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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时辰?”裴喻寒思忖下,突然起身,朝几位友人道,“今日全记在我账上,你们随意,我先告辞了。”

    以他在淮洲的身份地位,那几名中年商贾显然不敢怠慢,亦纷纷站起来,客套寒暄了几句。

    冷念愕然:“你不吃啦?”

    “这些有什么可吃的。”他一副早吃腻味了的表情,害得冷念暗自腹诽,这家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裴喻寒跟着她一起下楼,抵达仙霄楼门口,冷念见苏姮儿秋波横来,情意绵绵地滑到裴喻寒脸上:“奴近来新做一琵琶曲,下次公子爷听曲儿时,一定替奴品评一二。”

    裴喻寒微哂:“好。”

    一顶粉纱软轿抬到跟前,苏姮儿辞别后,便乘软轿离去。

    冷念正打算告辞,不料裴喻寒言简意赅地道:“上车,我送你一程。”

    冷念像傻子似的一愣,随即吞吐:“不、不用。”

    裴喻寒笑了笑:“你跟我客气什么?不是着急回府么,再耽搁下去,就怕你真的晚了。”

    话说着,车夫已驾着一辆雪缨宝盖马车驶到他们面前,冷念有点进退不得,再被他用一双含笑的眼神催促,她犹豫下,最终颔首:“那谢谢啦。”

    她乘上车,裴喻寒吩咐车夫几句,才跟着上来。

    二人面对面而坐,冷念忍不住问:“今天是我家老爷的寿宴,你怎么没去?”

    裴喻寒却道:“有我阿姐就行了,我最烦应酬,去了也要被一堆人围着扯东扯西,阿宁他懂我的。”

    裴家财富在淮州位居首位,玉石生意在江南就占了五成以上,且在海外已拥有数家铺子,更有不断扩展的趋势,叫一众豪绅富们望尘莫及。冷念虽不懂生意这行,但也晓得,裴喻寒是未来的大当家,巴结讨好他的人自然不计其数。

    她一瘪嘴:“你这位大少爷倒会图轻省,自己在这里玩乐,把烦心事全交给你姐姐。”

    她瘪嘴的时候,唇畔挤出两个圆润的小梨涡,宛如山谷里颤巍巍的杜鹃花,十分可爱。裴喻寒扫了一眼,薄唇轻启:“这些对我阿姐而言小事一桩,我阿姐是经商天才,凡事难不倒她的,可惜错生男儿身,以她的能力,绝对逾我之上。”

    看得出来,裴喻寒格外仰慕他这位长姐,冷念倒是从纪攸宁口中略知一二,裴喻寒的父母很早就相继而亡,留下偌大家业给他们姐弟俩,而裴喻寒的长姐精明能干,处事果决,十四五岁便能独当一面,一边主理裴家家业,一边照顾裴喻寒,如今已将裴家财产扩大到十几倍,如此能力,纵使七尺男儿也世间少有。

    冷念暗暗敬佩对方时,裴喻寒忽然话锋一转:“你怎么不戴那支玉簪了?”

    “什么玉簪?”冷念疑惑。

    裴喻寒凤眸微微眯起,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就是阿宁送你的那支,上回在纪府见面,我瞧你还戴来着,噢,我记得是并蒂莲花的款式,这小子真是有心啊!”

    冷念毕竟是小姑娘家,脸“唰”地一红:“他、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

    她不乐意起来,会不由自主嘟起嘴,使得那粉红的两腮变得圆鼓鼓的,活似嘴里塞满杏仁的小松鼠,令人十分想用指尖狠狠戳上一戳,裴喻寒挑眉:“怎么不会说?我跟他从小长到大,连他身上哪里有疤都知道。”

    见她眨着大眼睛,听得认真,他笑着戏谑:“用不用我告诉你在哪里?”

    冷念一愣,继而不知是气还是羞的,整张小脸红得几乎快炸了,大声地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用!”果然如纪攸宁所说,对方就是看着正经而已,哼。

    ☆、第60章 [连载]

    她越生气,裴喻寒就越乐不可支,笑呵呵地解释:“因为这簪子就是在我这里订做的,并蒂莲花是阿宁亲手所绘的图样,绘了好几个晚上都没合眼,他还特地找我帮忙,请来名匠师傅照着图样打造。我是没料到,他肯为了一女子如此上心。”

    冷念恍然大悟,裴家就是做玉石生意的,最好的翡翠晶玉拥有尽有,难怪纪攸宁会找他。不过听说那是纪攸宁专门为她,熬了好几宿才绘成的图样,冷念一颗心就好比熟透的水蜜桃子,甜膨膨地快要爆裂。

    她螓首微垂,一片娇羞颜色,不必言明也知她在念着谁,裴喻寒不再做声,撩开纱帘,静静注视着窗外。

    不久,马车停下,她以为到了,裴喻寒却说:“还没,我让车夫在途中的医馆停留片刻。”

    冷念问:“你哪儿不舒服?”

    裴喻寒仅仅嘴角微翘。

    稍后小厮跑到窗前,裴喻寒接过一枚小药盒,递给她:“这家的药膏对烫伤十分管用,你回去后记得涂抹。”

    冷念一阵吃惊,看看药盒,又看看他,张着嘴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那个……我……”右手本能地在袖子里缩了缩。

    裴喻寒眼尖得很,笑道:“别掖着,我早看到了,烫成那样,被阿宁看见还不心疼死。”

    冷念只好又把手伸出来,挺不好意思的:“谢谢你……”

    裴喻寒颇为无奈,大概觉得这根本不叫事:“还不快点拿着。”

    冷念磨磨唧唧接过。

    裴喻寒意外迸出句:“其实你告诉阿宁,他至少可以帮你,不会让你再吃这些苦头。”

    冷念心内震动,原本庆幸他没问她手上的烫伤是如何来的,可原来,他早看得一门通透,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阿宁知道,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我不想让他为难……”

    裴喻寒深深看了她一眼:“纪夫人的脾气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你若真打算跟阿宁在一起,就该有心理准备。”

    他这番话即是好心,也是提醒,冷念深受撼动,充满感激地望向他:“谢谢你。”

    裴喻寒莫可奈何:“你今天都跟我说三次谢谢了,不过,我总算知道阿宁喜欢上你哪点了。”

    冷念眨着黑嗔嗔的水色瞳眸,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是什么?”

    裴喻寒托着下颌,眼波来回打量她,笑容里透出一点点邪坏:“大概是……傻得可爱吧。”

    冷念唇畔一搐,当场翻他个白眼。

    快到纪府时,她不敢声张,叫裴喻寒把马车停在临近的胡同口,临走前,她想到今天他又是把龙须糕让给自己,又是买药膏送自己回府,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想说谢谢,可怕他再次调侃自己,踌躇半晌讲不出话。

    裴喻寒叹气:“就当还你上次的人情吧。”

    冷念登时一笑,灿烂得好似开满山涧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