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请了家庭教师来教。”他嘴里说著,手上也没停住,“有个学校愿意这样接收我──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派老师拿相应程度的试题过来给我进行测试,通过了就升学。把这个洋葱切一切。”说著递过来一个葱。
我接过来切:“哦,那你现在是高三生咯?”
“咦?我没有告诉你吗?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哈?我吃惊得手一偏,差点被自己切到。
“你干什麽?我大学毕业了用得著吃惊成这样吗?我看看──”他丢下勺子,赶紧过来拿起我的手,“还好,没切到。真是!吓死我了!”
他白我一眼,拿走我的刀,把我转个方向往外推:“行了行了,这里不用你帮忙了,赶紧给我出去好好坐著就对了。”
我被推出厨房,只好再靠在刚才的地方,看他帮我收拾残局。
“逡语,我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我们就像用瞬间移动行进的宇宙飞船,从开始一下就跃到了终点,过程中该有的种种都快得无法看清,只能回过头来慢慢补充完备。
没有对对方袒露的过去,他的如是,我的亦然。
“你又没有问。我以为你没兴趣知道。”这种闷闷的声音怎麽听起来越来越委屈似的?
敢情这个人其实对我“不闻不问”的态度早就颇有微词?想想也对,我怎麽就这麽放心地过了这麽久呢!
“你又不说,我怎麽知道你的日子过得这麽与众不同?”我慢慢从他背後靠过去,揽著他的腰。
“走开啦!别妨碍我做事!”他拿著锅铲,只得微微地挣扎几下,我紧贴著他不放,他全然没有办法。
“不要!我想多了解一点我最喜欢的逡语的事!”我耍赖地轻轻嚷著,呼在他耳边的气息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
“没有什麽了,後来不就是在这儿了吗?”他的呼吸开始不稳了。
“当然还有很多。譬如你是学什麽专业的啊?譬如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啊?除了做家务平时在家里都干什麽?”我不敢再逗他,否则呆会儿吃亏的肯定是我。
“嘻,”他低笑一声,开始把锅里的菜装盘,“你猜呢?”
“我猜?”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开始认真地想,“我没有上过大学,所以猜不出在大学里到底学什麽才可以轻易地在17岁就毕业。不过,如果从你家的需要来看,你不是学商就是学政吧?”
“呵呵,错!”他把东西都放好,往餐桌上端,我死粘著不放手,像条甩不掉的尾巴,“嘻,看你能坚持多久?”我好玩地搂得更紧,他无奈地放下菜,顺势靠在我身上,“其实,我学的是──环艺。”
“啊?环艺?是什麽啊?”好一个天外来词,我居然开始对没有机会上大学有一点点自卑起来。
“就是环境艺术。准确地说我的专业是园林规划设计。”他把手覆在我的上面。
“嘎?”他他他……他学的是这种东东?就是摆设平时那种号称绿化环境的灌木植物?干吗这麽想不开要学这个啊?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吃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他半侧过脸笑著斜睨我。
“是有点吃惊。”我吻吻他白嫩的脖子,学著他刚才的口气,“准确地说是很吃惊!”他被我逗得使劲笑,“那种东西──”我撇撇嘴,“其实我不太懂……所以,不知道该怎麽说。”
“因为家里已经有一个从商一个从政,所以不需要我跳到里面掺和。而且,我喜欢绿色的植物,喜欢看它们各种的形态。”
“听起来很……”我琢磨著恰当的词。
“什麽?”他侧著头专注地听。
“……美好!”我迟疑著说出一个自认比较中肯的。
“呵呵,其实不清楚也没多大关系啦,很多人都不太能理解的。没关系没关系。”他连连说著,站直身,打算回到厨房去。
他越表现得不在乎就越显出他心里的失望,虽然我是不了解“园林规划设计”这种东东,但很了解人的心理──他当然希望我和“很多人”是不一样的。可惜我不懂也无法装出莫测高深的样子,所以只好继续紧揽著他不放手:“那再给我讲讲你的罗曼史。”
“什麽罗曼史?”他果然顿住了脚步。
“女朋友啊什麽的。”
他低头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转过身,像是使劲憋住笑的样子直视我的眼睛:“你觉得一个在小岛上过日子的人有什麽机会能交到女朋友吗?”
“少来,那里是人少,但不表示没人!不是还有学校吗?”这个人所有的动作都熟练得不得了,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会没有经验。
“我很少出门,几乎不出。学校里的人只见过来考试的老师。大学完全靠网络教学来完成。”看来是真的咯?想不出他有什麽理由这样来骗我。
“但是……”
“什麽?”
“你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
“动作?”他偏著头疑惑地想了想,忽然领悟了,笑著,“像这样?这样?这样……”边说他的吻边落在我的耳根,我的颊,我的唇……
他就像一团火,总能轻易地引燃我,带著我一起热烈地烧……
“唔,唔,……逡、逡语,啊……”不知什麽时候我已经被他带到了床上,我不得不使出所有的意志力来推拒他。
他压在我身上,终於抽空抬起头来,给我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总算是一个健全的男人。所以两位哥哥很注意我的青春期教育哦,经常会把一些‘教学片’带来给我观摩。我的领悟力很强吧?”。
不会吧?这都可以?!“还有男性的本能啊!”他意犹未尽地抚著我的唇。
看著如此得意的笑,我开始悲哀地意识到──说不定我真的是他的试验田呢!因为跟男人也是第一次,虽然觉得刚开始他的动作里总有些试探的意味满奇怪的,但一想他也许也是第一次就没有太在意,谁知道……居然真的是“第一次”!
“不高兴了?”他敏锐地觉察出我的沮丧。
“不是。今天值得吃惊的事实在是有点多……”我苦笑。想我曹非好歹也在黑巷混了这麽久,最後居然落到如此结局,实在叫人感叹!
“别担心,我不说你也没发觉的话就说明我的表现还不错。”他的笑显得极暧昧。
“算了,反正木已成舟……”我颇自暴自弃地想著,任由自己淹没在他温柔的风暴里……
激情过後,逡语蜷在我的怀里微微地喘息,娇豔美丽得一如沾满雨露的玫瑰。
“啊,”他想起什麽的低叫一声,翻过身来趴在我身上,“非,我们都忘了。”
“什麽?”我发现我说话的方式很容易被他影响。
“我们的大餐还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