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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是改变命运最有效的方式,没有其他捷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糊涂了……”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蔡堂燕原来坐在床沿,这时忍不住搂住胡新雪的肩头,只是她太瘦了,她不敢用力。

    “等我走了,就不会拖累你了——”

    蔡堂燕辩解着,“不是,妈,你没有……”

    “你哥是个吸血鬼,你爸……”胡新雪抽噎一下,“你爸真的是个好人,就是弱了点,希望你不要恨他……你亲生父亲……”

    “我知道,我都知道,妈你别说了,好好休息。”

    “你亲生父亲也指望不上了,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跟我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到时候想办法拿了户口本就走……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胡新雪又说了很多,把重要的反复说了三次,直到精疲力尽睡去。

    这个午觉她睡了很久,很沉,直到蔡堂燕用茶缸端了温水进来,啪啦一声手软摔地上,她也没醒来,更别提蔡堂燕嘶声裂肺的尖叫……

    蔡堂燕亲自料理胡新雪的后事,掏钱的时候,蔡江豪默默拿出一万,蔡堂燕不可思议看着他,然而对方没解释,她也没心思过问。

    胡新雪年轻时退学未婚生女,遭娘家人排挤,嫁给身无分文又年长许多的蔡光远,一生潦倒困顿,蔡堂燕把所有积蓄拿出来,送她走个风风光光。

    要办理销户时蔡堂燕问蔡江豪要户口本,蔡江豪却抢过她手里的死亡证明单,说由他去办,依旧把户口本捂得严严实实。

    胡新雪的过世击垮了她的精神,蔡堂燕如行尸走肉,带着濒死之人的森然。蔡堂燕开始找不到生活重心,万事了无意义,整日端了凳子在胡新雪坐过的位置枯坐。从回家那会就开始失眠,如今更加重了,大把掉头发。

    石凯旋来看过她,艰难地推动轮椅,找一些无趣的话题和冷笑话。蔡堂燕平时不爱搭理他,也想不出他来的原因,这下也只当他是一把聒噪的椅子。

    蒋璇也抱着小孩来看过她,她们是初中好友,但蒋璇毕业就结婚生子,生活轨迹迥异让两人共同语言越来越少。

    例行安慰过后,蒋璇说:“其实石头人心地还可以,就是不太会说话。”

    蔡堂燕机械地转头,讶然于她的谈话目的。

    “虽然腿脚不方便,但好歹家里没负担,你以后要是生了孩子,还有他妈帮带,不用像我得一个人操心。跑外面打工有什么好的呢,最后还不是要回来的。”

    一直混沌的蔡堂燕如被扇了一巴掌,整个人清醒了。

    “璇子……连你也觉得我应该嫁给石凯旋?”

    蒋璇还来不及回答,她娃娃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晃着一边说:“嫁谁不是一日三餐晚上一条被,凑合凑合就一辈子呗。”

    蔡堂燕这些天第一次站起来说话,动作过猛,整个人眼前黑了一下。

    “……那换做你,你嫁么?”

    蒋璇换个姿势抱娃,讪笑:“我没那福气。”

    蔡堂燕的身份证有效期还有十来年,当晚她收拾了行囊,重要物品随身携带,天一亮就出了房间。

    往日只落横杠的大门上了一把锁,蔡堂燕愤怒地晃了几下,当然徒劳。她拎着包想上楼顶,家里只有一层,她打算从楼顶跳下去。上楼一看,连铁栏门也落了锁,她踢了一脚,墙灰簌簌下落,铁栏门依旧稳稳嵌在墙上。

    她泄气地下楼,蔡江豪阴森森地杵在楼梯口,问:“你想干什么去?”

    “回城。”

    “回城也行,中午石头家来人,你们先把证领了。”

    蔡堂燕可笑地看着他,“蔡江豪,你还有点人性吗,我妈才走了七天。”

    蔡江豪自然过滤前半句,“石家的意思,你和石头先领证,摆酒可以以后补上,你要回去读书也可以,他们甚至可以供你。”

    “……你对石家人言听计从,是不是拿了彩礼钱?”

    蔡江豪哂笑,“说得你没用一样。”

    蔡堂燕想骂人,张开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

    “你老老实实呆着,不然有你好看。”

    *-*

    常鸣以为蔡堂燕回老家扫墓,打算节后再去找她,没想被公司的事绊住,跑了几趟外地,这一耽搁就到了五一后,他险些记不起这回事。

    潜意识里蔡堂燕的排名并不是第一。

    常鸣一边赶去蔡堂燕的小区,她住所的阳台上空空如也,竟然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莫非搬走了?也不可能,蔡堂燕不像有闲钱换住房的人,除非她连工作也换了,可她九月就回校,按说没必要多费劲。

    常鸣越想越不对劲,回到车上,叫钟叔送他到宾南县,想着去顺便围峰山那看一下,说不准几时回去,便让钟叔先行返回。

    去和老袁对接完,常鸣提出借老袁的车一用。

    老袁说:“常总,你要逛哪里我带你去好了。”

    “有点私事……”

    老袁为难,据他所知常鸣车祸后就没再开过车,但老总话说到这份上,只好交出钥匙,“那常总开车小心的。”

    常鸣故作轻松地说:“放心,我开车十年了。”

    常鸣坐进白色丰田凯美瑞,右脚感觉刹车和油门位置,摆好左腿,放了手刹缓缓启动。

    前方视野运动起来,常鸣感觉良好,握着方向盘活动一下脖颈和肩头,脚上慢慢加速。

    才上了水泥路,车速加快,常鸣觉着不妙,总想起下一秒视线剧烈震动,视线变暗,再醒来左腿被变形的车门夹死,动弹不得。

    车子忽然急刹□□路肩上。

    一直在背后盯着的老袁抹着冷汗跑上来,叩了叩车窗,驾驶座的常鸣一脸苍白,低头盯着方向盘喘气,吓得老袁半天才敢说话。

    “常、常总,还是我载你吧?”

    “……”

    常鸣抱臂坐在后座,看着沿路山林越来越深,两旁翠竹耸立,荒草间杂,车道仅一车宽,有一段甚至是泥路,老袁像要把车开进山沟沟里卖了他似的。

    “老袁,你确定路没错?”

    前方直路无来车,老袁微微侧头,说:“常总,是走这路没错。你还记得摔残的那个小子不?就是这条村的,我来过几次,印象深了。”

    常鸣默然。

    在路上碰着放牛的,老袁停车问了具体位置,又继续前行,最后在一条陡坡顶端停下,老袁开窗指着一栋外墙没贴瓷片的红砖房,说:“常总,到了,那就是。”

    常鸣打开车门,老袁这车停得不地道,车门外一滩泥水,常鸣垫着脚下去,几乎是把左腿拖着出来,心头骂了老袁一遭。

    他特意没带手杖,一拐一瘸地往红砖房走。

    门前石墩上有个女人抱着个五六月大的小孩,旁边还有几个戏耍叫嚷着。女人一直盯着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