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他立马缩回去,正襟危坐。
陈安宁拿了一条手链,给他系上,也没说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她亲手做的小玩意。
等她系好,叶迦言立马扣住她的手指,轻轻俯身往前,在她嘴唇那里嗅了嗅,“喝酒了?”
陈安宁双手捂着脸:“不要这样,害羞。”
叶迦言把她的手拉下来,学她的语气讲话:“我也害羞。”
“哎呀。”
他笑起来。
叶迦言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晒了会儿太阳,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等到醒来太阳已经变成夕阳。
屋里有红烧鱼的香味,一条小猫在门口徘徊,虎视眈眈。
叶迦言觉得脚踝处凉凉的,裤脚被卷上去了一些。
他俯身要拨下来,却看到脚踝上多了一些什么。
用画笔画上去的,一架粉红色的飞机。
祈祷你,我爱的人,一路平安。
第24章 漫展
翌日一早,难得一个没有工作的休息日,陈安宁准备睡个懒觉,却被两个不速之客吵醒。
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戴一顶黄色的樱桃小丸子的帽子,戴着一副圆圆的太子镜,鬼鬼祟祟地趴在陈安宁家门口,发出窸窸窣窣的鸡叫声。
跟在身后的女士也戴着同样的帽子,不过看起来不情不愿。
陈安宁耳朵堵起来也没用,圾着双拖鞋就出去骂人:“祝清燃你有完没完了?”
祝清燃把眼镜一摘,酷酷地一笑,“哟,小仙女还会生气啊?”
“很吵。”
“还睡觉呐你,这都日上三竿了。”祝清燃用食指戳了戳她的眉心。
陈安宁瞪他:“你管我啊。”
这种软萌属性的女生发起脾气来绝对不招人嫌,而且毫无威力。
“而且你能不能别学叶迦言。”
“我学他什么了?”
陈安宁涨红了脸:“随便给别人起外号!”
祝清燃忍着没笑出声,双手一抱:“去看漫展吗,哥今天可是特地来找你的。”
陈安宁犹豫间,祝清燃身后的曲慕遥突然钻了出来,对陈安宁做了个鬼脸。
祝清燃顺着陈安宁的目光转了个头,大拇指指了一下曲慕遥的方向:“我的小粉丝,太爱我了,整天黏着,赶都赶不走。”
陈安宁叹了口气,说:“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祝清燃啧一声:“天气这么好!”
“可是我今天不太想出门。”
“机会难得啊,小姐姐可漂亮了。”
“我真的不太想出门。”
祝清燃仔细地想了想,说:“好吧。”然后把陈安宁拎起来就走。
“我去我去我去!”
祝清燃自从上次干架事件之后,就在画坛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风流潇洒浪迹天涯,去国外混了几天日子,手里的工作一概不过问,全部推掉了。
资金浪得差不多了,手头有点儿紧。
于是祝清燃很抠门,不让她们打车,带着两个小姑娘去挤公交。
事后道歉:“嗨,我哪儿知道今天车上人这么多,以前我做这个车车上都空着的,算了,就当省钱得了。”
祝清燃说他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一次漫展,以coser的身份。
他反串了一个动漫里的萌妹角色,除了身高违和,其他部分可圈可点。
在健朗的臂弯里挂一只黑色的小兔子,银色的长发垂到腰间,扭着屁股去上厕所,把游客吓坏了,盯着祝清燃看了好半天。
他冷漠地冲着那路人翻了个白眼:“看老子干嘛?”
一出门,撞见寻人的叶迦言,祝清燃勾勾手指:“葛格,来我怀里。”
叶迦言没看他,走过去,发现祝清燃跟过去了,他加快步伐,戴上了口罩。
祝清燃讲得很起劲,没发现旁边一圈乘客已经目光怪异。
陈安宁想起什么来,低头发了条微信,给江杨:“我今天出门有点事,你不用过来了。”
祝清燃伸长了脖子瞅她手机,被陈安宁瞪回去。
祝清燃摸摸脑门:“哦对了,那个什么,你今天抹药了吗?”
抹药?
陈安宁顿了顿,随即脸色阴下来:“祝清燃,你老实说,是不是叶迦言让你来的?”
祝清燃:“今天天气不错。”
曲慕遥抓住敏感词,戳了一下陈安宁:“江杨说他过意不去,要给你赔礼道歉来着。”
“又不关他的事情,他道什么歉。”
祝清燃竖起耳朵听。
曲慕遥说:“这我倒没提,帮他带个话,好像要请你吃饭,估计小伙子怕被拒绝,不好意思当面说。”
陈安宁叹了口气。
祝清燃低头迅速打字。
漫展的场地在南江广场,那天艳阳高照,来参观的人不少,前胸贴后背的,陈安宁被挤得头晕。
前面祝清燃个子高,脑袋上的帽子被风刮跑了,飞到陈安宁的脸上。
她扯下来,发现祝清燃回头冲她笑着,带着点歉意。
这个男孩儿,再过多少年都长不大的样子,永远长得像女孩子。
当年早读课读书的时候数他声音最响亮,摇头晃脑地念了句:“日我者昌,逆我者亡。”从此获封称号:高三十班援/交小妹祝清燃。
陈安宁踮起脚,把帽子按在他头上。
祝清燃挤破了头要去看cv见面会,咋咋呼呼的。曲慕遥跟着他一块儿挤,她可算是一日之内搭上了自己贵为小公举的所有自尊。
旁边有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coser和卖周边的摊位,陈安宁买了两把扇子。
漫社的一个摊主顶着一头绿毛,手里捧着一本杂志,杂志遮住半张脸,但她的视线却在陈安宁身上,眼神不善。
绿毛旁边有个正在喝矿泉水的女生,刚刚在cv见面会场见过,应该是个小小的实习翻译。
陈安宁付了钱准备离开。
走出去两步,却清楚地听见身后有人嚼舌根。
“刚刚那个,陈安宁哎,你看见没?”
陈安宁脚步一顿。
“就是之前叶迦言追的那个女生。”
说话的是那个绿毛的摊主,她声音不大不小,丝毫不打算克制,“你知道他俩为什么没处吗?”
“程渚青那事儿呗,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止。”
“什么意思?”
“陈安宁没上大学的事情你知道吧?”
“知道。”
“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我听说啊,”她故意拖长声音,逐字逐句的,“叶迦言,亲手,把。”
“哎呀把什么呀,你快说啊!!”旁边的女生扯她的衣角。
她清清嗓子:“把陈安宁的准考证烧了。”
那个最后说话的女生话音刚落,周围就霎时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