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被撞在门上的人是奚名!
十几岁时,他打过无数场群架,知道被围攻、被撞在门上墙上的滋味。
那些人都是季长渊从野战部队里挑出来的狠人,有的甚至是参加过战区特种选训的尖子。收拾一个奚名,对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季周行几乎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脑子有些乱,一个声音说“不要开门”,另一个声音说“奚名要被打死了”。
他是不在乎奚名死活的,但是言晟在乎!
如果奚名出了什么事,言晟会怎么看他?
三道锁被飞快打开,他猛地拉开门,红着眼吼道:“奚名!”
他以为奚名已经被踹倒在地,眼前的景象却令他震惊无言。
地上的确躺着人,空气中亦弥漫着血腥,可是倒地的不是奚名!
他喊出那声“奚名”时,奚名正反身擒住一人,正欲背肩一摔。
许是被这一声分了神,奚名的动作稍有停滞,被擒的人立即腾起身子,迅猛地往前一扑。
另一人逮住空当,飞身踹向奚名,奚名被前后夹击,抬手格挡,却终是挨了一脚。
那一脚踹在右肋,奚名当即连退数步,险些跪地。
一切都发生在分秒之间,季周行瞳孔猛收,血液顿时往头上窜,行动快过思考,居然忘了膝盖还肿着,双腿还痛着,一跃而起,直直踹向离奚名最近的一人,大声骂道:“我操你妈的!”
那人不知道他会突然冲出来,躲闪不及,顿时被踹翻。而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来的共有七人。
为首的男子脸上挂了彩,见他出来了,客气又疏离地说:“少爷,季司令想见您。”
“滚!”他一身睡衣,自然输了气场,但少年时代聚众斗殴的戾气犹在,而此时各种情绪上脑,更使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煞气。
他以为奚名被打伤了,他料定言晟会怪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乱如麻,怒火中烧,慌乱间,他居然像个骑士一般将奚名护在身后。
他不能再让人伤了奚名,他宁可自己受伤,宁可自己被带走。
否则言晟会心痛,言晟会怪他。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奚名打架。
他忍着腿部的剧痛,瞪着布满血丝的眼,再次吼道:“滚!都他妈给我滚!”
忽然,肩膀被一只手按住,低沉温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我回去。”
奚名脸色苍白,但神态丝毫不似受了伤。从他身边走过时,还轻轻在他胸前一推。
“你……”他出于本能地想挡住奚名,哪知右脚刚往前一迈,就痛得踉跄倒地。
奚名侧身搂住他,迅速将他架至门口,一推一拉,门砰然关闭。
他瞪着再次关上的门,十指紧紧捏成拳头。
外面的打斗还在继续,不断有闷哼传来,他忍无可忍,又一次拉开门的瞬间,听见奚名说:“我在这儿,谁也别想带走周行。”
那些人走了,地上有几滩呕出的血。
奚名转过身,西装上有不少打斗的痕迹。
季周行这才发现,他是穿着西装与大衣来的,大衣早就被扔在地上,上面有很多难看的脚印。
奚名弯腰捡起大衣,抬手揩掉额头上的汗,居然笑了笑,声音没了方才的冷厉,“回去吧,那些人已经走了。”
季周行目光落在他的右肋,脸色难看至极,“你受伤了?”
他按了按被踹的地方,实话实说,“可能有些於伤,不打紧。”
季周行抿着唇角,警惕地看着他,他反倒摆了摆手,指着门说:“关上吧,言晟回来我就……”
“你进来。”
“嗯?”
“你进来!”季周行恶声恶气地说:“我给你上药。”
奚名微怔,旋即笑起来,“好。”
季周行关上门,将言晟的拖鞋踢了过去。刚想说“你穿这双”,又顿觉不妥,连忙将拖鞋捡回来,从鞋柜里另外翻出一双。
他的膝盖是真痛,以至于冷汗直冒,表情不善,声音也有些抖。
“坐吧,我去找药。”
奚名坐在沙发上,看他拐进拐出翻箱倒柜,不免觉得好笑。
他忙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找到放常备药品的地方——可能言晟根本没有准备。
他空着手回来,费力地挪近,站在奚名面前道:“衣服脱了,我看看。”
奚名脱下西装,正要撩起衬衣时,他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晚上还穿这么正式?”
“有个聚会。”奚名说,“临时被叫来,赶不及回家换衣服。”
季周行眸光微动,片刻后催促道:“别磨蹭,快拉起来!”
奚名似乎不怎么见外,拉起衣角,露出大片上腹。
季周行眼角一张,半天才道:“你……”
奚名右肋有些红肿,但应该不是什么大伤。
令他震惊的是奚名腹部的肌肉。
在他的认知里,奚名是“弱者”的代名词,所以当言晟告诉他,奚名要去猎鹰特种大队时,他觉得无法想象。
但是那个曾经的“弱者”,现在竟然有了比言晟更出色的腹肌与腰肌,甚至能以一敌七,将季长渊的人赶走。
他嘴唇动了动,半天才道:“你……听说你要去猎鹰了?”
“嗯。”奚名点了点头,笑道:“药呢?”
“没有。”他皱起眉,忽又想到自己的药油,立即从卧室取了来,将药瓶抛进奚名怀里,“都是跌打损伤的药,将就一下。”
奚名拿起药瓶看了看,从善如流,到出一些往右肋上抹。
季周行有些尴尬,心头又有几分好奇,憋了一会儿终于问道:“你现在比言晟还厉害?”
奚名放下衬衣,丝毫不谦虚,“厉害多了。”
季周行额角一跳,“你们打过?”
“以前打过。现在他已经不是我对手了。”
“……”
“不信啊?”
“就凭你?”
“嗯。”
季周行退了两步,虎视眈眈。
奚名被他的模样逗笑了,岔开话题道:“有水吗?”
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冰的,要吗?”
奚名点点头。
气氛又尴尬上了,季周行拖着阵阵发痛的脚,在卧室和书房踱了两圈,最后又走回客厅,没话找话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连打架都需要言晟出力吗?为什么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