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他天气,谁都不愿意出门,知道的死去的人被火葬,谁都不清楚还会不会有其他孤独的人死去无人知晓。
原本是想组织人挨家挨户去看看的,可是现在实在是太冷了,在外面待久了,被活活冻掉脚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这个活没有人愿意接下来。
村里的噩耗让诊所多少沾上了点阴霾,能做的就只有每天多给锅炉里面烧火,不要心疼新型燃料,多加一点,火苗更大一点。
睡觉的时候加上个电褥子,抱上暖水袋,保证一个晚上热乎乎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暖洋洋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去问每个人的愿望,不可能是大富大贵,也不再是吃饱喝足,而是更加简单,却也更加奢侈的:每天睡得着,睡着了以后能健康的醒过来。
这在前三年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在现在却如此的奢侈。
是夜,二楼餐厅锅中翻滚着热辣红油,羊肉切成薄片,放进翻滚的锅中涮一涮,熟透后沾点蘸料后放进嘴里咀嚼,羊肉的香味带着辣椒的热辣和蘸料的咸香,带来的满足难以言喻。
冷天果然吃火锅最好,这么一顿吃进肚子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备上一壶清甜凉茶防止上火,剩下准备了足够的肉和蔬菜,只需要痛快的吃一顿,赶走一切严寒以及严寒带来的压迫感。
希希不能吃太辣的东西,所以煮的鸳鸯锅,希希一个人吃清汤的那一面,即便是这样希希也吃的肚子鼓鼓的,满足极了。
白术夹起一筷子紫苏放进封韩的碗里,封韩没多想吃了,白术才来一句:“你不是自卑觉得自己是老男人吗,紫苏抗衰老。”
封韩抽抽唇角,眼睛一转道:“那个羊鞭应该还没扔吧,你需要好好补补。”
“噗。”孙泉那边低着头给自己塞了一口肉没搭话,白术脸一红刚要吃进嘴的丸子塞进封韩的嘴里。
“在孩子面前注意点。”
“希希听不懂。”封韩目光扫过孙泉,“这位懂得的不比咱们少。”
孙泉耸耸肩继续低头吃自己的肉,偶尔给希希涮菜,现在希希完全是交给孙泉来照顾,让封白二人多了很多时间过二人世界。
羊肉是新鲜的现杀羊肉。家里现在一共十只羊,六只是第一代的种羊和母羊,剩下四只长大了都可以杀了。
这大冷天羊正是肥的时候,不杀来打牙祭是在可惜了。
羊的内脏封白二人都不会弄,换做往常就扔了,孙泉时山里走出来的,自幼跟在师傅身边,吃的肉都是自家养的,也是自家杀的,所以内脏哪里能吃要怎么弄很清楚。
所以羊的下水孙泉拿过去收拾,晚上吃火锅,明天中午喝羊杂汤。
一连几天肉吃下去不少,多少都有些腻了,家里又开始了素食主义,两个凉菜素炒一盘菠菜,为了去腻仨人当了一天兔子,不论荤素的味道都不错,满足了味蕾,就没有委屈自己。
在零下五十度持续了十五天的时候,气温终于开始回升了,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一天半夜醒来热醒的时候才有所感知。
之前由于外面温度过低,屋子里热量储存也变得困难起来,所以只有在暖气供应的情况下搭配热水袋和电热毯才能抵御热量的消失。
而随着温度的回升,温度的保持不再困难,这时候再有电热毯什么的就会热了。
穿上羽绒服出门看看室外温度计,回温到零下三十度了,这温度虽然依旧寒冷,但已经不足以影响人正常生活了。
人们欢呼雀跃,许久没有串门的人们相互打个招呼。家里有好吃的吃点好的庆祝一下,有的在极冷时候为了能有更多的热量,已经开始吃变异的老鼠肉来增加肉类的摄取以此增加坚持过去的可能。
随着温度的回升,久久不散的哭声再一次笼罩村庄。
又有好几户人家死绝户了,其中包括罗全友夫妻俩。
封白二人跟罗全友的交集并不多,仅有的几次还是罗全友没事找事。村里人都不待见,可不待见是一码事,看到人死又是另外一码事。
人死一蹬腿,这一辈子对的错的都要化作过眼云烟。夫妻俩一共生了四个女儿,到了孤零零的躺在一个被窝里。
也许是半夜炉子熄灭没有注意,也许仅仅是早上想要睡个懒觉,没有及时给炉子添煤。两个人死去的时候相互依偎着,似乎做着什么美梦睡得香甜。
胡翠琴曾经不怀好意的上门说亲,说出了一大段过分的话惹火了封韩,可真等封韩看到她尸首的时候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末世之下难免有事走向极端。无论这两口子平时多讨人厌,这么早没了,还是让人觉得可惜。
罗全友家里地不少,去年收上来好多粮食,现在老罗家小辈里面无男丁,罗玉双原本瞧着粮食多想要当下孝子多分点粮食,回答他的是罗老二的一个闷棍。
没有亲生的儿子,亲生的女儿远嫁的远嫁,打工的打工,年幼的时候受到虐待,长大后都彻底跟家里失去了联系,下一辈中唯一一个还在的小辈就只剩下罗老二小女儿罗佳佳了。
没有儿子,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讲究那么多。没有棺材用被子卷着搭个简单的灵堂,罗佳佳给老两口守一个晚上,一宿之后匆匆火化了,装在一个坛子里面等温度到零上以后进山埋进祖坟。
罗佳佳给老两口守灵,分财产的时候罗佳佳单独算一份,平均分证四份,罗老二、罗全贵和罗黑子各占其一,最后一份是罗佳佳的,也就是罗老二家拿走了罗全友一半的财产。
村里有个单户人家,没什么亲戚,是战乱时候选择留在农村的人家,这几年多灾多难,原本只剩下一个老头可怜度日。
被发现的时候冻死在灶台前,手里攥着还剩两根火柴的火柴盒,另一只手捏着燃烧过后剩的半跟火柴,单脚跪在那里,灶台里堆着柴火,房门大开。
是老头太冷了想要去点燃灶台烧炕取暖,刚擦燃火柴门被风顶开。零下五十度的低温,让老头的动作永远的停止在了这一刻。
表情是那样的生动,还带着点起灶火获得温暖的希望,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逝去。
村里其他人死了,非亲非故的人们顶多唏嘘两声,可这老头的死实在是戳人心,看过他模样的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用老头家里剩下的柴火把他化了,之后的好几天村里都在说老头的事情。
“听说他以前是当兵的,打仗的时候一个营都死绝了,他一个人把营长背出死人堆逃到这里的。她媳妇一家救了他,埋了营长以后他没回部队,就在村里扎根了。”
“你说他算不算逃兵啊。”
“七几年那会儿闹过说他是逃兵,过后就给他平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