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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半夜方溏被吵醒,蜷缩在床上闭着眼不停哼哼说冷,但是身上冒着虚汗,大概是疼的。方溏抱来四床被子摔到他身上,过一会儿纪池就安静下来了。

    他喊冷,他不喊疼,这一点勉强还像个男人。

    手机突然振动了,方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手机掏出来。

    “方哥。”光子的声音低低的。

    “说。”

    “阿飞出事了,就是江旭手下那个,前两天和他婆娘在他们租的房子里嗑药被逮了。”

    “所以?”

    “江旭问你的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该怎么就怎么。”方溏的语气很平淡。

    “可能判得很重,兄弟们都在帮他求情,想请你跟局子里的人打个招呼。”

    方溏思考了一阵:“传我的话,继续求情的,就让他收拾东西一起滚蛋。”方溏顿了顿,“江旭如果插手了也是一样。”

    电话那头愣了一阵:“好。”

    方溏挂了电话,看旁边病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用手撑着头侧着身子看他

    “啧啧,方老大你还真是忙,我硬把你留在东区简直太过意不去了。”

    方溏一眼扫过去:“我一点都没看出你哪里过意不去了。”

    纪池“呵呵”笑几声:“那倒是。”

    “我要看书,把书给我拿来。”纪池伸了个懒腰。

    “你看屁的书。”方溏呛回去。

    “喂,方老大,你不读书可我要读啊,这些天因为你的原因,我落下不少课了。”纪池向床边挪了挪,伸手去把床头摇起来,“快点过来。”

    “书拿得也太高了点。”

    “低了低了。”

    “拿那么远我看不到。”

    “这么近,你是要我把书吃了?”

    方溏坐在床沿上帮纪池举着书,但是纪池不是嫌这就是嫌那,最可气的是,他根本不看书,而是越过去一边指挥,一边肆无忌惮地看方溏的脸,最后叹一句:“果然是美人啊——”

    “老子特么不干了!”

    方溏把书用力扔到地上,从床边站起来,准备出病房抽根烟。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他被人捏住了手腕,然后一股力量把他向下拉,他一个没站稳摔得扑在床上,脸埋在一个温热的胸口。

    “消消气。”纪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用一只手把方溏牢牢锁在怀里,抬起另一只手揉方溏的头。

    “你给老子松。开。”方溏反应过来了,警告道。

    “不要乱动。”纪池淡淡开口,手上更加大了力度。

    方溏不敢过多挣扎,怕纪池伤口又裂开,医生说如果再裂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捏痛了。”

    “呃?”

    纪池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方溏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再一看手臂上,一道深红色的手指印很是醒目。

    纪池一脸茫然地盯着方溏,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突然,病房的门开了,一个值班的护士进来收走了点滴瓶。

    “家属,今天也要帮病人擦身子哦。”护士走的时候嘱咐方溏。

    “她说什么?”方溏问。

    “帮我擦身,你没来的时候有个看护阿姨在帮我擦。”

    “要我来?”

    “不然呢?”纪池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笑嘻嘻的,“美人帮我洗澡,想想就觉得亢奋。”纪池指了指他的下半身。

    “老子又不是女人,你特么脑子有病吧!”

    方溏忍无可忍,骂了一句,抓起柜子上的钱包,推门而出,把门摔得“砰”一声巨响。

    老子真的不干了!

    “我去,伞没拿。”

    走得太急了,方溏把伞丢在了医院里,马上天黑了,只有打个车回去了。

    方溏站在街边拦车,雨天的车很抢手,站了半天都拦不到一辆,他抬头看天,雨下得很是绵密。

    纪池站在窗子边看向外面,下头那个人拦了几辆都被人给抢先上了,不得不退回来重新等。周围的人都打着伞,他一个人站着淋雨。纪池瞄了一眼旁边,伞果然还在病房里。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举到面前看了一阵,皱了皱眉。

    “爷爷。”方溏进到院子里没有看到爷爷在哪儿,就站在院子里大声喊。

    “溏溏回来了?”爷爷的声音从灶房传来。

    方溏小跑着循着声音去。

    “爷爷你这在干嘛?!”

    方溏看到灶房里的情景惊呆了,成堆的衣服摆在地上,爷爷坐着小板凳弓着背,手上都是肥皂泡。

    “帮人洗点衣服。”

    “洗衣服?你洗衣服干嘛?”方溏质问道。

    爷爷舀了一瓢水,把手冲洗了,然后在围裙上把手上的水擦干:“还没到母蟹出来的时候,我闲在家里也是闲着。”

    方溏沉默了一会儿。

    “爷爷,你骗不了我,你不是说家里还有钱吗?”

    爷爷看着方溏的脸,清楚瞒不下去,只好交代:“借给你林叔了,你也知道,他困难。”

    “我知道了。”

    方溏操起灶房里的烧火棍,转身出了门。

    “溏溏,你哪儿去?”

    “我出去下,等会儿回来吃饭。”

    “林祥,你给我滚出来!”

    方溏站在一个四合院平房前面,把烧火棍拿在手里,一下下敲着手心。

    “谁啊?”一个男声传来。

    不一会儿,男人就走到了院子里。

    “林祥,把我爷爷借你的钱还回来。”

    那男人笑:“我只当谁呢?结果是你小子。”他伸手掏鼻孔,“再宽限两天,我这儿周转不开。”

    “林祥,我来这不是跟你商量的。”方溏冷冷地开口,“立刻还。”

    “你知道的,我——”

    林祥话音还没落,方溏,就撑着棍子跃进了栅栏。

    “你干嘛?你干嘛?”林祥声音发抖,“我告你私闯民宅啊。”

    “在你告我之前,要不要我把你聚众赌博,喝烂酒找小姐的事一道说了?”

    林祥脸色发青,额头冒汗,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方溏你有种。”

    林祥转身回房,把一叠钱扔在方溏脸上。方溏闭眼,钱纷纷扬扬掉落在地上,他把棍子放在一边,仔细蹲下去把钱捡起来,擦擦灰,再按照面额整理好,又站起身。

    “林祥,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你敢动我爷爷,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反正我方溏也是烂命一条。”

    方溏踩着一路泥泞回到家,爷爷把灯已经点亮了,正坐在桌子前打瞌睡,桌子上摆着一碗海鲜面,但已经变成了面坨。

    他默默拿了筷子坐在桌子前,爷爷被一阵响动吵醒了。

    “溏溏,你哪儿去了?”

    方溏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爷爷,以后林祥大概不会来了。”

    “唉——”爷爷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