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进办公室。
还未坐定,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秘书打来的内线。
“凌书记,凌小姐来电话找您,要给您接进来吗?”
“接!立刻、马上接进来!”
凌于海将笔记本往桌上一扔,心里高兴坏了。
这是八年来他第二次接到女儿的电话。第一次是她博士毕业时,问他要不要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电话很快接通。
“茵茵啊!是爸爸。”他笑着说,语气慈祥。
凌茵本来就因忧心陆邵东的生命安危,心里难过不已,此时听到父亲的声音疲惫又苍老,心忍不住一抽,泪水涌到眼眶。
“爸爸,帮帮我。”她哽咽着说。
凌于海听到女儿在电话里哭,当即脸色大变,问:“出什么事了吗?”
“我要去西藏边境的武装区域,您可以帮我弄到通行证吗?”
“那里乱得很。你去做什么?”
“陆邵东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我要去看他。”
‘陆邵东’三个字在凌于海的脑中过了一遍,当即便想起来,是她以前高中时喜欢的男生,长得十分周正。
他一方面担心女儿的安危,另一方面又理解女儿的心情。
沉吟半晌,他终是答应下来:“好。爸爸帮你安排。”
第五十六章
次日, 南市的天空悬起了乌云,天空像是开了一道口子,雨水倾盆直下, 打在地上哗啦啦的响。空气里的湿度前所未有的高,视野里雾蒙蒙一片。
凌于海帮凌茵安排了早上八点半的航班, 与陆邵东当初离开南市时乘坐的是同一班,送她去机场的人也还是傅骁风。不过与上一次不一样,这次的车里多了三个人——王嘉琳、石宇和周云漾都来了。
“阿茵,真的不要我陪你去吗?我最近档期很空,没什么事, 每天都闲在家里,陪你去一趟完全没问题。”王嘉琳拉着凌茵的手说,满脸的担忧。
虽然昨晚王连又传来消息,说陆邵东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人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按医生的说法, 陆邵东这次是头部和脊椎受到重创,在他醒过来之前,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激发各种后遗症。
甚至能不能醒来都不敢保证。
万一到时候真的是最坏的情况,她不敢想象阿茵要怎么去独自承受。
好不容易才团聚的两个人,还来不及好好的感受久别重逢的幸福, 却忽然又祸从天降,发生了这样的事。
王嘉琳越想越揪心,再次恳求:“让我陪你去好不好?”
“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用担心。”凌茵摇头婉拒,又对大家说:“我这次会在那边陪他养伤,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多保重。”
众人沉重地点点头:“我们等你和他一起回来跨年。”
“好。”
凌茵重重点头,许下来日再相聚的承诺,手里拎一件羊绒大衣,拖着行李箱走进安检口。
目送好友离开后,王嘉琳想到一周前还意气风发的人,此时却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忍不住暗自抹一把泪,觉得生命真脆弱。
望一眼身侧的人,她忽然之间就想通了。
与生离死别比起来,争吵又算得了什么呢?
吵吵闹闹一辈子,总比抱憾终身要来得好。
“我们结婚吧。”她主动对傅骁风说。
傅骁风还在为陆邵东的安危担忧,一颗心也随凌茵乘上了去西藏的航班,此时听到王嘉琳的话,楞住了,呆若木鸡跟丢了魂似地。
石宇连忙敲打自家兄弟:“还不快跪下!傻愣着干什么?”
傅骁风闻言像个智能机器人一般,噗通一声跪下。
双膝着地。
石宇:“……”
这会儿是让你求婚,又不是让你上坟,跪得那么彻底干嘛?
扶额摸了摸额上的黑线,石宇懒得拯救某人的智商,任由他这么双膝跪着,提醒下一个步骤:“戒指。”
“啊?戒指?哦……噢!”傅骁风如梦初醒,连忙从内袋掏出钻戒。
这枚钻戒是他去年向王嘉琳求婚时买的,后来分手之后,她便把戒指还给了他。
自从上次她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后,他便随身带着,时刻准备求婚。
“十七岁那年我就说过,以后向你跪地求婚。今天我来兑现承诺了。”
“我幼稚不成熟,喜欢逗你笑,偶尔逗过头了会惹你生气,我的缺点很多,优点也不少,最大的优点是——想给你幸福的这颗心永远不会变。”
“你愿意为了这个优点,包容我的缺点,与我共度一生吗?”
傅骁风屈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地上,举起戒指,深情地望着面前的人,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笑起来有点可爱的小胖妞。
这是王嘉琳第二次被他求婚,但却比第一次还感动,她双手捂着嘴,热泪涌上眼圈,想起十七岁那年,被他在操场上逮住——
“你隐藏的美貌呢?也拿出来秀秀。”
“传说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小心我以后美得你跪地求饶。”
“跪地求饶不可能,求婚还差不多。”
……
那个时候的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与这个说话总是有些欠扁的男生牵扯一生。
感动久久,她重重地点头。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重要的话说三遍。
·
从南市到拉萨的飞机要航行五个小时左右。
凌茵取完行礼从到达口出来时,已过了下午四点。门口接机的人很多,她一眼看到人群中的那几抹军绿色。
“嫂子!”
王连远远冲她大叫一声,举起两只手狂挥,大步走过来。他的身旁跟着几个小兵,年纪看起来都比他小,脸上的稚气还未完全脱去。
刚一走近,几个小兵便恭恭敬敬地跟着他喊:“嫂子好。”
声音整齐,边喊还边敬礼,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凌茵朝他们微微颔首,脸上挤出一个疲惫地淡笑:“大家幸苦了。”
“不幸苦。能来接嫂子是我们的福气。”
“是啊。嘿嘿。大家都想来,但副队只批了我们几个的申请,说是怕来的人太多,影响不好。”
“大家还让我们拍照带回去呢!”
王连见凌茵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绒大衣,根本无法抵御边境的严寒,连忙将带来备用的军大衣递给她。
“这是东哥的大衣。我担心你带的衣服不防寒,就擅自做主,从他的衣服里拿了一件来。”他说。
“谢谢。”
凌茵将军大衣抱在怀里,仿佛还能感受到陆邵东的气息,心里一阵触动。
“他怎么样?”她边朝机场外走边问。
“还没有醒。”王连丧着脸说,自责之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