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拍了两天不能换人,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晾在一边带病工作。
分手前的那一段她过得太混乱,每日都在忙,连耐着性子接他的电话都做不到,难怪路时洲连喝醉了都问她有没有愧疚,在他的回忆里,她一定很不好。
悔恨当年没有对他好一些的念头刚一冒出来,简年便倍感羞耻,各自都有了新的生活,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状态,路时洲要结婚了,难怪醉酒失态后会不停找她——他昨晚还说要聊一聊,他和她能聊什么,无外乎就是让她别误会别多想,别让第三人知道,以免传到未婚妻的耳朵里。
怪她太多事,撞见他喝多了不放心,跟过去嘘寒问暖送蜂蜜水,她一向不会掩饰,路时洲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或许看出了端倪。
校庆持续了一天,简年忙前忙后,倒顾不上悲春伤秋。直到饭局结束,众人散尽,一个人回家时,简年才察觉到心中的不自在,她努力不往路时洲处想,只安慰自己喧嚣的庆典过后校园重归寂静,难免惹人多愁善感。
她累透了,没力气再回远郊的父母家,便直接去了池西西的别墅。
打开客厅的灯后,她踢掉鞋子,把包随手扔在入户柜上,径直回了卧室——穿着高跟鞋走了一整天,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先躺一躺再去洗澡。
哪知刚一躺下,简年就听到了脚步声,这房子没别人住,她自然要发怔,没等害怕,她便看到了路时洲。
愣愣地看了面无表情地站在卧室门外的路时洲两秒,简年才回过神,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刚刚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是你没看到。我这几天都在你家等你,你去哪儿了?”
“你有事儿吗?”
“说过了,想和你聊一聊。你为什么拉黑我?”
“我为什么一定要接你电话,有什么好聊的?”
简年这冰冷的态度让路时洲蓦然想起了十年前,他想约她吃饭,她发现了他的心思,好好地忽然避而不见,他拦下她问“我约你吃饭你为什么不理”,她答得也是这句“我为什么一定要理”。
他可真是傻,隔了十年才明白过来,避而不见是因为人家烦他。其实那天他是有意识的,只是喝多了酒,行为不受控制。前一段原本相处得还算自然,因为他的失态,简年再次发现了余情未了的端倪,态度才冷硬了起来。
其实他一直都是傲慢的人,简年一次次拒绝,他仍坚持等在池西西的家里,这事做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是她对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是眼下这种情形?大约爱上一个对自己无动于衷的人就是这样卑微而荒诞。
路时洲觉得可悲,却还立在原处望着简年没马上离开。
对视了片刻,简年先行败下阵来,看到路时洲,想到韦晶脸上幸福的笑和闪烁在指间的钻石,她怕路时洲说出来的话会让她承受不了,先一步保证道:“我前几天就同你说过了,你喝多的那天并没发生什么,无须挂怀。当然,一起……一起过了一夜,这话传出去会惹人误会,我绝不会同第三个人说,也请你忘掉。这样对我们都好。”
路时洲忽而冷笑了一下:“看来你相亲相得挺满意?放心,这事没什么值得往外说的。”
直到路时洲摔门离开,简年还在纠结自己的眼神有没有露怯,她只觉整颗心都空荡荡的,难受得厉害,便想拿热热的食物把胃填满。
一打开冰箱,简年就愣住了,她很久没去过超市,冰箱里居然塞满了食物,她随手拿出一盒蛋糕,黏在上头的便利贴上竟手写着过期的时间,是路时洲的字迹。
简年又翻了翻,发现路时洲在诸如牛奶、酸奶、面包这种保质期短的食物上都写了提示。她总是忘记看保质期,隔了这么多年,这个毛病路时洲居然还记得——还有那天早晨的鸡汤和请假,明明都要结婚了,路时洲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简年没了胃口,胡思乱想了好一通,幸而池西西突然打了电话,说有突发新闻,要她回去开会。
第49章 2017
简年回到报社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到齐了, 刚一坐下, 小赵就递了杯外卖冰咖啡过来。简年喝了一口, 又涩又苦,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冰醒了。
会议开到十一点才结束,同事们反倒不困了, 小赵问简年要不要一起去酒吧, 听到她说“好”, 反倒有些惊讶——简年一贯是收工就回家的。
大晚上叫下属来开会的池西西因为怀着孕不能同去, 回家前豪爽地留下了信用卡。
简年过来凑热闹本是因为情绪低落,不想周围越喧嚣, 心中的落寞反倒越明显,她在酒吧待了不到半个钟头,杯中的红酒只抿了一口便想离开。
才和同事们说过“明天见”,简年的手机就进了条短信, 是江东的。
【你睡了吗?】
【没, 还在外面呢。】
【在加班?】
【在酒吧。】
江东立马打了个电话过来,问过简年酒吧名后,说自己也在附近,很快就到, 要她等自己一起回去。
刚放下电话, 简年就瞥见了和季泊川并肩走进酒吧的路时洲,季泊川的第六感强,察觉到简年的目光后很快看了过来。
季泊川本想走过来打招呼, 发现路时洲脸色一滞,想起他前一段说过什么追回来再甩,猜到大约追得不顺利,便只冲简年笑了笑。
回了个笑容后,简年很快移开了眼睛,直后悔不该来。
说同在附近、很快就到的江东隔了快一个钟头才出现。简年跟着江东离开的时候,季泊川正劝路时洲入股他的公司,见路时洲的眼神突然不对,季泊川下意识地望了眼简年的方向,他盯着她身旁的男人看了片刻,才认出那是江东。
“我去,都这么多年了,他俩还好着呢?那你还纠结什么,人家这是真爱啊。”
路时洲白了季泊川一眼:“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当初江东拉着他说“你别为难她,有话跟我说”、而一旁的简年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地时候,他当真以为简年冷着他、甩了他是因为江东,那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他至今都回忆得起来。
江东把他拉走后,跟他说了什么他倒忘了,只记得他连踹了江东两脚江东没还手。后来季泊川怎么拽走的他,他也没印象了,直到本科毕业出国前,他才无意中得知在那件事之后,没过几天江东就回了日本,而简年也从此远离了传媒学院的那圈人。
他很快通过七拐八绕的关系从简年室友那边打听到,其实简年和江东并没有真的在一起。而那些年,“简年”这两个字是他的禁忌,清楚这件事的谁也不敢和他提,他更不会主动同朋友谈起,所以季泊川他们至今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