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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下落?两个月前,他们与教中失联了,你可知他们现在何处?”

    ——果然没有那么轻易过关。

    他心里想着,冷静地回答道,“回禀圣教主,属下与五位英雄分头行动,并未遇上他们,在衡阳时虽略有耳闻,毕竟无缘得见。若是教主忧心那五位英雄下落不明,属下愿前去调查,任听教主差遣。”

    “英雄……哈哈哈,”殷啸天的眼神似乎看透了他心底想法,“只怕在谢堂主心中,当世可被称作英雄之辈屈指可数,又何必过多客套呢?”

    “圣教主教训得极是,圣教主神功盖世,文韬武略,当世无人能及,若是称那五人为英雄,岂不是让那五人与圣教主比肩?实是不妥。”他一脸诚惶诚恐,一套话说得行云流水,竟是没有一点内心不适的地方。

    殷啸天的神情让他确信对方确实很喜欢这样的话,但是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在你心中,当世英雄除了本座,应该还有一人吧?要说神功盖世文韬武略,南宫右使不也是如此?”

    ——原来是在这里藏着机锋,南宫啊南宫,今天只好让你委屈一下了。

    “南宫右使的确是才智过人不假,但他自视甚高又任性妄为,与教主运筹帷幄深谋远虑实是难以相提并论。”他说得很是诚恳,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不算是冤枉了对方。

    殷啸天笑了笑,不置可否。“虽说如此,南宫此人端的是世所罕见之辈……但在本座看来,你假以时日,必定不逊于他。”

    “……教主今天召属下前来,是有什么差使吧?”

    他见对方说话迂回曲折,便干脆挑明了这件事。果不其然,对方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抚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机灵的小子,本座今日召你前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要让你去做……谢堂主,令尊当年为东厂督主所构陷,死于非命之事,你可还记得?”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半晌,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记得。”

    “你难道不想替令尊报仇吗?”殷啸天的语气令人颇为玩味,“本座听说,你曾去行刺东厂督主失败……若是有个机会可以扳倒东厂督主,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仔仔细细端详着殷啸天的神色,沉思良久,开口道,“确实,扳倒督公于属下而言是大仇得报,而于百姓而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属下难以做到。”

    “哦?”殷啸天眼神一动,“是不能,还是不愿?”

    “二者皆是。”他说,“督公自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随侍左右,二十余年来,深得皇上信任。况且督公此人工于心计,虽然做了很多为害百姓祸害朝廷之事,但事事皆是出于皇上的命令。若是教主命属下前去行刺,或可做到,但教主说的是扳倒,这便有些困难了……只要皇上在位一日,扳倒督公便几乎不可能。此一项,是为不能。”

    “说得也是,”殷啸天问,“那……为何你又不愿呢?”

    “恕属下直言……教主想要扳倒督公,并不是出于为朝廷除一祸害的考虑。昔日在洪都之时,潞王对我的底细知道得清清楚楚,那必不是他自己在东厂的眼线,而是教中派去的卧底……”谢准说,“那日我去洪都之事,东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督公只要攀住皇上这棵大树即可保住荣华富贵,断然是不会做教主的眼线的,那么剩下来的几个人中,爹是不会出卖我的,樊顺和高隆已死,只有唯一一个可能的人……那个人,在督公被扳倒之后,顺理成章地便是下一任东厂督主。教主的目的,不是为了扳倒督公,而是为了让自己的人彻底掌握东厂!”

    “本教的眼线掌握东厂……”殷啸天的语气耐人寻味地上扬了起来,“为何竟会让谢堂主不愿为此事?”

    “本教在西域诸国之中颇具威望……但那些势力,却并不是教主能完完全全把控的。本教壮大之际,教主和南宫右使皆是先教主部众。随后先教主身故,将位置传于教主,但是教主在西域却并没有自己的势力……非但如此,六指琴魔在西域多年,身兼数国国师,他过世后,西域诸国比起教主,更加认可白虹山庄的传人……教主对本教在西域的势力把控之弱,和南宫根本无法抗衡。若是对南宫动手,对方背水一战之下,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唯一的方法,是启用很久以前就埋伏在东厂的那个人……通过他,掌握朝廷的势力。”他注视着殷啸天,平静地说,“此事若成,东厂的那个人站稳脚跟,下一步,教主就打算清算南宫了……所以,我是不会去做这件事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殷啸天听他说完,却并没有任何动怒的意思,这样的平静反倒让他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开始意识到那个他方才忽略的问题——教中上上下下皆知他和南宫的关系,为什么教主却还是要提出这件毫无疑问会被拒绝的差使?这时,只听玉座上那人道,“谢准……你可知本座今天为何绕开右使而单独召你前来?”

    他知道,此刻已是图穷匕见之际。“属下不知,还望教主明示。”

    “你确实很聪明,但是有一件事你却不知道。先教主所收的部众,皆非什么良善之辈……叛出本教的元左使,他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殷啸天用不冷不热的语气说,“那你可曾听说过南宫在成为先教主部众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他心知对方来者不善,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故意插科打诨道,“江洋大盗?杀人如麻?元左使灭了兰氏全族,教主难不成是想说南宫做过类似的事?”

    “约摸十八年前,朝廷里曾经发生过一桩谋反案……这件事,你可有耳闻?”

    他想起来了,“是凉国公那件案子?”

    在东厂里度过的童年岁月里,那些大人偶尔闲聊的事情他或多或少也都有所耳闻——那是一件波及面极广的大案子,上至凉国公和一干一二品大员,下至平民百姓都被卷入此案,前前后后被株连的人不计其数,光是最后被处死的便有一万余人……可是,殷啸天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呢?

    “不错,”殷啸天说,“那桩案子的起因是由于凉国公的家奴告发,那个家奴因为告发有功而未被株连,但在那之后不久,此人便从世界上消失了,八个月之后,有人在凉州发现了他的尸体,你猜……那个人是为什么死的?”

    那件事情他也听说过,此刻被殷啸天问了,便不假思索地说出那个他早已想到的答案:“区区一个家奴,如何能知道主人谋反的大事?必定是受人指使,然后又被杀人灭口。”

    “你说得没错……”殷啸天脸上露出一丝仿佛猫捉老鼠一般的微笑,“那个人死的时候心脉震断,七窍流血,身上却没有任何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