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秦台路一如既往地给予温柔的笑。

    萧羽衣想了想，开了口，“这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真是太幸福了。都快让我忘了这是在病房里，更忘了我还在病床上呢。”

    “可不是么？！特别是看到秦王和郁莹感情这么好，羽衣，你是不是心里特别欣慰？”王姨应道。

    “是啊。他们俩的事啊，是我现在最大的心事。看着他们和和美美的，我心里踏实了，病也好得快些。”萧羽衣点头，“……”后面还想说一句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

    “别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要太急了。”秦台路看到妻子的欲言又止，自然地接了一句。

    “我明白的，很多事不能急。只是，小莹，我心里始终有个心愿，希望有生之年能看着你们结婚生子，我的身体虽然目前稳定了，但到底还有多久，我自己都不敢说……”萧羽衣索性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妈，别多想。你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康复了……”、“伯母，您别这样说……”秦王和孟郁莹都急忙开口安慰，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安慰很苍白无用，他们都知道秦母渴望的，只是如今的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开口答应什么。

    秦台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安静地看着她。

    “羽衣，别说丧气话，你还得养好身体抱孙子和孙女呢。不过啊，秦王，别怪王姨多嘴，我是真觉得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不如考虑考虑结婚吧。秦王也三十五了，别说你妈了，我都想早点抱上你们的小孩呢。”王姨在秦家多年，看着秦王长大，和萧羽衣的感情更像姐妹一般。所以，在这时，也敢说这些话。

    “秦儿、小莹，我渴望能见到你们幸福的那天，但我也知道，这种事是催不来的……所以，我愿意等着，等你们告诉我好消息的那天。只是，能不能别让我等太久，我怕我的身体撑不了……”萧羽衣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有些泪意，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在恳求。

    “好！伯母……”萧羽衣话里的恳切打动着孟郁莹，她想到之前反复问自己的问题，她记得答案：若是秦王，她愿意！既然她不再排斥结婚，既然她肯定自己是愿意嫁给他的，那此时给秦母一个期盼的回答，又有何不可呢？

    “听到了没有，羽衣！郁莹说好呢！她同意了。”王姨高兴地对萧羽衣重复了孟郁莹的回答。

    一个“好”字的回答，把萧羽衣眼底隐含的泪化了出来，“好！好！好……你这死小子，发什么愣呢！快给小莹……夹菜啊……”她想说的，其实是：快求婚啊！

    只是，比起母亲的激动，秦王显得有些平静，刚刚在孟郁莹说“好”的时候，他心里是有起伏的，可起伏过后，他让自己回归理智和冷静。他帮郁莹夹了些菜，只说了三个字，“吃饭吧。”然后，给母亲夹了些菜，也说了三个字，“你也吃！”

    所有的气氛，激动的、紧张的、期盼的……都归于平静。

    看着平静的儿子，萧羽衣忍不住想开口，却被握着她手的秦台路给止住了；王姨看了看对面两口子的互动，也没有再说话。

    孟郁莹微侧着头地看向正在平静中吃饭的男友，眼里有了疑问。秦王依旧温和、柔情地帮她夹着菜，温柔地提醒她：“多吃点菜……”

    ☆、第十六章 爱得克制

    晚饭后，照样是秦王送她回的家，在车里的他们照样如平常一般聊着家常，神态语气均没有特别，但孟郁莹就是感觉有了变化，说不上是哪里的不同，好像就是从她回答了那个“好”字以后，一切看似的平常之下有了波动。

    一个人坐在床上，脑子里回想着所有的画面，好像……郁莹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她找到了那一丝怪异的变化在哪里：在她回答了“好”之后，他过于平静。而过后的他，也没有再如长辈们期望的那样，对结婚的话题趁热打铁地继续下去。他，选择了沉默地终结该话题。

    这，与三年前在面对相似情形时的他差别实在太大。这次的秦王，平静或者说是冷静得仿若换了一个人。

    难道，是他已看淡了结婚这件事？还是，当年自己的悔婚对他的打击太大，让他不愿再轻易面对？

    孟郁莹再将她回到s城之后与秦王一起时的画面全都在脑中浮现了一遍，突然停格在那天秦王来她办公室找她午饭时的画面。当时，他想吻她的吧，她也准备好接受他的吻，只是最后他停住了。后来被笑笑撞见了，她就未曾多想，现在想来，当她疑惑地看向他时，是在他的眼中隐隐看到了：克制。

    他在克制自己。

    好像从她回来后，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没有超过拥抱以外的距离。而那个差一点的亲吻，竟是这些时日以来，彼此距离最近的一回。这样的亲密距离，还不如三年前的他们，尽管那时的亲密也只维持在亲吻阶段，但至少，他还主动……的。

    这些……是她的多心吗？孟郁莹不愿再细想下去，她想，也许还是时间的关系吧。

    清空了脑容量准备睡觉之前，孟郁莹习惯性地盘起了腿闭上了眼，凝神冥想，也做好了只有一片黑幕的心理准备，毕竟慕云深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她虽然心里有些不安和愧疚，却也无可奈何且无能为力。

    但是今晚，慕云深出现了。他依旧金光闪闪地出现在一片黑暗之中，犹如太阳般的存在。与之前的忧郁相比，此刻他的神情之中更多了一些释然和放松，甚至有了一丝笑容。“了无牵挂”——在云深的脸上，郁莹竟感觉到了这四个字。

    而在后面的“交谈”中，她真的感觉到这次的云深不同以往的轻松，不仅仅是脸上表情，“交谈”时的状态和全身的气息，都无比释然。他的过于轻松，也感染到了郁莹，让她也能放松地谈论起自己近期的生活想法，甚至谈起了秦王，以及刚刚自己清空的内容。

    “我给萧伯母的回答，并不是一时感动或起意，而是在之前就已经认真问过我自己，我确定我愿意嫁给秦王，我也能肯定这回一定不会同三年前那样后悔逃婚了。现在，你也更能接受我的这个决定了，是吗？但这回不确定的人，好像轮到秦王了。可能是我之前的事，给了他顾虑和迟疑吧。”

    孟郁莹轻声诉说自己的心事，黑暗中的慕云深也静静地听着，在听到郁莹说愿意嫁给秦王的时候，云深转头看了看她，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之后，眼神给予了鼓励和安慰，神情温和。

    郁莹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继续闭眼冥想中与慕云深歉意地道，“对不起，云深，我居然不知不觉和你谈起了这个……我不是故意的……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一直在脑子里转……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