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迟疑着,“这。”
“嗯?”
“那几个管事很是固执,属下派人去了几次,都没有用,说是必须亲眼见到沈墨染才行。”
“倒是忠心,不过这有何难。”林志成并不将这点小问题放在心上,但他还是有点不高兴,“找个人易容成沈墨染的样子不就行了。”
再不济,杀了便是。
可是沈墨染这个人,又岂是这么简单就能装扮的。
这种时候林天海不敢再触林志成的眉头,但是有件事,是必须要说的。
“那个,先前沈墨染将名下产业的一半,都给了何家与萧家还有江家。”
“你说什么!?”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东西碎裂声响,林天海连忙跪下,干脆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老爷息怒!这几年林风眠根本没管这些产业,全部都交给了沈墨染,而且也已经换到了沈墨染的名下,所以沈墨染想送谁,我们都管不了。”
而且他还没说。
即便沈墨染还活着,他们也拿不到这些产业。
因为,它们早就姓了沈,而不是林。
“林风眠啊林风眠。”林志成怒极反笑,踢了脚刚刚被他摔下桌,还唯一幸存的镇纸,‘砰’的一声,四分五裂,闹得林天海也一哆嗦,“真是厉害呀。”
“老爷。”
“走。”
林志成大步朝门外走去,却在走到一半时想起,自己还需要装作残废,又转身看向林天海,“还不准备?!”
沈墨染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有种,被松了骨的错觉。
没有轻松,只有疼痛。
“嘶。”
不远处的人察觉到他的动静,连忙扑了过来,“小染。”
“阿婴?”沈墨染皱起眉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宁婴听得他的话,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都怪我不小心,让林天海发现了你。”
“没事,我不还活着?”
“你小子倒是跟四少一样心大啊。”
他努力认出对方,顿时一愣,“无念公子?”
辛月明坐在火堆旁,发梢还有些湿漉漉的,打湿了肩膀。他却不管不顾,笑盈盈地递给宁婴一盒药膏。
“快点给这小子上点药,你看动一下,伤口又有点崩了。”
宁婴低头看去,果然,沈墨染肩头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沈墨染却无暇担心自己的伤口,看向辛月明,“无念公子,你不是要去苏州找江宗主吗?为何,会出现在这?”
“谁说我要去找天明了?”
辛月明一双桃花眼光辉流转,往火堆里丢了几块柴。
“那,是。”
是她吗?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辛月明笑意变深,“当然是我家那个傻儿子。”
沈墨染一怔,“江宗主?”
“是啊。”辛月明点头,“他说担心林志成为了夺取林家的利益会对你做点什么,让我帮忙照看下,本来这几日我就准备走的,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被追杀。”
“多谢前辈。”沈墨染心头百感交集,顿时觉得前段时间的自己与江天明相比实在是小人之心。
辛月明眨了眨眼,“下次遇到事可别傻不兮兮往下跳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沈墨染一副乖乖受教模样,辛月明在心底偷乐。
他那个傻儿子才没有多余的心思管其他人,只是吩咐了让他这段时间小心些不要真的去苏州。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躲在信州城外,有事没事就和江水寒见上一面听听小曲喝口酒啥的,只是没想到就在这附近转悠都能遇到沈墨染出事。
顺手一救,貌似还帮儿子解决了个情敌?
辛月明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完全忘了大明湖畔的江水寒。
他今天出来,本是为了与江水寒见一面的。
阴暗的地牢中,突然落下一道光亮,林风眠不动声色听着来人的脚步声,嘴角浮现一抹笑意,看得人心底发寒。
不过林志成并未放在眼里,现在的林风眠就是个被拔掉爪牙只能装模作样的老虎,不足为惧,“阿眠,许久不见,过得可还好?”
林志成这话说的,就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了。
他也知道林风眠不会回答他,自顾自边走边说,“阿眠,你从小就聪明,也懂得蛰伏,我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说着,他走到了牢门前,精光闪烁的眼眸盯着林风眠不放,就像关在笼中许久的恶兽终于被放出,紧紧盯着自己早已看中的猎物。
“可惜啊可惜,功亏一篑。”林志成的语调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显得十分诡异,“让我提前发觉做好了防备,反倒将了你一军。”
他蓦地笑了起来,表情倒是有些滑稽,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怎么样,经脉被震断的感觉,不好受吧。”
林风眠让他重伤,差点身死,他临走前也不能让林风眠好过,拼着最后的力气,将林风眠的两条重要经脉震断。
若不是遇到篱柏,只怕林风眠,也早就没了命。
林风眠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看向他,眼中什么感情都没有,一如当初的空洞。
没看到自己期待的崩溃和悲伤,林志成怎么都没有点成就感,心里很不舒服。
“能够察觉我没死,算你幸运。”林志成轻声道,“要不是得知江陵即将到访楚州的梁府,我也用不着急急忙忙地离开,留下了证据。我本是担心江家发现我还活着这件事,却没想到,先到一步的,是江天明。”
“更没想到,我会帮你隐瞒。”
林风眠突然开口,让林志成一怔,他随即大笑了起来,“阿眠,我可是最喜欢你这种从不轻易给予信任的性格了。”
他又降低了声音,轻声说,“要不是你因为林家与陈家的仇恨质疑江天明,若是早早将此事告知了他,恐怕辛月明,真不会让我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你错过了这个最佳的机会,我就不会让你再得意。”
“沈墨染呢?”
“哦,那个小子啊。”林志成眼神奇异地看向林风眠,脸上的表情像是等待着什么,“你还不知道吧,他刚刚,葬身瀑布。”
可林风眠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就如同当初听见了她哥哥的死讯般,“哦。”
林志成拧眉,只是一个哦字?
现在可不是当初她还需要向自己卑躬屈膝的时候,那么她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发怒?为什么不悲伤?
难道说,这丫头,还有什么后招?
不知从哪吹过来的冷风,卷起他的裤脚。
林志成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但是周遭除了风声,再无其他。
“阿眠。”林志成重新看向林风眠,低声道,“只要你低头,我会既往不咎,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