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接著站了起来，“大姐大，一开始老大说要认你当大姐头我还反对来著，后来……我也心甘情愿的当你的小弟了，当年我在一班一直拖后腿，要不是老大罩著我，帮我打点，我早就被刷下去了，也，也就不可能认识你……这些年……我真的……我……我先干为敬！”耗子话都说不利索了，仰起头，一杯酒下肚。

    清霖不知为何，这次没有去看李梦月，也没有嫌弃啤酒难喝，二话不说，也喝了下去。

    几人轮番上阵，一杯接一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在记忆里，酒量十分不错的林攸，这一次，竟然很快就红了脸。

    不远处坐在角落里林峰心疼的看著那一幕，好几次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过去解救自己的妹妹，都被宋其拉住了。

    李梦月端著酒杯看著清霖。

    清霖红著脸，摇了摇头，“你会喝酒吗？还是算了吧……”

    “最后一次……”李梦月轻声说道。

    “要不然，你喝果汁吧。”清霖再次说道。

    那句话让李梦月红了眼眶，赶紧抬头喝完了那杯酒，掩盖自己的不对劲。

    那句话……两年前，你也说过啊……

    酒过三巡，齐天豪红著眼一脚踩在凳子上，指著远处说道：“今晚，我还给大家准备了一个节目！沸点酒吧！！”

    在耗子几人的起哄声中，清霖又被拉著去了酒吧。

    门口的保镖依然强壮，也依然伸手问他们要身份证，齐天豪塞了一把钱给他，带著几人走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清霖下意识的皱眉，她微微靠近了李梦月，同时好奇的看著四周的一切，在看到走廊里那些亲热的情侣时，立刻转过了视线。

    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齐天豪凑近清霖问道：“大姐大！你们想喝什么自己点！！要不要下去玩玩？”

    清霖还未回答，他就被其他的人拖走了。

    她转头看了看，身边只剩下李梦月一个人。

    “他们去干什么了？”清霖问。

    “跳舞啊！”李梦月大声说道。

    清霖看著舞池里群魔乱舞的景象，摇了摇头，“这太混乱了！”

    “我们也去吧。”李梦月突然说道。

    清霖愕然，不可思议的看著小白兔一般的李梦月，“你确定？”

    李梦月点了点头。

    “你会吗？”清霖又问。

    “那你呢？你会吗？”李梦月反问。

    未等清霖回答，李梦月便拉著她朝舞池跑去。

    清霖无措的站在人群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梦月咬了咬唇，牵住她的手，轻轻摇摆著自己僵硬的身体，“跳舞……这样跳……”

    “噗呲……”清霖看著李梦月轻笑了起来，“你不会就不要跳啦。”

    “不要……一定要跳……”李梦月低著头，轻轻说道，音乐太大，没人听到她说的话，一滴眼泪，顺著她的鼻尖滴落。

    一定要跳……

    一定要想起来……

    不要变成现在这样……

    你的热情，你的骄傲，你的张扬，你的坚持，你都忘了吗……

    看著李梦月低头沉默的样子，清霖缓缓垂下了嘴角。

    “对不起……”她说道。

    如果你想看一看林攸的样子，那么……

    李梦月突然感觉牵著自己的手在晃动。

    她抬头，便看到清霖对她浅笑的样子，“你想看我跳舞吗？”

    哎？

    “那你等著。”

    留下这句话，清霖便松开了李梦月的手，朝后台跑去。

    一直注意著那边情况的齐天豪几人挤了过去。

    “怎么了？大姐大她跑什么？”

    李梦月摇了摇头，“她……我也不知道……”

    音乐突然暂停。

    台上原本正在热舞的几人退了下去。

    一束灯光打出。

    清霖的马尾已解开，长发散在肩侧。

    音乐响起。

    她微微阖眼，脑海里想起顾珺北曾给她看过的，那个林攸跳舞的画面。

    于是，在所有人惊艳的目光中，她热烈的跳动起来。

    动作完美，一举一动，勾人心魄。

    “啊啊啊啊啊！！！大姐大！！！”杨雪激动的扯著耗子的领子。

    “就是这个舞啊！！！当年她跳的就是这个啊！！！！”

    李梦月捂住了嘴，眼里带泪。

    武国庆傻傻的看著那一幕，“涛子……大姐大……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李涛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上，“当然了！只有大姐大跳起来才这么帅！！”

    另外一边，林峰和宋其已经忘了说话。

    “小攸……回来了？”

    他们都在顾珺北的电脑上看过林攸跳舞，也曾在当时震撼于那一瞬间热烈绽放的美，但是没想到，真人版的，比电脑上的，刺激无数倍。

    宋其仔细的看著清霖，许久，她痛苦的闭上了眼，“林峰……你不觉得……我们很残忍吗……”

    林峰身体一震。手指握紧，骨节都泛了白。

    “是……我们确实很残忍……”

    ☆、第一百八十四章 去帝都

    如果一个人人格分裂，医生通过心理催眠，消灭了另外一个人格，从精神上，消灭一个人，算不算杀人？

    如果一个人，忘记了一切，拥有了新的名字，新的人生，强行将过去的一切，加在她的身上，算不算残忍？

    如果过去的一切，带给她的只会是伤害，然而你因为某些执念，一定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情，算不算残忍？

    林峰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颓废了下来。

    正好这时，台上的清霖已经一曲舞毕，她从台上一跃而下，在周围人火热的目光里，表情平淡的走到李梦月身前，“你现在开心了吗？”

    不知为什么，看著清霖清澈的眼睛，李梦月突然很想哭，她也确实哭了。

    当著所有人的面，她抱住清霖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的说著。

    清霖转头，看到了不远处，和宋其站在一起的林峰，他的眼睛很红，里面满是痛苦和哀伤。

    清霖皱眉，轻轻拍了拍李梦月的背，她心里十分难过，却不知为何难过，她不懂，自己明明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做，为什么他们依然不开心。

    她现在无比想念师父，因为师父从不会和她打哑谜，有什么，便说什么，多简单的事情。

    从酒吧出来，李梦月依然轻声抽泣著，齐天豪几人也是沉默。

    “那么……今天就到这吧……”齐天豪看到了等在远处的林峰，轻声说道。

    清霖点了点头，“嗯，再见。”

    几人复杂的看了眼清霖，对她挥了挥手，相携著消失在了夜色里。

    坐在林峰的车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