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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唇,从外到里,吮吸舔舐,舌头滑进深处,好像在吃甜甜的冰镇草莓和水果糖。

    手掌下,肌肤细腻,体温灼人。手臂圈住女孩子的腰身,一毫一厘都不敢乱动。

    夹在中间的衣服滑下去,突然就近身相拥。

    和她在一起,叶迦言时时刻刻都要培养自己坐怀不乱的情操。

    他弯腰把外套捡起来,披在她身上,捧着小朋友的脸,笑着舔了舔嘴唇:“饱了。”

    陈安宁看着叶迦言,沉默片刻,稍稍靠近一点,然后迅速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再迅速地逃走:“我也饱了。”

    ·

    路上,叶迦言邀请陈安宁:“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下厨。”

    陈安宁表示质疑:“你会做什么菜?”

    叶迦言掰掰手指:“土豆丝,土豆片,红烧土豆,土豆排骨,土豆牛肉……”

    陈安宁:“你够了,我最讨厌土豆。”

    叶迦言:“……那个,什么,我还会糖醋排骨。”

    “还有呢?”

    “没了。”

    “我高估你了。”

    他想了想,说:“我觉得你可以尝尝我做的土豆。”

    “做梦。”

    叶迦言有点沮丧:“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学学。”

    总算是有点诚意。

    陈安宁说:“好了好了,那我尝尝吧。”

    叶迦言喜滋滋。

    她转念一想:“但是我得先回去给我爸爸做饭。”

    叶迦言说:“不用了,爸爸一起去。”

    陈安宁怔住:“……见,见,见家长?”

    叶迦言挺平静的:“早晚都要见,为什么不早一点。”

    ……

    车头一转,停在陈安宁家门口。

    一个穿绿色棉袄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红色塑料袋,站在门口,往她家里张望着,能隐约辨认出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个西瓜。

    陈安宁跑过去,淡淡地叫了一声:“静姨。”

    林静一回头,脸上端出羞怯的笑容:“宁宁,好久没看见你和你爸爸了,这个西瓜是上次我老家那儿的亲戚送过来的,我一直没吃,要不你看看……”

    陈安宁说:“不用了,您拿回去吧。”

    林静脸色有点尴尬。

    自卑的女人,时刻都委屈巴巴。

    林静说:“上次你爸爸那事儿,是他们过分了,你别太往心里去,你爸爸人这么好,应该多享享福,腿摔坏了是一时的,你好好照顾着点儿。”

    “我有数的。”

    “那,这瓜你还是拿着吧。”

    “真不用,反季节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陈安宁话音刚落,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把静姨手里的塑料袋接过去了。

    叶迦言说:“让拿就拿着呗,给你矫情的。”

    林静看着眼前的大高个儿小伙子,突然眼睛一亮,眼神飘忽了一阵,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叶迦言问:“谁啊?”

    “隔壁小吃摊的阿姨。”

    “跟你爸有一腿?”

    “……”

    “行啊,陈叔叔,老来风流啊。”

    陈安宁瞪他:“你别这么说我爸!”

    叶迦言不以为然:“你不承认不代表没有啊,认清事实行不行?”

    陈安宁气急败坏,去踩他脚。

    踩踩踩踩踩。

    叶迦言笑,任由她踩。

    一会儿,陈安宁推着陈鸣的轮椅出来了,她换了件衣服。

    陈鸣眯着眼睛瞅了瞅叶迦言。

    叶迦言叫了声:“爸爸。”

    陈安宁:“你别说话。”

    叶迦言封不住口:“我是您女婿。”

    陈安宁把陈鸣挡住,不让他看叶迦言,嘴里嘀嘀咕咕:“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这儿捺已经走出去了啊。”

    “……”

    叶迦言摸摸她的脑壳:“认清事实。”

    陈鸣笑嘻嘻的。

    陈安宁把陈鸣放在车上安置好,回头跟叶迦言说:“你在我爸爸面前注意一点儿,他都听得懂。”

    叶迦言很委屈:“我也没说瞎话啊。”

    “正正经经说话就行。”

    他挺直了腰杆儿:“我是正经人。”

    陈安宁揶揄他:“你又坏又色又不要脸。”

    “那可不,但是你也不要避重就轻。我还很帅很有钱很体贴。”

    陈安宁无语,钻进车内。

    叶迦言扶着车窗,笑得痞痞的,用唇语说了句:“我还很能干。”

    “……能不能闭嘴?”

    油门一踩,一溜烟就到了。

    陈鸣一路上安安稳稳地坐着,像个幼儿园小朋友,实力乖巧。

    上楼之前,叶迦言习惯性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信箱。

    里面有两份报纸,这两天忘记取的,还多了一张天蓝色的明信片。

    无关祝福,一句话:我回来了,见一面吧。

    他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没放心上,又给扔回去了。

    叶迦言买了一堆菜,丢了一大半给陈安宁,自己只去煮红烧肉。

    陈鸣在客厅里看电视。

    陈安宁被厨房的油烟味呛得咳嗽,叶迦言捞了一块煮好的肉给陈安宁,她尝了口:“加点儿盐。”

    叶迦言说:“你加”。

    陈安宁问哪个是,他戳了戳旁边的盐罐子。

    叶迦言靠在大理石的桌面上,看着陈安宁。

    她挖了一勺盐,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也没有说话。

    相对沉默,涣散的眼波也无处安放。

    陈安宁想到高二那年清明节去烈士陵园的那天。

    天气燥热,人挤人,学校的大巴车座位只有三十几个,一个班坐不下,只能混着坐。

    陈安宁被分到的,正好是叶迦言他们班的车。

    她们几个关系好一点的女生坐在最后一排,避免晕车。

    空座只剩余两个,倒数第三排。叶迦言往里面走着走着,突然旁边一群男生开始起哄。

    他纳闷,回头一看,程渚青苦着一张脸跟在他后面。

    叶迦言把耳机戴上了,跟她说了句:“别跟着我。”

    程渚青说:“没位置了啊大哥。”

    叶迦言让倒数第二排的男生往前挪了一个,他坐在那个男生的位置上,靠着过道。

    让位的男生和校花坐一起,自然高兴。

    叶迦言闭着眼睛听歌。

    风吹树叶沙沙响。

    少年静坐,戴着耳机,一言不发。

    她很想听听他在听什么歌,或者只是问一声也好,她很想知道。可是一直到快要下车,她也只敢盯着他的手臂走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安宁旁边的女生纠结了好半天,终于弓着身子往前,扭扭捏捏地戳了一下他的胳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迦言把耳机拿下来,脸侧过来一些:“你说什么?”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