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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偿失, 因此所有人脸上都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赞同。

    楚翊也不恼,继续道:“朕初登帝位,朝中多有人不满,他国也视朕可欺。燕国好战,便不顾冬日严寒先打起来了,可除了燕国之外,西面尚有后齐,若是不能趁着开春之前一举将燕国打压下去,后齐那边只怕也要跟着来袭。届时楚国腹背受敌,局面恐怕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这……”御书房里的几人犹豫了,因为楚翊说得的确很有可能。说不定现在燕国都已经派使者去后齐商议结盟之事了,若真是两国联手,楚国就算不就此覆灭,也必然伤筋动骨。

    楚翊不给几人犹豫的时间,立时便道:“朕心意已决,众卿不必相劝。”她说完顿了顿,又多说了一句:“诸王野心勃勃如何?一场举国之战的胜利,足以稳固朕的皇位。”

    这一刻,年轻的帝王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自信又骄傲。

    张丞相等人终究没有再劝,几人凑在一处开始商议如何调兵遣将,如何征调钱粮。这一回就连铁公鸡似得齐尚书也没再讨价还价过一分,只一心一意的想将一应事宜都安排妥当。

    三日后,北州八百里加急军报入京。

    岐山关失守,北州军折损八万,祁阳退守燕阳城,其间三城七镇几乎拱手相让给了燕国。朝中众人大惊,但在诸臣商议增兵之事的同时,竟还有人提出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祁阳罢免治罪。

    朝中一半大臣的脸当时就黑了,阵前换将本是大忌,更何况这满朝之中论起擅守基本上还没人能比得上祁阳,而如今又是在这样紧要的时候。不过诡异的是这样的观点竟然还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朝堂上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奏请将祁阳治罪。

    “祁阳兵败,不战而走,如此惧战之人何以为将?!更何况陛下新近登基,楚国便接连失地,这让百姓如何看?史官如何写?!臣请罢免其镇军将军之职,押解回京再论他战败惧战之罪。”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站在宣政殿中央振振有词,满脸愤慨正气凛然。

    楚翊听他说完气得差点儿忍不住直接喊御林军把他拖走!不为他这番看似糊涂,实则满满都是煽动的言论,而为了他以及他身后那些人的狼子野心——他们看不到楚国的危局,只看到这皇位的显赫,哪怕明知道撤换了祁阳可能带来的后果,也想趁机把她先从皇位上拉下来!

    高坐在龙椅上的女帝面沉似水,默默地将附议的人全都记在了心里。秋后算账这种事她自然不会手软,反正楚昭留下了足够的人填补这朝中可能出现的空缺。

    没再多看那老臣一眼,楚翊开口说出了早就商议好的决定:“边关战起,朕欲御驾亲征。”

    众臣闻言都是一愣,不少人抬头望向了张丞相和六部尚书,却发现他们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的模样,于是心中大抵便都有了底。诸王的人这一回也没有唱反调,本该争论劝阻的朝堂,在这一刻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默认了楚翊的决定。

    楚翊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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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在宣政殿中被楚翊从监国之位上硬生生的挤下来之后,楚晔便过上了吟诗作对赏花弄月的悠闲日子,就连早朝也是不常去的。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多月,就算被楚昭一道遗旨拘在了京中不能回去封地,他也一副悠然自得毫不急切的模样。比耐性,没有人能比得过他,他之前就能一忍二十年,如今再等等又何妨。延平帝和楚昭都被他熬死了,难道还能怕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楚晔知道自己先前的作为必然已经暴露了野心,可他自认做事周全,定然是没有把柄留下给楚翊借题发挥的。楚翊新近登基,帝位尚不稳固,自然也不能无故冲着皇叔下手,于是他就安心的待在了京城的府邸里修身养性静待时机。

    果然,并没有让他久等,这个时机便出现了。

    燕国野心勃勃,楚晔当然是知道的。可是哪怕与虎谋皮,总好过一无所有,所以楚晔早两年就与燕太子搭上了线,只等着合适的时候替他造出一个登临帝位的机会。

    而眼下,这个机会便是到了,虽然在此之前燕国那边并没有和他通气。

    燕国举国来犯气势汹汹,年少的女帝自认为意气风发,竟是打算御驾亲征。这种事他当然不会阻止,如果楚翊能死在北州最好,就算没有,他也不信那黄毛丫头能有扭转乾坤的能力。更何况这人一走,京中空虚,可以运作的范围就大了,一场仗长则三年五载,短也要数月,足够他布置许多。

    和越王一个打算的人并不在少数,那些被楚昭拘在京中的藩王又有几个能是心甘情愿的?他们在朝中的势力不算大,但合在一起却也不容小觑,于是也造就了那日早朝无人相劝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很尴尬,可那又怎么样呢?年轻的帝王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毫无更改的意思,只等着楚京附近的大军集结完毕,就带着人挥师北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所有人都等着楚翊离京。

    楚翊仿佛忘记了这楚京里还有这许多的藩王正虎视眈眈,她没有对这些人做出处置,既没有放人回封地,也没有加以看管约束,只无视这他们。之后没过去几日,兵部袁尚书禀告她,楚京附近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其余军队得在途中汇合,她二话不说就将出征的日子定在了第二天。

    不怪楚翊如此急切,就在兵部调兵遣将的时候,一封封加急战报从北州雪花似得飞进了楚京。楚京的百姓每天都能看见背上插着旗子的传信兵快马入京,然后北州战乱的消息也就不胫而走了,虽不至于闹得人心惶惶,但整个京城的气氛却都跟着压抑了起来。

    战报上的消息都不怎么好,几乎没有捷报。燕国派来六十万大军压境,祁阳手上只有二十万兵马,初时被出其不意的攻击折损了近八万人之后,便是越发的捉襟见肘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他智计百出,勇猛无双,也不可能在燕军手下讨得了好。

    楚翊亲眼见过北州如今的状况,燕阳城的百姓已经撤走了大半,剩下的人也都上了城头帮忙守城。可即便如此,那满城的萧条压抑也时时刻刻的彰显着战场的惨烈。

    祁阳已经尽力了,可援军未至,他守不了太久。

    岐山关一失,祁阳退守燕阳城已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