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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碎玉滴珠耳坠……

    奚朝回家之后,偷偷溜进自己的小房间,把帕子洗净了晾在床头,又将那只耳坠放在自己的百宝盒里,才哼哼唧唧地去找了自己的爹爹娘亲讨骂。奚奉书看她两眼,罚了三天不准出门就算了了。奚朝对于这样的处罚早已经司空见惯,听完了训就赶紧跑上了餐桌开始吃饭。一旁的兄长奚暮拿她也没办法,只是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笑骂道:“早知道受这罪,看你还敢不敢乱跑。”

    “她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饿多少回都不会长记性的。”奚夜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倒也是。”全家人都笑了起来,只有奚朝还不管不顾的吃着,并没有搭话。

    ……

    萧容瑾同那侍卫到了官道上,早已经有一辆马车停在路旁。她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起来,直到从侧门进了皇城到长信宫处,她才从车上下来。

    南总管早已等在门口,见长乐公主已经回来,便嘱咐了手下的小太监前去通报,这边迎上了萧容瑾。

    “殿下可算回来了,圣上等不住,已经去了前殿了,要您换了常服同去用膳呢。”南总管带着笑念叨着:“贵妃娘娘也在呢。”

    萧容瑾脚步未停,径直穿过宫门走向含德殿:“本宫知道了,南总管去父皇跟前伺候着,本宫随后就到。”

    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见一众下人已经换了生面孔,殿内的东西也已经收拾了不少,心中愈发气闷起来。直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站在她面前时,脸上才有所好转:“瑄儿,过来。”

    萧容瑄走到姐姐身边,仰头看着她:“姐姐,你今日出宫,父皇好像生气了。”

    萧容瑾将他的衣冠整理好,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瑄儿莫怕。父皇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不会生姐姐和瑄儿的气的。”她站起身来:“去外面等着姐姐,姐姐带你去吃饭。”

    “好”萧容瑄乖巧的点点头,只是临出门前又说了句:“姐姐这身打扮真好看,比二皇兄都精神。”

    萧容瑾笑了一声:“你啊,快去外面等着。”

    换好了公主的常服,萧容瑾才发现自己今日带着的耳饰丢了一只,不免有些可惜,这对耳饰她还是很喜欢的。

    晚宴倒还算安生,赵贵妃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芸妃还在世时,她虽不理却也不欺。因为是这后宫中唯二有子嗣的妃子,皇上念使儿女亲善,便叫她们住在一处,不过赵贵妃品阶高些,在正殿,芸妃品阶略低,便在含德殿。

    倒是萧容璨,也就是赵贵妃之子,今晚异常的安静。

    待用过饭,永和帝便起驾回宫,长乐公主随驾一旁。

    永和帝缓缓地走着,萧容瑾便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一时之间,竟无人张口说话。大概是觉得这么沉默着也不能解决问题,萧容瑾便开口说道:“瑾儿今天出去走走,也想通了一些事情。只是觉得有些不够周全,还望父皇能够指点。”

    永和帝点点头,他知道萧容瑾定是要问坤宁宫之事。

    “今日有人对瑾儿说,不顺乎亲,不可以为人。长者之意,子女自当顺从。可瑾儿想问,若是长者之意不合于理,又当如何?”萧容瑾规规矩矩的说道,似乎自己的话语无半分忤逆之意。

    永和帝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瑾儿,你可知,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世上可做之事千千万,有时候,要学会放弃,才能有所作为……

    放弃你生母病逝的隐情,才能在这森然的后宫中活下去,才能隐忍不发直到掌握权力。

    萧容瑾沉默了。

    她听见永和帝对着一旁的人下着指令:“明日,便送长乐公主去坤宁宫。”又回过头来对萧容瑾说:“瑄儿那边,你同他说说便好。”

    说话间,已是到了乾清宫。

    萧容瑾应是,便躬身行礼退下了。

    永和十年九月,帝念后无子,将皇三子萧容瑄,皇长女萧容瑾归其膝下,以享天伦。十月,德妃周氏诞下一子,取名萧容玥。

    ……

    那日奚夜带着妹妹奚朝打从一处大户人家的后墙经过,小奚朝突然就站住了脚步。

    奚夜难得见古灵精怪的妹妹一脸呆滞的表情,觉得也颇为有趣,便用手戳了戳她圆乎乎的小脸:“怎么了?莫不是被哪家的吃食勾了魂啦?”

    奚朝气鼓鼓的摇摇头:“才没有。”她只是想起来那位小姐姐了,那枚碎玉耳坠,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还给她,唉……那方手帕上只写了一个“绒”字,奚朝也不舍得扔了,便用它包着耳饰一并放到了自个的百宝箱内。

    奚夜见她似乎是有些不开心,便不再打趣她,牵了她的小手说道:“你才多大的年纪,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走,姐带你去刘家铺子,梅花香饼,可解得了你的忧?”

    “能!能!”哎,这世上的烦心之事,怎能比得上点心好吃呢?奚朝满心欢喜的哪还记得刚刚那丝愁绪。

    不过吃完了点心,奚朝还是想了个法子,她想那小姐姐东西既然丢了,肯定会回原地来找,便没事就跑到那处石阶,自娱自乐的待上半个时辰。大概是孩子心性,也不曾想过那人若是已经来过了怎么办?又或者是在一天的其他时辰来又如何?

    总之这样散散漫漫的过了一个多月,奚朝再也未见那个小姐姐。倒是那大院的主人发现这么一个天天在自家偏门晃荡的小丫头,不免有些奇怪。大院的主人姓孙,今年已有六十高龄,那日得闲听见下人的议论,便前来一探究竟。

    孙老同小丫头对话,倒也不卑不亢,见她虽一脸稚气,说话却清晰有理,想来家教甚好。老人家不由得心生欢喜,要拉她进门做客,却未曾想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拒绝了:“老爷爷,我是在等一位朋友,若是进去了,她便找不见我了。”

    孙老挥挥袖子:“无妨,我命人在这看着,你那朋友一来便进来通报。”

    奚朝却不依,只是说道:“要是老爷爷你无聊,在外面我也是乐意同你玩的。”她和那个小姐姐本来就无约定,若是因为这一会儿小姐姐真的来了,纵有家丁通报,小姐姐也不会等她的。

    孙老一时竟哑口无言,这么多年他倒是又一次被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只是稚子性情叫他又觉得颇为有趣,便命人取了躺椅,棋盘,茶水点心之类的,在外同这小友交流了起来。

    奚朝本就觉得无聊,见这位老爷爷慈眉善目又见还有茶水点心相伴,乐的同他聊起天来。

    一来二去,寒冬将至,奚朝都快忘了那位小姐姐的模样,但却因而多了个好朋友。“好朋友”便是奚朝对孙老的称呼。某日和母亲去上香,巧遇孙老,奚朝的介绍让两位长者都不禁笑了出来。

    奚夫人自然知道女儿多了位忘年交,今日里却是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