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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长如蝶翅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带着黑缎子亮的光泽般,特别迷人。

    叶香偶忽然发觉心底有些酸酸、胀胀的,像含着一大口青涩未熟的杨梅,从腮帮子到喉咙,再从喉咙到胃里,酸涩到底的感觉。

    楚楚那么喜欢裴喻寒,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作为朋友,她是打心眼里替楚楚高兴,可高兴之外,似乎又有一丝无法解释的失落……

    彼此表明心意后,今后杜楚楚再来,总是春风满面,那嘴角一直往上翘、往上翘,连眼窝处都是掩不住的笑意,窝着浓浓的喜,陷入恋爱中的少女,或许都是这种样子的吧,仿佛情人手上的水蜜桃儿,由里而外涨红,轻轻一捅,就恨不能爆出蜜汁来,甜得要命。

    尽管她还是来找裴喻寒教笛子,但神情不再是当初的小心翼翼,忸怩无措,而是甜蜜的笑容铺满了整张脸庞,好似映着朝阳的芍药花,妍艳无比,而裴喻寒通常在一旁静静地注视她,像看着淘气的孩子,阳光在他隽美的容颜上折射出宠溺与柔和的光芒。

    宠溺……想想以前裴喻寒对秦婠婠也很好,可是这种情绪,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楚楚对他而言,或许真的不太一样。

    那个时候,叶香偶总觉得自己像个多余人,然后灰溜溜地躲开。

    转眼,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置办年货,不过在这忙碌的当口,杜楚楚还是得空过来看她一趟。

    “小偶,上元节咱们一起去赏花灯吧!”杜楚楚笑眯眯地提议。

    叶香偶虽说也想去,但往年她都是留在府邸,隔墙看着天空的烟花,听着人声喧嚣,垂头丧气地一摇脑袋:“我不知道呢……”

    “你是不是怕少琼不同意?”如今她张口闭口就是“少琼少琼”的叫,已经习以为常,充分透露着与那人之间亲昵。

    叶香偶点点头。

    杜楚楚却莞尔:“如果我说他同意了呢?”

    叶香偶一愣,仰头望向她,杜楚楚笑得一对杏眸弯成了月牙:“上回我跟少琼提过了,说上元节一起赏花灯,原本他说很忙,可能抽不出空闲,不过我最后跟他闹了闹,他拗不过我,总算是同意了,其实我算琢磨出来了,你表哥这人哪,你跟他撒撒娇,说几句好话,没准他就听了。”

    叶香偶无奈一笑:“那是跟你吧……”

    杜楚楚叫她说得脸蛋泛起两团红晕:“反正我说上元节要带着你一起出来,哪有这种喜庆节日把你一个人留在府里的。”

    叶香偶问:“那我表哥怎么说?”

    她畅快地回答:“还能怎么说呀,自然是同意了,小偶,到那天咱们就一起赏花灯、猜灯谜,去许愿池许愿好不好?”

    看来裴喻寒真的很听楚楚的话,她一央求,他就同意了,叶香偶垂下眼皮:“嗯……”

    原本以为她会高兴得跳脚,但楚楚瞧她此刻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禁疑惑:“怎么了小偶,你不想去吗?”

    叶香偶连忙摇头:“没、没有啊,楚楚,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

    杜楚楚握起她的手一笑,先前故意瞒着,就是为了今天突然给她这个惊喜:“不过正月里,我这边也要忙着走亲戚,不能来陪你了。”

    叶香偶真的很感激楚楚这样惦记她,知道自己平日里一个人,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她可以过来陪自己解解闷。

    彼此又闲聊几句,杜楚楚便要告辞,叶香偶问:“你不去看我表哥了吗?”往常她离开镜清居,都会趁机去探望几眼裴喻寒。

    杜楚楚却扬唇微笑,开口解释:“不了,年关将近,他也忙得不可开交,我不好总去打扰他,小偶,你帮我把这盒糕点拿给他吧。”

    叶香偶看向桌上两个食盒,那个八角螺钿嵌食盒是给她的,那个剔红雕漆双层食盒是给裴喻寒的,比她的要大些。

    “我……”想到要去见裴喻寒,叶香偶一时有点踌躇,可毕竟是楚楚的请求,又不好推辞。

    杜楚楚离开后,她拎着剔红雕漆双层食盒来到书房,倒是如楚楚所说,最近裴喻寒的确忙的要命,像他们这种生意人,尤其年关前后,各大铺子都要进行盘账,正是最忙碌不休的时刻,她坐在厅堂等了一会儿,家仆才叫她进去。

    “什么事?”裴喻寒目光落在薄册上,左手翻过一张账页,右手很快啪啪打了几下算盘,即使知道她近在眼前,也不曾扫来一眼。

    ☆、第33章 [连载]

    叶香偶知他忙得紧,为此不敢耽搁,快速启开唇齿:“那个……楚楚先前来过了。”

    裴喻寒闻言动作一顿,终于舍得将眸光挪到她脸上:“人呢?”

    叶香偶解释:“她知道你最近事务繁忙,怕打扰你,是以在我这儿坐了坐就走了,哦,这是她亲手做的糕点,托我拿给你。”说着,将那个剔红雕漆双层食盒拎到他跟前。

    裴喻寒望向食盒,唇角忍不住上扬起两分弧度。

    叶香偶看到他在笑,浅浅的,淡淡的,似水涟漪,连带眉目都为之柔和了,可那笑容不是给她的,而是给楚楚的。

    “知道了。”裴喻寒说完,又低下头。

    叶香偶杵在原地片刻,有点磨唧地挤出几个字:“对了……我听楚楚说,上元节那天……我也可以一起去……”

    “嗯。”裴喻寒惫倦地揉揉额角,直起身,举起一旁随手可触的茶盏,呷了一口,“一起去吧,楚楚希望你能在。”

    他语气平静淡漠,似乎一切皆因楚楚而定,楚楚让她去,她就可以去,楚楚说什么,她就可以做什么,从何时起,他对楚楚的话已经这样言听计从。

    “哦……”叶香偶得到确定后,微微颔首,见他重新低下头,专注地算着账目,没再说什么,默默离开书房。

    比及十五上元节这日,府里张灯结彩,光华璀璨,无一处角落不被照得亮若白昼,叶香偶与裴喻寒一起坐在兰秀堂用膳,其实就是吃了几口元宵而已,要说这元宵吃法极多,煎、炸、煮、蒸,馅儿也分为豆沙、白糖山楂、桂花芝麻、枣泥松仁多种口味,同时还有一种比较特别的奶油馅儿,味道十分甜腻香馥,只是价格比起普通汤圆要足足贵出二倍来,叶香偶今晚吃的就是奶油馅汤圆,轻轻咬下一小口,那颗珍珠般晶莹的白雪团子就破了,滑淌出一滩雪腻腻的奶油来,尽管入口即化,可那股甜糯的滋味,却像花瓣把五脏六腑都糊住一般,连呼出气息,都透着软软香香的甜。

    她爱吃得很,一连吃了七八颗,裴喻寒因不喜甜,只是象征地吃了两颗,便算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