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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固若金汤。可是太子的六七个兄弟一个比一个有才,偏偏皇后早逝,如今宫中最受宠的贵妃的长子又是素有贤王之称的二皇子。太子稍稍大意便可能被“贤王”拉下马,一旦太子有闪失,太子/党一员的卫家首当其冲被清算。

    这只是远忧,近愁便像三钮说的,等皇帝开始忌惮卫家,卫家离灭族的日子也不远了。为了多活几年,卫相打定主意不会再踏进京城半步。卫若怀想爹娘也得忍著,毕竟卫家的将来是他和弟弟们的,老人家所忧所思皆为他们。

    “祖父年龄大,禁不起来回奔波,他留在杜家村颐养天年,顺带陪陪祖母。”卫若怀说:“你若想回去那我告诉祖父,清明过后就送你回去,我留下来陪他。”

    “我,我哪有这样讲么。”卫若愉瘪瘪嘴,“不准告诉祖父,我,我才没要回京城,我…我还等著吃三钮姐姐做的好吃的呢。”

    卫若怀浑身一僵,登时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揍他一顿,“三钮和咱们家没关系,别整天不拿自己当外人。”

    “呵,祖父早几天刚说,三钮是我姐姐。”扬起下巴,卫若愉很得意道:“后天二丫姐姐回门,三钮姐姐让我去她家吃,还说给我做酸酸甜甜的肉。大哥,我跟你讲,别在祖父面前告我的状,我分你点尝尝。”

    “不稀罕,钱娘子会跟三钮学。”卫若怀转身回去,小孩一见他哥不入套,顿时急了,“大哥,大哥,不止这个,还有很多很多噢。”

    卫若怀的回答是猛地停下脚步,“闭嘴,写功课去。”

    “啊!”卫若愉猝不及防,一下撞在他身上,脑袋懵懵的,晃晃头,反应过来他哥说什么,大惊失色,像火烧著屁股一般往书房里跑。

    卫若怀看著小孩的背影,轻哼一声,急匆匆向厨房走去。

    正月三十上午,巳时,二丫哭哭啼啼,很是不舍得告别父母坐上花轿,丁春花抹掉眼角的泪就喊杜发财收拾猪和羊。

    杜家嫁女没有乱七八糟的要求,赵家将心比心,送来的聘礼也特别实在。布匹和酒除外,两头猪和一只羊的肚子都没扒开。

    昨天晚上送走赵家的人,收拾好桌子刷洗好已将近戌时。二丫得早早起来开脸化妆,丁春花找块纱布把猪羊盖上,一家人就早早地睡了。

    三钮跟在她身后说:“把猪和羊抬门口粪坑旁边。若愉,我记得你家院里有水井,还有水吗?”

    村里有两口井,一口在村子的西南,一口在村东头,村里人吃水就去这处挑水。卫家早年自己打口井,可他们家上次用水是去年清明。

    钱娘子道:“可以用,三钮要挑水?叫我家小子给你挑。”

    “不不不,我们自个挑。”三钮往周围看了看,“四喜。”

    “三,三姑奶奶。”四喜正想溜,一听到她的声音,心脏猛缩,缓缓转过身,期期艾艾道:“我,我得去县里干活。”

    “天快晌午了,谁还要你。”三钮瞪他一眼,“赶紧滚过来。”

    村里谁家办事,没出三服的亲戚抽得出空都会过去帮忙,而出服的人家一支会使唤一两个人过问问,要不要帮忙。

    村长和四喜家一支,他儿子和三钮爹一样是泥瓦匠,今儿和村里人一块去上工。其中包括四喜的三个兄长,因为他们都成家了,得赚钱养家。

    早上村长过来的时候路过四喜家门口就把他喊来,一来确实没什么闲人,二来四喜早些天惹怒三钮,过去帮忙做事,三钮看在他勤快的份上,二寡妇那个不省事的再惹到三钮,村长也好和稀泥。

    四喜“嗖”一下跑过来,卫若愉“噗嗤”大乐,“三钮姐姐,他好怕你啊。”

    “是他做了亏心事。”三钮说:“挑水。”

    “噢,好。”四喜的爹死的时候他十一岁,那时他三观已定,虽然有个不著调的娘,只要二寡妇不在跟前瞎嚷嚷,四喜还是个懂事、老实的好后生。

    三钮前世混到经理级别,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便是清楚这一点,上次才放四喜走,独独拦下二寡妇吓唬她,“大伯,你把猪下水放这个盆里。”指著一旁的大木盆。

    “你要猪下水干么?”围观群众·卫相上下打量她一番,“别告诉猪下水也能吃?”

    三钮呵呵一笑,“我爹说可以吃。”

    “你这丫头。”杜发财无奈地看她一眼,“我们春节杀了一头猪,下水没扔,虽然味道不怎么样,的确可以吃。”

    “什么东西?”卫若愉一听到吃,三两步跑过来,“三钮姐姐,现在做饭?”

    “你才吃过早饭。”卫相满头黑线,朝他小脑袋上拍一巴掌,“回家看书去,吃饭的时候我叫人喊你。”

    卫若愉一动不动,直勾勾盯著三钮。

    三钮不由自主地想到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以为这小子是个小色/鬼,谁知是个小吃货,“今儿的饭得过午时,若愉饿了就让钱娘子先给你做点吃的垫垫。”

    “不饿,不饿,我的肚子留给三钮姐姐。”卫若愉连连摇头,“祖父,我走啦。”说著话跑两步,又不放心的停下,“三钮姐姐,别忘了啊。”

    “不能。”三钮哭笑不得。

    卫相倍感丢人,“我这个小孙子啊。”

    “挺好的。”三钮说:“和你大孙子,一个安静,一个活泼,有他们在跟前,不太闹腾您也不寂寞。”

    “说起若怀啊。”卫相捋著胡须,又烦恼又欣慰,“哪哪儿都好,就是太安静,我真怕他将来变得古板不知变通。”

    “怎么会呢。”三钮见过卫若怀几次,没说上几句话,她也发现卫若怀很腼腆。一想到卫老头官至太傅还能全身而退,这样的人怎么不用心教导承担家族重任的长孙,“我觉得可能是卫小哥刚到这儿,跟我们不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卫相捋胡须的手轻颤一下,混吨的双眼精光一闪,叹气道:“这你可猜错了,我们还在京城时,他下学就回家,休沐日也在家里,有段时间大家都怀疑我那个孙子是个女娃。”

    “女娃?”听老相爷说话的众人瞪大眼,“卫小哥白白净净,是很俊俏,怎么看也不像女娃啊。”

    卫若怀的妹妹比他小两岁,两人长得差不多,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六岁之前整个人胖乎乎,小脸红彤彤的像个散财童子,一度被外人怀疑他是个女娃,然而那时卫若怀还没去国子监上学。

    卫相说得半真半假,“话是这样讲,可是男孩子没他那么安静的。”顿了顿,突然转向三钮,“回头你家插秧,要若怀去给你们帮忙。”

    “这可使不得。”众人吓一跳。

    “使得,使得。”卫相说:“若怀如果能考中进士,将来做官,为任一方,总不能连麦苗和稻谷也分不清,你们说是不是?”

    “也是哦。”乡亲们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