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无光的,如同枯草般很难让人提起去摸的兴致。纪妙渺的脚步是轻快灵动的,而这只猫的动作很缓慢,很笨重。唯独那双眼睛倒是很像又不像。像在那确实是纪妙渺的眼神,不像的是,纪妙渺平常的眼神是充满活力的,偶尔带着点不屑、带着点骄傲、带着点犟、带着点不屈、带着点恶作剧。而现在,她的眼神却悲伤深沉的可怕。
她正在往回走,一步一个脚印。
王锦町遂停下脚步。
然后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纪妙渺觉得无比的难受,那种难受是一夜之间迈入苍老的身体带给她的,是接受不了这种变化的心理带给她的。
而且她已经如此悲惨了,本想一个人逛逛的她,还不小心在这座水乡里迷路了。
在这个只呆了几天的水乡里,拖着一把苍老的身体,还不知道家在何方,自己该往哪走的纪妙渺简直快要疯了。
直到看到找上来的王锦町,纪妙渺忍不住哭了。
看着流眼泪的猫,王锦町上前把她小心翼翼的抱进怀里,不顾她脚底沾着的泥泞,轻柔的仿佛抱着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珠宝。
纪妙渺把自己埋在王锦町的怀里,哭的打湿了他的衣服。
真不知道,为什么一只猫,会有那么多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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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锦町抱着纪妙渺往回走, 在半路遇上找上来的舅妈。
舅妈看到他怀里的纪妙渺时也吓到了:“这是怎么了?昨天这猫不是还挺好的吗?怎么今天早上就成这样了?”
王锦町摇摇头,声音嘶哑:“我打算先带猫去看吴大夫。”
舅妈点头:“好,那我先去告诉你外婆,说你找到猫了。”
“嗯,瓜子一和瓜子二还没醒, 麻烦舅妈你帮忙看一下。”王锦町想起两个孩子,交代了一下, 中途和舅妈分开,去了吴大夫家里。
吴大夫估计刚采完药回来没多久。各种各样的草药正放在地上, 他和昨天的老妇人一起, 拿着个小凳子坐在上面挑挑拣拣。
王锦町走进门的时候, 吴大夫和老妇人抬头一看。
老妇人微微吃惊:“这么早就过来了?”说着她又转向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道, “我刚刚和你说的, 昨天找你看猫的那位。”
吴大夫脸色黝黑,头发花白, 但可能经常跑山里的原因,身体看上去很是健壮。
王锦町上前, 很礼貌的说清楚了自己来的目的。
吴大夫放下手中拿着的草药, 擦了擦手, 走到桌子前。
王锦町抱着纪妙渺跟了过去。
“把猫拿来我看看。”吴大夫吩咐道。
王锦町轻轻摸了摸纪妙渺, 安抚了一下她,然后把她放在桌上。
吴大夫皱着眉检查。
王锦町提心吊胆的看着,纪妙渺身体也微微抖着, 心里害怕得厉害。
这一刻,总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宣判死刑的人一样。通过一个早上的时间,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果不其然,吴大夫松开了纪妙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这猫老了,活不长了。”
纪妙渺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苦笑一声。
她早上从水中的倒影看到自己的样子,便知道了。她的猫身确实一夜之间变老了,虽然她目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听到医生说出来后,她还是难免失望和难过。
老了意味着就快要面临死亡了。所以,她是会死去吗?在几个月后?还是几天之后?
纪妙渺不知道,她格外的茫然。
王锦町安静了很久很久,吴大夫也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他对这只猫的重视,于是他也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催促。
过了一会儿,王锦町动了动,他伸出手把纪妙渺重新抱了回去,嘴角挤出点点笑意,风轻云淡地道:“谢谢你,不过我想你可能看错了。我的猫还没老,她才两岁多。”
他从陈金那里把纪妙渺接回家养的时候猫才几个月大,之后结婚怀孕生子,加起来也才两年多,怎么可能就老了呢?
吴大夫失笑:“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这猫确实已经老了。你不能接受也不能说你这猫才两岁多啊。”
王锦町坚持,他冷笑:“她确实只有两岁多,是你看错了。”
听到争吵,那老妇人也起身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被质疑自己的业务能力,一大早回来还没休息的吴大夫也生气了:“你看看,他只猫分明就是老猫了,活不长了。可他非得说他这猫只有两岁多!”
老妇人往纪妙渺看去:“咦?老吴啊,这只猫昨天还不是这样子的啊。”
昨天那猫看起来猫龄还不长啊,可今天一看,怎么就老了呢?
王锦町抿唇不言。
老妇人抓着吴大夫说了一通,吴大夫也有些懵了。他孤疑的往纪妙渺又看了几眼,皱着眉头:“不可能的,我刚刚看过了,也摸过了,确实已经老了,没法治。”
闻言,王锦町倔强的留下一句:“是您看错了。”然后便坚决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紧紧抱着纪妙渺,在她耳侧轻轻道:“渺渺,你不要怕。乡下的医生技术不高,经常会看走眼。你想想,吴大夫人也看动物也看,肯定不够专业啊。我们回s市,我们去找最专业最权威的医生看看,他们肯定能治好的,好不好?”
纪妙渺心知肚明。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自己这猫的身体确实已经出现了异样,很有可能如吴大夫所说是治不好的。她有这种直觉,甚至直到这一刻,她才突然间想起,自己这次自从变成猫后,偶尔会有不适,但也只是一时的功夫而已,她也没有在意。所以原来,她的身体从一开始就提醒了她吗?
而且前两天她便有很不好的预感。
可是听着王锦町的话,听着他那如同沾了血的每个字,纪妙渺鼻头微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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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瓜子一和瓜子二已经醒了,正被舅妈抱在怀里,哭着叫爸爸妈妈。
听到孩子们的哭声,纪妙渺心里一涩,难受的厉害。
她仰起头,阻止自己的泪腺翻涌。
“回来了?孩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