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替云南王来的。”
“哦。”皇后挑了下眉毛,显然很吃惊,“云南王控制你十年了,如今他死了,你得到了自由,不应该庆幸吗?”
白霏霏冷笑,若她真的得到了自由,又怎么会回来呢?
“娘娘,王爷与您合作许久,是您最忠实的合作伙伴,可昨日皇上下令铲除云南王府,您为何不出手帮扶一二?天牢失火,郡主和小世子惨死,您为何不追查下去?”
有趣,被囚禁的犯人居然为狱卒求情。
皇后笑笑道:“你居然为他求情?真是叫本宫大开眼界啊。
你说得不错,云南王的确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念着旧情本宫是该拉他一把,只可惜啊,本宫只是一个深宫妇人,还是不得皇上欢心的,本宫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白霏霏抬起头,面上浮起一抹怀疑之色。
皇后站起身子,踱着步子,悠悠道:“皇上已经查明祭天时刺杀案了,还有霜降那日的下毒案,这两起案子都是云南王在幕后主使的。皇上追求长生,不忍多做杀业,便只让云南王自缢,其它的人都刺字流放五千里。这已经很仁慈了,你是不是应该很庆幸啊。”
白霏霏听着皇后半真半假的话,算是对云南王的暴毙一事了解了个大概。
皇后打了个呵欠,摆手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云南王的事情了,那就退下吧。”
白霏霏拱了拱手,另起了个话头:“娘娘,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向您禀告。”
“说。”
“娘娘,我在宫外碰上太子了。”
皇后一惊,小嘴张圆,“是吗?本宫怎么听闻太子在东宫养伤呢。”
白霏霏突然靠近,幽幽道:“皇后娘娘,我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呢?”
“说吧,你想要什么?”皇后眼里露出一丝了然之色,她可不相信白霏霏会毫无目的。
“我要布生烟的解药。”
解药?皇后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
白霏霏听着皇后的笑容,心头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皇后擦去眼角的泪,轻蔑道:“白霏霏,你哪来的自信本宫有解药,其次,就算本宫有,为什么要给你,就为了一个不知价值的秘密?”
白霏霏捏在身侧的拳头嘎嘎作响,沉声道:“娘娘,若是霏霏当真命不久矣,那绝不会放过当年害我之人,就算拼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也会让那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话音落下,侧殿的窗户也被凛冽的寒风推开,冷风夹杂着冰渣子灌了进来,皇后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白霏霏走到窗下,站在风口,转身对着皇后一笑。
殿内烛火摇曳,那人一身白衣,长发飘飘,白牙森森泛着冷光,恍如深夜出行的女鬼,怨气深深。
皇后稳住心神,对白霏霏道:“步生烟没有解药,只能靠着其它毒药压制,一个甲子之后体内的毒素便会自动清除。”
“哐当~”窗户被人用力的关上,那道响亮的闭合声如同惊雷。
“什么毒药?”
“你先告诉本宫,你发现了什么秘密?有关于太子的?”
白霏霏沉思片刻,终于开口,“太子,或许是个女子。现在可以告诉我解药了吧?”
太子居然是女子!
皇后确实不曾料到这件事,着实吃惊。当年…如此看来,贵妃也没有完全沉溺在那个男人的甜蜜陷阱里。皇后对未来多了几分信心。
她心情好了,人也变得利落起来,从香炉底下取出一个瓷瓶,甩给白霏霏:“这便是压制步生烟的药,一月一粒,这里面有六粒,等用完之后再来找本宫吧。”
六粒!只能支持她半年!
她好不容易脱离了云南王的控制,却又被迫成为了皇后的一枚棋子,出了虎穴又入了狼窝,她无法掌控自由,如今连姓名也无法掌控,真是悲哀。
白霏霏将瓷瓶放入怀里,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了出去。
“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情?白霏霏转身看着皇后。
皇后命令道:“本宫要你守住太子的秘密,对谁都不能说出去!另外,你以后就守在太子身边,保护她,绝不能让她受到丝毫伤害!若不然的话,你的下场便如此物~”
皇后将手里的茶盏往地上一甩,掷地有声!
溅起的碎片飞到白霏霏的衣角上,叫她心头一跳。
皇后,何时对太子这般上心了?
***
“咕咕”
一声清脆的鸟叫,传入殿内,橙红的光线从窗棱一点点的洒了进来,稀稀落落的洒在梳妆台上,点亮上面的妆盒,光热散发开来,昨夜的寒冷和黑寂一点点的被驱逐。
床上的人儿翻了个身子,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刺绣花帐愣了片刻。
她这是在哪啊?
“孙…嬷嬷?”
陈贵妃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她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一…一熠…”
陈贵妃听着自己那又粗又涩的声音,两道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
她以后还能说话吗?
她坐直身子,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通过一些摆件的规格和款式确定了自己所处的宫殿,栖凤宫。
皇后怎么带在她来这里?
昨夜…
她记得自己在雨中站了两个时辰,最后体力不支倒在甘露宫外,昏迷前她似乎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咦,这是什么声音?
“咚咚咚”
陈贵妃掀开被子,循着那声音往外间走去。
皇后!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陈贵妃躲在纱幔后面,吃惊的捂住嘴巴,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幕:身着素衣的皇后闭目敲打木鱼,神色庄严,手上的佛串不慌不忙的溜着。
皇后,那个冷酷、阴狠、跋扈的女人怎么会信佛呢?
金色的阳光照在皇后的背影上,远远的望过去就像是金光闪闪的菩萨,宝相庄严,不悲不喜。
不知怎的,陈贵妃突然觉得皇后就是这个样子,这样虔诚、宁静、祥和,让人看着就忍不住信赖。
“贵妃,你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