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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宽袖的古代男人,土匪甲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发现,画中角落处似乎做着一个身着元帅制服的短发男人,这个人衣衫破烂,神色萎靡,正静静地跪在角落处,用惶恐的眼神看着坐在主座上的那个人……这不就是几年前首领要找的那个君书影么?

    真是奇了,几年前这人凭空消失,人世间竟再也找不见他,可是为什么这个人却在这幅壁画中?并且……画中的君书影竟然扭过头来对他阴毒一笑?

    土匪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这是幻觉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四周的人都举着酒鼎,哈哈大笑着,鲜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他,其中也包括,那个叫君书影的。

    15、妆镜台 ...

    1942年6月13日 b市

    这一天似乎是六月最热的一天,廖碧芝穿着一件枣红水渍纹梅开领齐膝旗袍进到这家裁缝店外室的时候,已经热的大汗淋漓,正好店家佟掌柜刚刚接待完日本军官的夫人们,看见她进来了,连忙跑出来带着标准笑容点头哈腰起来:“君太太好久不见,您稍微等一下,刚才日本夫人们挑了一堆料子,里室全乱了,您先坐会儿,我让晓彤招呼您。”

    廖碧芝微微笑着点点头,随意地坐在一旁候客的沙发上,没过三秒钟店家的女儿佟晓彤拿着冰镇酸梅汤跑了过来,亲切地说道:“太太您终于来啦!盼了您好久呢,我爹爹最近又进了一批料子,我上回一看就说哎哟,这要是太太穿上肯定比那什么交际花还要漂亮!”

    廖碧芝抿嘴一笑,假装嗔怪啐道:“你这丫头,几日不见,嘴巴更加厉害了,哪天谁娶了你?可是有罪受了!”晓彤笑嘻嘻地摇摇头,嘟起嘴:“太太,我可是说的实话……”这句话还没说完,里面的佟掌柜便从里屋出来,热的满头大汗:“君太太让您久等了,里面请。”

    这家裁缝店囊括了b市最优秀并且肯效忠与皇军的裁缝,本店的佟掌柜也做着布匹生意,算是从选布采布制衣一条龙服务,廖碧芝随意选了选,料子不是太老气就是太土气,竟一个都没看上眼,一旁的佟掌柜察言观色后,很殷情地又拿出了一些从南方运过来的苏绣面料,她又觉得这种面料穿着身上颇为华丽,平日场合又穿不了。

    佟掌柜将有点着急,又催促一旁的小伙计拿出一些浅粉色浅蓝色的面料,这才转过头点头哈腰地问:“对了,君太太,我记得您先生最喜欢跟你一起来,怎么今天……?”

    廖碧芝叹了一口气,淑雅地抿了一下杯中的酸梅汤,摇摇头后有些埋怨道:“唉,他呀,前几日皇军将他招了去,非要让他当这个什么商业行会的会长,这不,现在就正在周旋呢。”

    佟掌柜长长地哦了一声,嘿嘿一笑:“君先生真是前途无聊真是前途无量。”

    廖碧芝矜持一笑,暗自得意,自己真是嫁对了人,虽说君子轩从小就是孤儿,听说他失踪多年的父亲还组织过军队打过土匪,现在想想肯定早就死了,幸好君子轩娘家势力颇大,很小就送他去法国留学,回国后迅速让他接管家中的铜矿企业,年纪轻轻地就自己做了一番事业,虽然对她非常冷淡,自己也乐的享受商太太这种清福。

    但是做人不能太照耀,廖碧芝扇着檀香小扇子,捂嘴笑了一下:“佟掌柜您可别这么说,我家那位啊……也就是靠运气。”

    佟掌柜咂了一下嘴,突然之间笑的跟老鼠一样,慢慢凑过来,低声说:“君太太,我有件事需要求您。”廖碧芝心头一动,“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佟掌柜突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为难:“那个,就是我家儿子,晓彤他哥,晓榅,这孩子今年才从大学毕业,想谋份差事……您说……您能不能说和说和让我儿子在君先生手下谋份差事?”

    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廖碧芝心头不耻,但还是装作十分客气,眼睛随意扫扫刚想说一些推脱的言辞,话已经到了口边却看到角落处的妆镜台停了下来。

    妆镜台非常漂亮,红木制,从远处看就似一座小型建筑物,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金砖绿瓦,正门那里是一面铜镜,廖碧芝似着了魔般站了起来,稍微往前走了几步凑了凑,发现自己的身材和脸型并没有走形,不禁好奇地问:“掌柜的,上一回来,我可是没看见这个,这是……”

    佟掌柜一笑,凑过来点头哈腰道:“这个啊……是我那婆娘的陪嫁,她也不怎么喜欢,一直放在仓库很多年,我上个月看见它很配,所以就搬出来了。”

    廖碧芝长长地哦了一声,慢慢用手抚摸着妆镜台的表面,它实在太漂亮了,漂亮的有人着迷。

    廖碧芝细细地看着这个妆镜台,不知为何,觉得越看越喜欢,恍惚间竟然脱口问:“您那儿子不会是……哪个吧?”

    佟掌柜细心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表情,听到这么说脸变得有些僵硬,扯着嘴角傻笑道:“我们那个我家孩子根本就跟党派啊党国啊没有一份关系,您认识我这么多年您能不知道我的品行,晓榅那孩子绝对想我,尊严只有在活下去时才能实现,您说是不是?”

    廖碧芝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您别紧张,我刚才确实把话说重了,关键是,我也是害怕……”这句话没说完,佟掌柜立马说:“您放心,我家孩子,知道分寸,这些……都是为了生存,真的……我那孩子……”

    廖碧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一下,恍惚地回答:“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回去跟我先生说说,其他的,就靠你孩子的造化了……但是唯一一条,我要这面镜子。”佟掌柜忙不迭点头,心中窃喜,连忙招呼起来:“这样,君太太,我再为您做几件旗袍……”

    廖碧芝微笑着点点头,镜子中的她也微微一笑,但眼中红光一闪,只是,谁都没有看到。

    君家在城南有一幢小楼,两层高,居住面积颇大,是皇军奖赏给大东亚共荣圈荣誉公民的礼物,而家中只有三口人,还有一个叫云姨的老妈子,只有四个人住,一点都不嫌挤。

    廖碧芝雇了几个人将镜子运回家摆到卧室内,君子轩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他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已经留了一撮日本人式的小胡子,长的很是英俊,但不是怎么很高,一进屋便脱了衣服只喊热,在卧室内光着上身拿大蒲扇扇了半天,才看到新运来的妆镜台。

    君子轩知道自家太太这些年来越发娇纵,但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问:“阿文怎么样了?”阿文是他们的孩子,今年八岁,在b市日本人开的寄宿学校中读书。其实他们也知道,日本人让他们的孩子上寄宿学校肯定不是为了好心,而是为了更好地控制他们这些傀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