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肩:“赔礼道歉,想买就买。”
她目光复杂,所有的恼都消散了个干干净净了:“对不起,我今天心情很差,其实真的和你没关系。”
他全然不听她的解释,刚才回来的时候他都看见了。
她情绪低落,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在眼睛里面写着。
那柔软的唇瓣,咬了又咬。
他不愿看,把她推到货架前面,自她后面抓着她的手臂往前探了下示意她来选:“这东西没多钱,我还是买得起的,快点。”
货架上真可谓琳琅满目,各种品牌的棒棒糖,各种颜色的。
裴深爱抬头看着,耳根有点热,下意识就抽回手来:“那你买来送我的,你选吧。”
他伸出一只手按在了货架上,连驿微圈着她:“小姐姐,你不要这么软,硬气点,不是别人选择好了给你,是你自己喜欢什么就选择什么,现在不是我想要送你什么棒糖,是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棒糖,就买那个。”
说着轻点着货架,自她背后探出头来仔细看:“以前不知道,棒糖还有这么多品牌,看起来白天我随手街边买那个不太好,阿尔卑斯,真知棒,不二家……还有叫这种名字的,你自己看。”
他气息就在脸边,她回头看他。
他站直了身体,两手扳着她脸,让她看向货架。
好吧,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裴深爱看着上面花花绿绿的棒棒糖,仔细看。
她从前买的棒棒糖,就是门口超市最普遍常见的,从来没有注意到什么牌子的,今日见了造型也千奇百怪的棒糖,心里竟然也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来。
她有轻微的选择困难症,面对这些棒糖有点取舍。
连驿在背后打趣:“要不,这些全买了?”
她回头,双眼微圆。
他笑:“逗你呢,没那么多零钱。”
一旁走过来的小孩子也看着她们,小宝宝拉着妈妈的手,也指来指去要这个那个的,裴深爱不太好意思地往旁边站了站。再看,就觉得不二家的棒糖连糖纸都很可爱,笑,伸手摘下来了两根不二家的水果棒糖,她回头举了连驿的面前:“这个吧,看着很甜。”
其实是卡哇伊的造型更可爱一点。
连驿点头,也没多拿,这就带着她往出走。
出了超市,坐上自行车后座了,裴深爱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配合他啊,手里拿着两根棒糖,想起她妈说她的那些话,果然是一根棒糖就消气,心里默默流泪。
连驿拉着她,骑行速度不快。
大概能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到了c市的高架桥一处堤坝下面,他把自行车停好,牵她手下车。
浑浊的河水能有几十米宽,只不过今年似乎也没到往年的水线,岸边细泥很宽。
她一看见泥巴就有点抗拒:“你带我来这干嘛?”
高架桥上面车来车往,沿河是个公共公园,白天人不多,三三两两的走过,有几个风景好的地方,还有拍外景的新婚夫妇,远远看着白纱特别地白。
他拉着她慢慢地走下羊肠小路,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公园的最边界了。
她脚上穿着拖鞋,走不快:“诶诶诶,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连驿嗯了声,等着她,走了细泥的边上,脱下了白鞋和袜子:“我从小就喜欢的地方,很特别。”
说着他撇下她,径自站在了细泥的上面。
往河边走了走,那还有危险警示栏,他停步在栏杆前面,双手插兜。
裴深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伤口上还贴着纱布,可不能再感染了。
片刻,他走了回来,也盯着她的脚:“把你这伤忘了,那你别下来了,你看这河边没有,我小时候喜欢在这玩泥巴,有不高兴的事情就写在细泥上,等河水一涨,刷的一下,再来看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幼稚,她回头折了根树枝,提着裙摆蹲了旁边:“然后呢?”
她画着圈圈,细泥上面很容易写字的,拖鞋当中,她的白脚丫来回动了动,看着他走在细泥上面,留下一个个脚印,微微颤动的泥巴特别有蹂/躏感,勾得她心痒痒的。
连驿笑,走回来弯腰看着她:“谁找我不痛快我就打谁一顿,打不过就继续打,我很少来的。”
她瞪他:“那你刚才骗我?”
他回身直接坐了她的身边,屈膝:“没有,我想我妈的时候就来。”
她抿唇,回头看着他。
他胳膊肘处的那个伤口正对着她,回手拿下背后的小包,裴深爱打开拉链,在里面的小格里摸出两个创可贴来,撕下来一个,是粉红猪小妹的。
她小心地扶过他胳膊,这就把那个创可贴贴了他的伤口最深处。
他看着她,她指尖在创可贴上面轻轻按了按,又拿出两根棒糖,给了他一个。
两根都是水果味的,都是草莓的,一模一样的。
连驿回过胳膊来看着粉红猪小妹笑:“不生气了?”
她认认真真点了点头:“不生气了,那天我也不该骗你,其实是随口说的,不想让你知道我在哪。”
他伸手按了按创可贴,接过来一个棒糖。
也学着她的模样,咬着糖纸打开,把棒糖放入口中。
草莓味的,甜甜的。
她还在旁边蹲着,连驿回头拿过自己的鞋放了她身后:“坐我鞋上。”
她有点不好意思,只说没事。
他干脆就按了她坐下:“让你坐就坐。”
裴深爱吮着棒糖,脚下也踩着细泥:“谢谢你,其实我觉得我和你的关系有点尴尬,你说这算怎么个事呢,突然就就这么认识了,我不想这样。”
连驿笑:“你想那么多干嘛,要不,重新认识下?”
说着一本正经地对着她伸出一只手来:“你好,我是连驿,加强连的连,驿站的驿。”
她指尖微动,看着他的眼睛,黑漆漆的都是笑意,也伸手过去和他握了握手,也正经八百地:“你好,裴深爱,非衣裴,深爱的深,深爱的爱,因为我爸太爱我妈妈了,所以恨不得无时不刻都在告白。”
他笑,握她手:“你爸真痴情,怎么不叫深情?”
她也笑:“我妹妹叫深情。”
这么一聊天的话,就好像是新认识的朋友慢慢熟悉起来了一样,连驿在旁也拿了一树枝探身在细泥上写了一个桥字,一个驿字:“真好,一看你家就很好,我妈妈就没有这种福气,她身体不好,后来抑郁症也很严重,可我记不得她样子,光能想起不听话时候她打过我,现在想打,她也不在了。”
她在旁抿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就像季玖玖说的那样,妈妈爸爸还在,是多么一件幸福的事。
也在细泥里写了个妈妈和爸爸:“我妈妈很强势的一个人,但是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