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若非如此他或许都不会跟着尹念雪一行人去东海。
偏偏如今最终留到最后的竟然是白玉堂。
未名低下头,眼睛亮的可怕。他心里清楚白玉堂不会因此怪他,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自己,从不曾将自己当做朋友,只是交易而形成的链接无论发生怎样的变故,对于他们两人都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
“无论如何,努力的带着展昭一同活着回来吧。”对于未名而言灵魂的存活也是活着,“既然从一开始就是交易,也得等交易彻底的完结才好。我可……一点也不想当失约的那方啊,白玉堂。”
低声说完,未名仰头将剩下的大半坛蜜酒一饮而尽,这坛子的确精致,也意味着其中的酒量同样精致,至少未名在喝完之后没有感觉到对自己的身体有丝毫影响。挥手将55坛大小几乎相同的酒坛一同放了出来,它们保持着在庭院中被式神们整理好的模样堆在台阶边,看起来倒是不碍眼。未名看着塔状的酒坛轻轻点了点头,忽然站起来转身又一次推开了身后的房门。
“因陀罗,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糕点味道真的很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去店家吃最新鲜的吧——虽然是养伤,但偶尔出去转转应该无碍,这几天你应该也挺闷的。”
因陀罗抬头,看着未名嘴角毫无异常的轻笑突然也低低的笑了一声,直接站起来表明了自己的回答。紧接着,得到了肯定回复的未名伸出手撑住了并没有表现出虚弱的因陀罗的手肘,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因陀罗立即闻到了蜂蜜和酒侵染在一起的香气:“你喝酒了?”
“蜜酒,我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还有几坛因陀罗要不要也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来看看这章有没有回归的老朋友……
三章后换世界,然而不要觉得这几章未名和因陀罗的戏份不多,在感情线上真的还是很重要的
最后,未名兴趣解锁:继吹笛子,雕刻练字之外的新爱好,蜜酒……
第110章
“怎么就你一个人?”
感应到熟悉的波动而阖上史书走到前院的未名看着在他眼中身形有点忽闪的披着斗篷的那人时, 语气却平静的不显丝毫意外。
因为是阴天, 走进院子以后就没什么顾忌的白玉堂直接脱下了直到如今他也一样不喜欢的那件黑色斗篷, 语气竟然是同样的平静,好像当时未名因为因陀罗将其他人统统丢下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毕竟有公职在身, 离开这么长时间回来后当然应该第一时间去述职。”
“这可真不像你会说的话。”未名上前了几步在院子中心的那张石桌边坐了下来, 轻叹了口气,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问一问白玉堂当日之后的情况,“就你一人, 看来御剑山庄那帮家伙顺利的找到了圣灵珠?”
“没有。”白玉堂也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态度有些冷淡但其实变化不大, “不过说来也巧,你还记得那个从海面中破冰而出的人吧。神剑阴阳双生,他竟然是与望舒本为一对的至阳神剑羲和的第一任宿主……也是羲和剑唯一的剑主。”
“他?”未名回想了一下, 对于玄霄他大致也只知道与紫胤有些关系,除此之外连稍稍靠近些都没有, 最多也就是对他的眼神有积分印象, 但就算这样未名同样也能作出一定的判断,“我能看出来的部分他大概不算什么好相处的人, 或许会不介意随手帮个普通人一把,但若是日后有变……”
“应该很难再找到他出手吧。”白玉堂有些叹息的意味说道,想到和御剑山庄以及童氏一族的分开时的经历, 对他们那样的人初始好感度不算低的白玉堂难免对此有些感叹。
“算了,既然已经无事,想那么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未名的情绪变化很快, 这时已经改了主意不打算弄清楚之后发生了什么,“之前你说要的酒已经全都到位了,女儿红30坛,竹叶青25坛——应该够了?”
白玉堂没想到才回来未名就给了自己这样一份“大礼”,稍稍一愣之下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浅浅的苦意:“……不错,是该到了。那么多数量……够了。”稍稍闭了闭眼,他拖着尽可能压制才能不显露出更加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凑近了未名,双眼之中的神采看起来极为危险,“现在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时机。未名,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算计好了。”
“这次可真的是意外,”未名想了想,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浓郁的灵力像是凝聚成了实体一样慢慢涌入了白玉堂的身体,让他原本有些忽闪的身体稍稍稳定了几分,但未名在停下手中输送力量的动作时仔细打量他之后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毕竟这个世界……可真是不太友好呢。”想到在最关键时刻对因陀罗下黑手的结界之力,未名稍稍眯了眯眼。
“……足够了,”白玉堂没有发现未名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他握紧了手,感应着自己如今的情况,出乎意料的坦然,“我曾经不信命,但如今却发现或许真的有什么早已注定——谢了。”
避开了白玉堂的一声谢,未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酒就在后院我房门口的廊下堆着,你什么时候要我再让式神送出来。”
“好。”白玉堂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却在未名也站起来的那一刻像是被惊了一下眼神顿时清明了起来,有些迟疑的开口叫住了他,“等等,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这一次白玉堂并没有再提出什么交易,如今的他也拿不出什么可以交易的东西了。
“请说。”
未名却出乎了白玉堂意料的好说话——他知道未名绝对不是为了之前丢下自己而愧疚,那根本没必要。
“今夜……我欠展昭一顿酒,择日不如撞日,就还在今日也好。那家伙……”未名看得分明,白玉堂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脸上的表情究竟有多复杂,“那家伙看起来随和,但实际上比谁都执拗,当初是我自不量力、过于冲动非他之过,偏这人说不通。所以……”
“能不能拜托你今夜稍微看着他一些?”
“你已经决定了。”比任何人都要知道的更清楚一些的未名不知为何自己的心情也复杂了起来,但他并不打算劝白玉堂,“既然你不介意,那么,我会注意的。”
“多谢。”看着应下之后转身就走的未名的背影,白玉堂道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谢。看着为头也不回的冲着他像是敷衍一般的挥了挥手,白玉堂又一次坐回了石桌边,脸上原本活灵活现的神情渐渐消融,只剩下了一片诡异的平静,这让他整张脸都仿佛变成了由冰雪雕刻出来的假脸——或许本来就是假的,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