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看监控。没一会儿,看到锦澄。他还穿着血迹斑斑的工作服,外套敞着,衬衣从上面数第二颗扣子掉了。
东哥皱了皱眉。
“怎么衣服还不换?”顿一顿。“先回吧,好好休息,今天不错。”
锦澄嗯了一声,孙林冲笔画了个大拇指,锦澄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院子里绿化做的很好,白晃晃的灯光都被绿树红花遮掩过,锦澄走在花香里,他捏了捏拳头。
☆、月色
他走出春风十里的时候,天还很早。
他坐了辆公车回住的地方。他其实就住在奎华中学的后门。
下车时候,正赶上下了晚自习的大个子在等车。两个人一碰面,索性决定去吃点宵夜。
他们找了个烧烤摊坐下。大个子叫了一堆的肉串,要了两支啤酒。给锦澄叫了杯饮料。
两个人沉默的吃着。大个子一杯啤酒下了肚。
“怎么的受伤了?”他看着锦澄包着的胳膊。
“擦破了点皮。”锦澄说。
大个子欲言又止的。“哥,你到底搁哪儿打工呢?我怎么觉着不像个好地方啊。”
锦澄摇头。
大个子晓得自己不该问了。
他叫冯鸣,锦澄转校过来两人就是同桌,算也是对锦澄了解的不少了。老家东北人,父母过来安城打点小工。家里条件很是一般。他叫锦澄哥,其实他比锦澄还大上两岁,书念的晚又念不进去。他跟锦澄,首先是智商上的崇拜。考试的时候,锦澄丢给他的答案都能让他及格。
其次是经济上的离不开,锦澄开着一小店,他帮锦澄招呼着看店。
他虽然担心,但也只好不问了。
“哥,我今天碰到一女的,挺漂亮的。她到处打听你呢。”
锦澄抬头,端起面前的饮料。“什么人?”
“她口口声声说是你姐姐。”
锦澄手一抖,饮料泼了大半出来。泄在铺了塑料薄膜的桌面上。有颜色的汽水就顺着那膜的纹路流动,一点点往外流,终于流到桌角,滴了下来,滴在锦澄球鞋上。
锦澄没动。
冯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噢,她找我干什么?”
“问你在哪里打工呢?”冯鸣想了想。“哥,我寻思着,她指不定真认识你呢,她都知道你的手机号。就是那支,你用的少的那支。”
“你告诉她拉?”锦澄嗓子有点哑。
“没哪,不敢瞎告诉,再说我也不知道不是。”他看到锦澄红着眼睛,有点胆怯。
“哥,那不是真你姐姐吧?今天是你生日?”
锦澄猛地将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冯鸣瑟缩一下,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喝酒。
锦澄再没其他的动作,冯鸣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他,看他僵硬的跟个雕像一样。
一阵风吹过,摊上浓厚的烟卷到他们身上,冯鸣猛的咳嗽了几声。
风刮过后,天上云层分开,一轮圆月露了出来,桂花色,照的身边的云层透亮起来,越来越显得天空墨蓝墨蓝的。老板娘烤着串的工夫抬头看到了,呀了一声。“今天十五啊,月亮满好的。”
“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老板串着羊肉,头也不抬的接了一句。
冯鸣叫了声哥。
锦澄舔了舔嘴。
“明儿铺子我不去了,你明天不是没课么,你去帮帮小路。”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商场租了个小铺子,干点贴膜刷机修手机的事情。这么点不起眼的铺子,收入居然很是不错,养活三个人不说,冯鸣上个月居然比爸妈挣的还多。
冯鸣说好。
锦澄掏出张百元大钞扔在桌上站起身。
“哥,这才开始呢,你怎么就走啊?”冯鸣有点吃惊,锦澄今天是有点反常的。
锦澄摆摆手,他走了。
月光很好,锦澄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月光照的透透亮亮的。路上行人越来越少,渐渐只有他,或者偶尔掠过的车,带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声。然而人却只有他一个。
街道开阔,空旷着,路灯还有月光,还有一片荒芜,锦澄一直在路上走着。
他伸手去掏烟,只掏出东哥扔给他那根。摸遍全身上下没有打火机,他看到路边有个24小时便利店,便走了进去。
店子很小,灯光很亮,守店的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能借个火么?”锦澄问。他瞟到监视器上画面上自己的那张脸,并不好看。
然而女孩子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在柜台上一通猛找。
锦澄从柜台下面抽出个新打火机扔在桌上。他想了想,加了两灌啤酒。他又丢了张一百块转身走了。
女孩子在后面喊,“还要找你钱呢?”
锦澄没理,自顾自走出去,还在门口,打开一罐啤酒,一气全灌了下去。
他酒量很好。锦爸爸还在的时候,喝得兴起,一人两瓶红星二锅头下去还能安稳的坐着聊天。
第二瓶照葫芦画瓢,一口气喝完,锦澄将酒瓶捏扁,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
他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路苑”。他说。
司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锦澄问。
司机指了指前面。那正是路苑。
锦澄深吸了口气。“去奎华中学后门。”
那也就是个起步的时间。车停下,他掏了半天居然没掏出钱来。
司机打开头顶灯,看了半晌。“算了吧小伙子,下次再给吧。”
锦澄打开车门下车,掏出支新手机扔座位上。
“哎哎,你。。。”
司机慌忙下车,拿了手机追上去扯住他胳膊。“小伙子你的手机。”
“车钱,”锦澄说,灯光下,他的漂亮的双眼清澈见底。
司机把手机塞进他怀里。“一点小钱不至于。走吧走吧,大晚上的什么事这样不开心。早点回家,年纪轻轻的没有过不去的坎。”
司机上了车,掉了个头走了。
锦澄觉得很滑稽,他拿着手机站那半天才揣进口袋里。
四下里太静了,一只野狗看看外面没声响了,从胡同里钻出来钻到一旁垃圾堆里翻食物。锦澄看了半晌,从口袋里找出两根火腿肠丢了过去。狗扑过去,嗅了嗅,马上吃的摇头摆尾的。
锦澄转身走,那只狗吃完了火腿肠却撵了上来。
他刚才一人顶着月光走,现在是一人一狗。
月亮低垂,就在肩上树梢。天快亮了。
这一带是城西的贫民区,早前几十年一片荒芜,后来慢慢聚集了些拆迁户,但是绝大部分都是外地人来打工落脚的地方。巷子里很安静,路灯坏了不知道多少年,风从外面吹来,吹起他的衣角。
锦澄的脚步声回荡在路上,那条野狗跟在他后面直喘气,呼哧呼哧的。
拐进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