,不停给她揉着身子顺气,声音发颤,带出浓重的哭腔:“安儿,安儿,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赵墨笺被齐晟扶起来,也是脸色煞白,她指着赵梓砚歇斯底里道:“赵梓砚,你给我吃了什么?!”
傅言卿给赵梓砚渡了许多内力,又不停给她顺胸口,她整个人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只是脸色苍白得没了一丝血色。听到赵墨笺的质问,赵梓砚低声咳了几声,随后轻笑道:“这东西皇姐应该不陌生,当初可是你可是让许多人尝试过。”
赵墨笺干呕了几声,整个人有些癫狂:“你竟敢!”
赵梓砚喘了口气,说话似乎颇为费劲,傅言卿急得不行,欲要阻止她,赵梓砚却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继续道:“不过是七虫逍遥散,都是有解药的,皇姐何必怕。”
“你想干什么?”赵墨笺咬牙切齿道。
赵梓砚身子微颤,气息也开始乱了起来:“你的目的已然达到了……解药我已然告诉了……他们,只要……只要他们可以安全出去……便可给你解毒。”
赵墨笺眸子赤红:“你威胁我,你以为我找不到解药?”七虫逍遥散乃是七种毒虫按照不同的量,佐以穿心莲,断魂草配置,可是种类极其多,选的毒物不同,量不同,解药也便不同,不知道配方,乱服立刻便会毙命!
“皇姐大可以试试。”赵梓砚神色一冷,寸步不让,随后她终是低声道:“你没得选,况且……我已然威胁不了你……他们不过是帮我,放了他们,对你也没有多大威胁。”
赵墨笺看着她那原本苍白的脸上隐隐泛着股死气,最后压下心头怒火,冷冷道:“我怎能确定我能得到解药。”
无言在一旁缓声道:“我以我的命起誓,我会给你。”
傅言卿脸色一片灰败,她思绪似乎凝滞就,一直不停重复回荡着,赵梓砚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已然威胁不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她听到了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声仿佛惊醒了她,她低下头看着赵梓砚,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将赵梓砚一直蜷着的右手掰了开来,原本白皙漂亮的手被划了一道口子,并不大,不过半寸,可是已然一片紫黑,不仅是伤口,她整条右臂都泛着黑,连脸上都有股黑气环绕。她握着赵梓砚的手,恍若惊呆了一般,随后崩溃了般弯下脊背,浑身发抖,声音夹杂在哭声中轻得让人听不清:“你个混蛋,混蛋。”
赵梓砚只觉得浑身都疼,仿若被人拿刀子肆意凌虐般,可是脸上落下来滚烫的泪水,让本就痛不欲生的心,再次痛得让有些发抖。她努力喘着气,颇为吃力道:“我混蛋,对不住……对不住你,我说过……不会在你愿望达成前……前缺席,可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帮你做……你别怪我,你别哭……别哭……”
傅言卿只觉得她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刀子,刺进她胸口狠狠地绞,她使劲攥住胸口的衣服,埋在赵梓砚心口:“你说什么你都没做……什么都没做,那你以后替我做啊,你别死……混蛋……混……安儿,安儿,我求你……我求你。”
赵梓砚神智越来越糊涂,她努力睁着眼,可除了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胸口窒息感越发强烈,她不断咳嗽着,慢慢的只觉得身体不那么痛了,四肢百骸的痛意逐渐远去,身体也有些飘忽。可是她并不开心,耳边清晰回荡着傅言卿的声音,她在叫她,她……她在哭。她哭得她心里难受得要命,勉强抵抗着那股飘忽,她只能努力叫着傅言卿的名字。
傅言卿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如此痛苦,那一次噬心般的痛,让她好几年都没缓过来。可是眼看着赵梓砚不断咳嗽,那透着黑色的血液从她嘴里不断往外涌,任凭她如何擦,如何给她送内力,还是止不住,那让她难以忍受的绝望痛苦再一次如潮水般朝她涌来,让她几乎窒息。
到后来赵梓砚紧绷的身子终于舒缓下来,神色也不再如此痛苦,只是原本犹如墨玉般眸子里神采越发黯淡,口中低低呢喃着她的名字,让傅言卿心都痛碎了。
“瑾儿……卿……瑾儿,卿儿,卿儿。”她之前似乎有些意识,低低叫她瑾儿,到最后,直到她没了声息,依旧在固执低喃着卿儿。
傅言卿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到最后她已然哭不出声了,只能死死抱着浑身冰凉的赵梓砚,犹如没了灵魂的木偶,一言不发。脑海中混乱浮现着有关赵梓砚的一切,那个精致乖巧的孩子,倔强却又固执地靠近她,哪怕最后她丢了她,离开,她也只是忍着眼泪,不曾多说一句。长大了,顽皮了许多,生得漂亮极了却一肚子坏水,却偶尔怂得厉害。明明想算计她,可最后总是栽了自个儿。爱撒娇耍赖,却又隐忍的让她心疼。
司乐和鬼醜跪在一旁,整个石室内除了司乐哀戚地哭声,安静的让人恐惧。赵墨笺坐在一旁,怔怔看着傅言卿,原来一个人痛苦到极致时,让别人也会闷得厉害,她当真有这么喜欢赵梓砚么?
看着安静躺在傅言卿怀里的赵梓砚,赵墨笺此刻也有些复杂,这个人从五岁便一直跟着她,做她的替身,帮她完成任务,可是她总是很讨厌她,因为母妃不喜欢她。也是因为,她发现她实在太过聪明,也太会伪装。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眼看当初的玩具开始有了野心,甚至开始触及她追求十几年的东西,她越发觉得危险,只有她死了,她才安心。可是如今真的死了,她却觉得没多大意思,她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