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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的面容,很有些勾人味道,闻言一笑时,眼角眉梢的媚气几乎要遮不住:“阿娘放心吧,我自是明白。”

    “好孩子,”靖安侯夫人心中有些安慰,轻声叹道:“侯府的未来,可全都系到你身上去了,只求你能争气。”

    季斐斐答得颇为自得,烟波中是连绵的缥缈雾气:“阿娘只管等着看吧,我岂会叫您失望?”

    靖安侯夫人上下打量女儿一会儿,也觉极是出色,满意颔首之后,终于难得的向元城长公主露出一个笑容来:“斐斐年轻,少不得要请殿下多加扶持了。”

    靖安侯府近来境遇不佳,贪墨案也被皇帝提到了眼前,倾家之祸近在眼前,自然要另寻出路。

    想着近来的宫宴,再看看自己愈发不俗的女儿,靖安侯夫人便将季斐斐也带着进了宫,想着为她搏一个好前程,为靖安侯府谋求一条出路。

    若是有福气做了娘娘,陛下哪里还会计较那一点儿小事儿?

    ——魏氏女那样的都能得陛下宠爱,斐斐这般美貌动人,如何不会受宠?

    元城长公主垂眼,遮去了眼底神色,低声道:“本就是一家人,母亲如此说,便太过客气了。”说罢,便带着季斐斐往前头自己的席位处去了。

    ——靖安侯府的席位诚然偏后,她却是皇族公主,无缘无故的,总不会偏到后头去的。

    元城长公主一走,靖安侯夫人身边便空了出来,再看身边夫人们皆是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倒颇有些寂寥味道。

    她身边是左散骑常侍家的夫人张氏,掩着口向身边右金吾卫夫人梁氏笑道:“人活的久了,当真什么都能见着,梁姐姐莫笑,我刚刚过来时,还当是自己走错了地方呐——说好的命妇宫宴,怎么连未出阁的姑娘都有,好在遇见熟人,顺势问了一嘴,才知我还没老眼昏花。”

    “谁说不是呢,”梁氏似有似无的瞥一眼静安侯夫人,也轻声讽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嫌丢人现眼。”

    既是召见命妇,无疑便是各府的当家主母,哪里有未出阁的姑娘大喇喇过来的,摆明了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命妇命妇,自然要是嫡妻正室才行,见多了丈夫身边的红粉妖艳,几乎是天然的,她们便看不起那些甘愿做妾的女子。

    如同靖安侯府这般,叫自己家小娘子巴巴往上凑的,她们就更加难以看的上眼了,言谈之间,少不得轻贱一二。

    若是换了别的人家,她们也未必会当面说出来,惹得大家面上不好看,偏生靖安侯夫人自视甚高,一过来便开始嫌弃此席位偏低,与临的夫人们粗鄙,仿佛她格外卓尔不凡一般,到了此刻,少不得要自讨苦吃,被人说几句话刺心。

    ——说到底,靖安侯府已然败落,有什么好怕的?

    当真深受皇恩,如何能将席位挪到这后头去?

    “你们胡说些什么?”靖安侯夫人听得她们言语轻薄,似是暗讽,心中难免气恼,掺杂了些微被人看透的羞愤,难免使得她无法定声反驳,也只得色厉内荏道:“也是勋贵门楣的当家夫人,怎的如此好口舌!”

    “夫人别急呀,我们说的又不是你,”能作为一府门面出去打交道的夫人们,口齿哪里有不利索的,梁氏闻言便再度笑了,语气轻飘飘的道:“都说是血口喷人,都说是泼脏水,还没有人光明正大的说我头上没脏水的呢,如此一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可笑。”

    “你!”靖安侯夫人被几句话堵得严严实实,咬着牙看一眼那两人,再看看周遭透过来的讥讽目光,她终于还是忍了下去。

    瞎了你们的狗眼,等斐斐得了宠,看我怎么撕了你们的脸!

    靖安侯夫人想的是以后,季斐斐与母亲心有灵犀,想的也是以后。

    环视这座巍峨富丽的秦宫,大气雍容的各式摆设,她心生掩不住的豪情壮志——这里,会是她的归宿吗?

    她这样年轻,这般貌美,虽较之皇后略差几分,可皇后有孕,难以伴驾,这不正是她最好的机会吗?

    她……能走到什么位置呢?

    凄凄楚楚的做个妃,屈居人下,还是说,能到更高一层的位置去?

    瞧着内殿的金碧辉煌,再想起皇帝英俊的面容,不知不觉间,季斐斐面容染了几分霞色,红绯绯的,陡然艳丽起来。

    她有没有福气……得一场大造化?

    第81章 无耻

    似是陷入了一个奇异而又瑰美的梦境, 一时之间,季斐斐竟有些拔不出身。

    直到身侧那道微凉的女声响起时, 她才恍然的被惊醒过来。

    “——殿下, 臣妇坐在这里,是皇后娘娘亲自致的帖子, 礼部附属的印鉴, 牵引女官带过来的,为何殿下轻描淡写一句话,便要臣妇让出来呢?”

    “并非臣妇多事, ”那声音不卑不亢, 继续道:“而是不敢丢侯府脸面,务必要问个分明。”

    元城长公主本以为今日之事会极为顺利, 不意一开始便被人扫了面子,禁不住皱起眉。

    极力压着气,她向身边的妇人道:“并非叫夫人让位, 只是本殿下带了人来, 位置却少了, 只好请夫人往后挪一位, 叫她得个地方。”

    元城长公主带着季斐斐到了前头去, 可架不住席位早在之前便安排好, 并无季斐斐的位置在, 是以人一过去,便有些尴尬。

    临行前,元城长公主向靖安侯夫人保证的那样好, 自然也不能敷衍过去,四下一瞧,便想出了法子,开口叫身侧的夫人退一位,为季斐斐倒出位置来。

    “殿下这话说的有趣儿,”被要求让位的是章武候之母黄氏,性情颇为爽利,闻听此言便笑开了,毫不退避的答道:“臣妇是陛下亲封的正二品诰命夫人,章武候府的当家主母,是以方可列席此地,敢问这位您带来的……呀,这是还没出阁的姑娘吧?”

    她语气中有明显的讶异,落在这样的场合中,却愈发叫元城长公主与季斐斐窘迫:“——敢问这位姑娘,可有诰命、或是爵位在身?若是能越过臣妇去,臣妇自是无话可说,即刻便让。”

    元城长公主被黄氏问的一滞,满心的话都给噎回去了,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季斐斐更是面色泛红,手指蜷缩在袖中,喏喏半日说不出话来。

    她们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