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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睫毛耷拉着,沉默几秒钟,要下床,“他们说晚上去歌厅……”

    陈宗月拽住她的胳膊,扯回床上坐着,“不准去。”语气有点凶了。

    时至前一刻,陈宗月都没有对她厉色厉言过,黄鹦愣住,随即被揽进她惦记很久的宽大怀抱里,嗅着他身上一股淡而干燥的气息。

    陈宗月收紧手臂,说着,“在家里陪我,不好吗?”

    当然好,一万个好。

    换了谁用美男计,她都保证可以无动于衷,陈宗月稍稍施展温柔,她无条件投降。

    黄鹦连楼也没下,陈先生也没再出现,直接让人传声说她困了想休息,不参与歌厅之行。

    置身在陈家私人轿车的后座,高子谦悄声问着身边的女生,“你觉不觉得,黄鹦的叔叔,不太像她叔叔……”像仅仅是年长她许多的情人。

    江艳只觉得好好笑,“什么‘叔叔’呀,你傻不傻!”

    第34章 34

    暴雨初歇, 整个夜晚被闷热湿意笼罩。黄鹦倚着窗帘,黑夜里辨不出窗帘颜色,唯是她雪白的肌肤映衬着深暗,静静望着一行人走出别墅大门,车灯划过她通透的眼睛。

    黄鹦转身离开窗前,脚步轻纤下楼梯, 一阵风拂进餐厅, 细细瘦瘦的影子就到这座多层蛋糕前。

    上面几层已经被毁得乱七八糟, 她握住锯齿刀, 围着蛋糕仔细端详,找到了最完整的一部分切下,开小差, 拎起樱桃梗降落在嘴里,再将装饰蛋糕的花瓣一片片摘下, 挑最好看的, 铺满盘底一圈, 揣上几根蜡烛, 小心翼翼捧到楼上。

    脚尖顶开书房的门,将蛋糕放在他眼前的桌上,黄鹦顺势坐在他对面, 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腿,“就因为你,我连蜡烛都还没吹。”

    陈宗月送给李佳莞那么奢侈华丽的一份礼物,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不需要多贵重, 只要是他送的,她就喜欢得不得了,比如,戴出去过一次就被她收藏起来的耳环。

    气都气烦了,哪有心情好好过生日。

    陈宗月一眼扫过这块蛋糕,些许皱眉,“重新买个蛋糕吧?”说着,他就把手伸向桌上的电话。

    “不用了……”黄鹦马上扣住电话机,阻止了他,“这么晚了又下着雨,我不是想吃,只是意思一下。”

    陈宗月搁下听筒,接过她递来的几根蜡烛。

    黄鹦塌下腰往桌上趴,下巴垫在手背上,盯住他,说,“我是不是很好,一点也不像娇生惯养、刁蛮任性的那种女生?”

    陈宗月正把蜡烛插/进蛋糕,哪里听不出她是在跟李佳莞较劲,惯着她说,“对——”

    不知他从哪儿找出一盒火柴,刹那擦燃,点上蜡烛,甩灭火柴扔到烟灰缸里,对她说着,“许个愿。”

    黄鹦十指交握,对着烛光,闭上眼睛。

    天灵灵地灵灵,亲爱的天父,万能的神,请让陈宗月眼里、心里都只有她。

    黄鹦睁开眼睛,吹灭这几根细长的蜡烛,食指剜了一块奶油,起身绕过桌子,侧着身子坐到他的腿上,他也就搂住这小情人。

    要将沾着奶油的手指放入他口中,他启唇接受,含住,男人的舌头比奶油还柔软。

    黄鹦拿出食指,自己吮了一下,“你说我和李佳莞……”她认真的问道,“谁更漂亮?”

    好像今晚她一定要跟李佳莞‘拼个你死我活’,陈宗月不禁失笑出声,又郑重回答,“你。”

    漂亮得让人困惑,漂亮得上天堂也想带着她。

    她明亮眼睛一眨,“千真万确?”

    他点了下头,“千真万确。”

    黄鹦两手勾在他颈后,指尖刮了刮他的皮肤,双目低垂下来,想着问,“那……你以前的女人,还有比我漂亮的?”

    陈宗月忍着不笑,严肃对待,“没有,都没有,你最靓。”

    用了‘都’,肯定不止一两个。黄鹦腹诽着,嘴上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澳门?”

    陈宗月把问题抛给她,“你想呢?”

    她却剑走偏锋的问着,“要是到了澳门,不会有一堆的女人恭候你吧?”

    陈宗月表情中有着隐隐约约的笑容,“如果有怎么办?”

    “分手!我走!”

    黄鹦言之凿凿,不过一秒钟,就倾身抱住他。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仍然哀伤,因为她意识到就算他有再多的情人,也下不了决心离开他。凭什么是她离开?

    “不行!不可以有!”黄鹦又按住他的肩膀,拧着眉告诫他,“有也不能让我知道。”

    陈宗月拿她这些不近情理的想法没辙,无奈说着,“你真是个小醋缸啊。”

    黄鹦自己也有察觉,自从遇上他以后,嫉妒对她来说就是人之常情,大概等到他老去离世,她才能安安心心。

    “我是。”她磊落承认,摸上他的脸庞,“你会因为这样讨厌我吗?”

    陈宗月捉住她的手,包在掌心揉着,“不会,怎么会……”

    黄鹦迫不及待的帮他说完,“爱我还来不及呢,对吧?”

    陈宗月眼神温柔的笑。

    我不爱你,黄鹦。

    这一晚,卧室里只亮着盖有金色薄纱的一盏壁灯,窗台外时而响起雨水溅落的声音,床上的少女正熟睡,陈宗月坐在沙发上吸着烟,恍惚间,清醒着坠入梦境。

    回到香港九龙的家中,中年女人在游泳池旁摆桌与好友打麻将,中年男人在厨房一边读报一边煲汤,男童坐在桌旁,晃荡着够不着地板的双脚。

    陈宗月走到他身旁,他扬起天真灿烂的笑容,满手颜料的把图画展示给他,“爹地,妈咪,哥哥,还有我!”

    滚烫的汤水溢出锅盖,温馨的画上开始渗出血,牌桌翻倒进水池中,一切变得灰暗,耳朵塞满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声枪响之后,家里空了。

    陈宗月回过神,见她从床上坐起,“怎么突然醒了?”

    黄鹦视线中的男人面孔晦涩,往烟灰缸里熄灭了烟蒂,起身来到床边。

    “梦到你和好多女人在一起,左拥右抱,还赶我走……”黄鹦说着紧紧抱住他的腰,挨着他的胸膛,呼吸着他身上的烟味。

    陈宗月轻轻拍了她几下,掀开薄被躺上/床,让她枕着臂弯,依偎在他怀里睡着了。

    黄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昨晚的梦,她换上一件海军领的姜黄裙子,就像早晨的金丝桃,而它又像光线中少女脸上的绒毛。

    对着镜子,她扎起头发照了照,又不满意地拆掉,散着鬈发跑下楼,挽过等她多时的男人胳膊。

    一坐上车,黄鹦就说着,“这是什么礼物,架子这么大,还要我亲自过去接它?”

    陈宗月听了笑,然后说,“它在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为了足够惊喜,黄鹦让他在下车后